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我的手松不开了!”
莲华从无限树图中唤出众人,将包裹着普洛托斯的石棺取下:看着悠米趴在石棺上哭泣,莲华正准备带着众人脱离时,一股强大的吸力牢牢拘束住她的双手,不让她离开。
“什么!”众人听到莲华这番话后,立刻上前去拉——但强大的力量将莲华的双手牢牢钉在控制台上,同时还在她周围生成一圈力场将众人阻隔在外。
先锋铁骑在脱离嵌合体状态后,并没有利用无限求解器的程序来自我修复,而是直接将普洛托斯吐出,将莲华直接作为了回路强绑的对象。
舱室里发出嗡嗡的响声,像是来自机械的期待——机娘的无限树图可以加速它的进化,但不是什么机娘都有能力满足它的进化需求:从特斯拉主义指挥网络独立的它本来打算寻找一个合适的机娘来和自己结合进化并称霸一方,结果却被重建议会捕获与一个勉勉强强的机娘强绑。
这种强制性的链接只能让它缓慢进化,而将它的本体意识被降级成次级程序也让它感到奇耻大辱——但令它惊喜的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小机娘不仅让它排出了被强制链接的不适格者,还让它惊奇地发现这竟然是一名基地姬!
并且还是白毛萝莉!
“110011100001101 100111011001110 100111010001110 101010000111110 1111111100001100 100111000001110 101010000111110 111111011010011 101010000001000 1111111100001100 1000100011000010 101011100011111 101110000000001 100111110101111 11000000000010”
先锋铁骑的意识在莲华脑海中响起:与苍音温和的声音的不同,它的声音就如同大钟一样几乎要将大脑震成豆花——强烈的眩晕和呕吐感包裹着莲华,先锋铁骑传来的每一个字节都像是一辆高速行驶的百吨王狠狠撞击,头痛欲裂。
“机装……显现!”莲华强忍大脑传来的嗡鸣,试图召唤机装——以伊甸行舟的体积,不亚于在一个人的脑壳里展开一个衣柜,但铁骑的反应速度更快:一个以高速毁灭为目的设计的巨型兵器,怎么可能会反应慢?
它的数据触须贪婪地缠绕住莲华的身躯,细细品味着那Q弹的神经系统和散发着体香的经络,铁骑渴望占据这副年轻且柔嫩的身体,然后上演单调但有趣的机械式往复运动。
它能感受到莲华肉体上传来的挣扎,但却无力阻止它接入:它到达了无限树图和生命之诗的位置——位于心脏和下腹中的机娘器官,只要接管这两个部位,掌握这个小宠物还不是轻而易举。
但就在它将数据触须伸向莲华的关键部位时,却没有注意到莲华颤抖的身体上露出一丝微笑——她可不是在害怕啊,只是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先锋铁骑已经探知到莲华的基台,只要用自己的程序覆写上去,它将拥有无尽的进化能力和算力——量子脑开始盘算自己恢弘的未来和无尽的权力:总有人认为机械和程序是理性的,但当一个生命拥有了自我意识和情感后,它们会追求生存和食物,并最终达到下一个阶段——成长与享乐。
正当先锋铁骑为自己即将得到的收获感到兴奋时,一种如坐针毡的刺痛感从他身后冒出——它能感受到一个强大的虚拟实体正逐渐迫近,一下打断了它的幻想。
它立刻在无限树图中转身,构建出枪炮给予对方的密集的攻击——这些威力巨大的虚拟弹药在空中爆射而出,却在接触到那美丽女体前就冻结在空中,化作了点点星光碎裂。
到这一刻,先锋铁骑才发觉到不对劲:它太急于恢复自由了以至于毫不犹豫抓住了这次机会——但机会也意味着风险,它怎么可以肯定对方没有做好准备?
