说起来,虽然瑞秋在这段时间以来,也并未在意过这个村庄的状态。
但是仔细观察过来,整个村庄还是带着一种古典的风味,也并非是落后或者怎样,只是与依靠魔力起高楼的城市对比的话,确实显得比较古朴了。
就这个只有一层的宽阔大房间来说,木制的几十年前的样式的木桌,还有这些已经开始质押作响的椅子无一例外的在彰显着这些东西的陈旧。
甚至前段时间他们从城中买来的魔法道具都被这个房间的房主——那位老人,称作是邪魔外道的东西。
不过这些事情都不重要,瑞秋环顾了四周一圈就将眼光放回了茶点和茶水上。
坐在这里的人们聊着些家长里短的话题,她也有点插不进去这些话。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其实她是希望能让她安静的享用一会茶点的,毕竟茶点确实很甜,茶水的味道非常的浓香醇厚。
而且茶叶如果凉了就不好喝了,瑞秋在心里默默的想着,旁人的对话就好像不存在一样,世界中的噪声在瑞秋的脑中开始越发的声音小,到后来就好像真的听不到了一样。
只不过这种沉浸的快乐并没有持续太久。
“瑞秋?牧师小姐?瑞秋大人?”
“嗯?”瑞秋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了过来,条件反射的朝声音的位置转了过去。
“大人,您能不能讲讲跟您有关的事迹,我们这些接近于一辈子住在这里的人还是非常的想听一听你的故事。”
瑞秋虽然有些并不情愿从她自己享用茶点的世界中醒来,但是她自己分享她的这些英雄事迹还是非常愿意的。
炫耀一下,又有什么不好。
“哎呀,说道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从哪里开始讲呢……就从挽尘城的恶魔讨伐开始讲吧。”瑞秋提到自己的那些高光时刻和冒险传奇,眼睛也开始闪闪发光。
“我们……当时在讨伐一个在城市里面的恶魔,那个恶魔真的是非常的巨大,非常非常的巨大和恐怖。”尽管瑞秋很想将这个恶魔形容的恐怖一点,但是她的词汇量确实比较的匮乏。
“总之就是很可怕,当时我们没法回避这个恶魔,如果我们开始跑的话,那我们身后的民众就要避无可避的遇上这个恶魔。”
瑞秋清脆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在座的几个人都没有说什么额外的话,都在安安静静的听着瑞秋的故事。
“那个可恶的恶魔一开始的时候身躯特别的巨大,随着莫伊莱大人强大的魔法和露妮娅大人那个巨剑不断的‘轰’‘轰’的巨大的声响,让恶魔开始不断的受到重伤,而我则是在一旁负责照明、给露妮娅大人加速。”
虽然瑞秋讲故事的方法着实不行,但是他们的生活实在是国语的枯燥,因此瑞秋说的这些东西也在熠熠生辉。
“后来啊,我们的莫伊莱大人直接将那个恶魔拖到了一个舞厅里面,我们几几个在舞厅里面联手最后终于差点将它杀死,结果它的临时反扑差点就要击杀当时已经昏迷的莫伊莱大人,我面对恶魔,临危不乱,使用曳光弹将其打退,露妮娅才得以将其击杀。”
“除了这种事情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情,比如说一些比较悲伤的事情或者一些比较不怎么一帆风顺的冒险故事呢。”
瑞秋看着他们期待的眼光,她也非常想讲这样的故事。
风,从门口吹进来,吹拂过瑞秋的脸颊的发丝,再从窗户吹过。
“没有……或者说我的记忆中就没有什么痛苦的事情。”
“这样啊,那你的人生一定一帆风顺到让人羡慕吧。”
急切回忆的瑞秋的头开始晕,甚至眼前都开始逐渐眼冒金星,但是她就是回忆不起来有这样的东西。
更重要的是,她记忆里的记忆断片更是严重,甚至让她感到格外的恶心。
哦对啊,我父母呢,我很信任莫伊莱但是我父母到底到哪里去了。
她开始抱住头撑在桌子上。
“抱歉……没有……我的记忆里可能又很多痛苦的不必要的记忆吧……所以我丢弃了那些不重要的记忆,才来到了这里。”
但是,虽然她隐约忘掉了很多,但是她隐约觉得与父母有关的记忆,大多应该都是一些温馨的记忆,是关于爱的记忆。
“怎么会有不重要的记忆呢……”
小镇里的人发出了来自他们淳朴的疑问。
此时那位老人开始说话。
“小……女孩啊……我虽然现在已经记不清我老伴的样子了……但是我如果可以拿回我最后和他别离的记忆……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拿回我和他别离的……咳咳记忆……毕竟那是我与他最后的温暖啊……”
瑞秋似乎是在思考着这些话,尝试回忆着那些被她封印住的记忆。
她或许已经忘掉了所有,但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爱的感觉似乎是并不会忘记的,那是刻印在她灵魂深处的底色,也是她现在在这里帮助这些村民的理由,也是追随莫伊莱的原因。
因为莫伊莱简直就是神的代行者,执行着一切神认为是应做之事的事情。
她的记忆开始不受封印影响的逃逸到她的脑中,开始逐渐的出现一些模糊的片段。
她的父亲在一边洗着衣服,母亲正在忙碌的在厨房里工作 ,而空气中飘逸着浓郁的肥皂的味道冲入她的鼻腔。
这是她曾经最为珍重的日常,虽然她似乎看不清他们的面容,但是她觉得应该就是她的父母。
她拿起来了先前封印着她的记忆的卡片,卡片上时而显示着她被吊在看空中的场景,时而显示着她父母被人强行带走的场景。
但是她看着这些让人悲伤的场景,却让她再度感受到了她已经许久未感受到的来自亲人的温暖。
她封印了那些痛苦的回忆,但是也封存了家人的记忆,正是过往的记忆塑造了我们的现在,也封印了给予我们前行的力量。
与家人的别代表了我们对于家人最后的回忆,珍重物品消失的记忆佐证了我们的珍视。
瑞秋难以自己,留下了不知是痛苦还是喜悦的泪水。
“呜……原来是这样吗……我原来忘记了……”
在一旁的众位村民看到她如此情景,也都上来开始安慰她,让她振作起来。
村民们一同握住了她的手,给予她来自土地最淳朴的温度。
那张牌消散了,记忆如同流沙一样流淌进她的脑中,她选择终于是鼓起了勇气,拿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拥抱了过去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