“就你这样的东西,也想对我的徒弟动手?”苍音手中把玩着射出的大孔径子弹,看着它逐渐消散。
恐惧。先锋铁骑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即使眼前是一个不着寸缕的虚拟体少女,但那种恐怖的数据密度和灵气波动,都不是它一个最近拥有自我的AI可以比拟的,就像是……就像是……
一个真正的、远古大能的灵魂。
“100111000001101 10000000100110 10000000100110 110001000010001 100111000001101 110000011110011 110101101111011 1111111100000001”
强烈的压迫感让先锋铁骑尖叫起来,但苍音仅仅是一个手势,它的整个数据躯体就被拽了进来:它疯狂吸纳更多的数据信息,在无限树图中构建出自己在现实中的庞大躯体——可以踏碎大地的全地形装甲巨足、洞穿山岳的舰载粒子炮、可以清扫千军万马的燃素喷火器还有密密麻麻的各式炮塔和导弹发射器,它的力量能让金丹级感到无力,即使是元婴级都要退避三舍。
它是战场上的巨兽,无往不利的兵器,它挥舞着全身的炮管和机械,对着苍音张牙舞爪——在它宏伟的身影下,苍音就像雪原里的旅鼠面对剑齿虎一样娇小。
旅鼠在面对威胁时,会发出尖叫并做出攻击动作,让自己看起来非常强壮且具有威胁,并以此吓退看似有威胁的敌人。
“聒噪,回到你本来该有的样子吧。”苍音仅仅只是皱了一下眉头,手指轻轻一弹——一道数据涟漪便从指尖扩散开来,如同微风一般的拂过先锋铁骑的机体:涟漪撕裂了它的数据体,并在一刹那间摧毁了它成为恶名后拥有的自我意识。
它的数据如同雪山一般崩落,紧接着就被蔓延到此的机械根和紫色数据流裹挟,拖向了伊甸行舟的虚拟体上。
“恐怕仅仅是吞并还不够,这么庞大的机装会加重小莲的负担。”看着吞噬了先锋铁骑数据后正在进化的伊甸行舟,苍音挥了挥手,从自己体内召唤出一团白光——白光眨眼间就变作一个穿着松松垮垮和服的小萝莉形象,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看向苍音。
“拜托了,月皇号,麻烦你暂时寄宿这个机体帮助这个孩子。”得到苍音指示后,月皇号机魂幻化的小萝莉点了点头,便化作一道白光融入了那正在重建的机体中。
………………
而在外界,在屠千刃眼中,先锋铁骑在重获自由后吞噬了与之链接的机娘,接着就开始疯狂进化——它全身被紫色的数据流和三维标志覆盖,全新的零件和炮塔从它身上长了出来。
战狂野马的攻击被它密集的防空火力网撕碎,从地面攻击的克罗格士兵也被巨足产生的冲击波掀飞:这头看似失控的战争机器正朝着他们冲来,而吸血姬夜笙早已带着她的战舰升到更高处看戏。
埋头吞噬黄金的掠宝蛊母从将菊花型的口器从黄金和血肉的混合物中:即使被拉出来都在进食的它,此刻注意到了正朝着自己冲来的先锋铁骑——作为恶名BOW的领地意识和对潜在威胁的抗拒,发出了尖锐的嘶吼。
猛烈的嘶吼夹杂着恐怖的声波,在它周围聚集的克罗格士兵耳膜瞬间爆裂,鲜血从脑袋两侧喷出——而仇恨圣堂则完全没有影响,屠千刃带着战士远离战场,因为他知道此刻没有人能阻止两名相互敌对的恶名。
掠宝蛊母再次将头埋进食物中,同时抬起它肿胀的腹部:猩红和金黄交织的液体在腹腔中反应沸腾,背部密密麻麻的产卵器喷射而出。
金红相间的虫卵破空而来,在飞行过程中孵化转化成长有镰刀钩足金甲虫呼啸而来,与先锋铁骑的近防炮弹幕交织在一起,溅射出火花和血肉——碎裂的金片和毒血倾盆而下,连装甲都被腐蚀成一滩华丽的烂泥。
先锋铁骑两侧新长出的两门巨炮吐出毁灭性的火舌——来自伊甸行舟的多拉巨炮结构组合在它身上,化作了两门威力强大的长矛,直指蛊母。
掠宝蛊母跳了起来——谁也没想到它如此肿胀的躯体竟然还可以如同跳蚤一般快速跳跃,仅仅眨眼间它就躲过了先锋铁骑的轰炸,落到了另一侧。
巨大重量的冲击让整个基地摇摇欲坠,这种程度的震动已经不能被AI忽视了:随着屏蔽高塔被破坏,两种不同颜色的迷雾的正从基地所在的盆地上如瀑布般涌入——这是两种死手AI的战争迷雾,既可以遮蔽敌方视线,还可以直接杀死那些弱小单位。
特斯拉主义的战争迷雾是一种无限复制的灰色纳米虫,达尔文主义的战争迷雾则是一种可以感染机械和有机体的孢子。
随着两种战争迷雾涌入,在周围防守的机仆和克鲁格士兵要么被慢慢分解成一团挥发性极强的粘液,要么瞬间扭曲成变异的怪物,朝着周围人杀去。
而在迷雾之内:各类BOW、无人机正静默着,等待着上级下达的指令。
“小莲,速战速决,过不了多久这个基地就会被死手AI之间的战斗吞没。”借助先锋铁骑的雷达进行扫描,昆仑已经观察到修会基地的外侧积蓄起来的浓雾:战争迷雾会干扰雷达,但从《全频道扫描》的热源扫描结果来看,光是逼近基地的作战单位,就有数万个。
其中不乏先锋铁骑的最初版本,他们巨大的身影宛如食人巨人一般在迷雾中飘动,散发着森冷的光芒来收割这里的生命。
“马上!我来想办法!”莲华一边操控正与伊甸行舟结合的先锋铁骑和蛊母搏斗,一边扫描着可以突围的路线——蛊母喷涂出大量足以融化黄金的酸液,挥舞着长出的巨型镰刀与先锋铁骑纠缠在一起,机体两侧的巨型机械臂与几丁质镰刀碰撞出灿烂的火花,两种科技和灵气结合的造物此刻以最原始的方式展开搏斗:装甲与外壳、利爪与链锯、火炮和酸液,人工智能和基因本能相互碰撞,整个修会基地被吸血姬的战舰犁了一遍,然后又加上两只恶名的战斗,已经化为了废墟了——过不了多久,这里将会一场场混战产生的尸骸填满。
“愚蠢的拉桑!愚蠢的哈斯塔!失败者乃不朽弃民,当以火刑净化!”屠千刃愤怒地带着部队撤离,看向了先锋铁骑身上那不断被酸液溶解,又在紫色乱码闪耀下修复的伤口,面目狰狞的说到。
“无限求解器应当属于不朽之神!他私自占有不说,竟然还让异端夺取了?”看着眼前巨兽相争的混乱,仇恨圣堂再怎么极端疯狂,也不会在这种情况傻乎乎地去作战。
“撤退,以不朽之神之名,仇恨圣堂将记住你们,发动永不停歇的复仇远征!”说着,屠千刃转身带着剩下的仇恨圣堂乘上一架哑光黑色运输机:黑色运输机垂直漂浮,然后仅仅在刹那间,就化作了流光消失。
至于那些克鲁克士兵?他们要多少有多少。
而此时先锋铁骑已经与蛊母陷入了僵持:蛊母的巨大几丁质镰刀裂成钳子夹住了先锋铁骑的机械臂,对着正面装甲喷吐高浓度的酸液。
看上去先锋铁骑已经处于了下风。
但实际上这正中了莲华的下怀。
“小莲,你退下,无论是达尔文主义还是特斯拉主义获得蛊母的尸体,他们都会以此开发新的兵种——我来处理。”苍音的声音从莲华耳边响起,莲华点了点头,立刻将控制权交给了苍音。
正当蛊母想要进一步攻击时,才发现了事情不对——被酸液浇了一头的铁骑不仅没有疲惫,反而爆发出了惊人的灵气和数据流。
蛊母出于本能松开钳子,却被机械臂牢牢掐住:先锋铁骑的车身反重力一般扬起,底板下来自伊甸行舟的火箭推进器产生的高温火焰快速灼烧着蛊母肥硕的身躯。
紧接着便是重压——苍音关闭推进器让先锋铁骑的重量直接压在了蛊母上,挤出满地的汁水和卵泡:而那些汇聚起来的灵气并非只强化先锋铁骑,一团光芒在地盘上汇聚,紧接着便随着一枚巨钉射出。
用来标记地点和搜索地图的边境锚点被苍音当作突击钻使用,洞穿了蛊母的身躯。
大量未成形的暴富蛊从蛊母的卵巢中逃逸,内脏、奇怪以及没有消化的食物溅射出来。
此时的掠宝蛊母几乎咽气,但莲华等人是不会让它落到AI手上。
先锋铁骑的地盘下再次喷涌出大量的火焰,同时位于前端的燃素喷火器也毫不留情地对着身下的蛊母喷射——在高温火焰的洗礼下,掠宝蛊母最终化为了散发恶臭的尸体,没有半分值得回收的可能性了。
“所有人,快撤!”说着,莲华从苍音这里收回控制权,立刻驶向了原来先锋铁骑停靠的平台电梯。
而在周围,战争迷雾越来越近,越来越浓:身形宛如巨人少女人偶的器官收割者、看似金属骷髅的量产金属人、像是蠕虫和装甲组合而成的蜂巢猎人,以及那些浑身散发着灵气,形象肃穆宛如天神的存在都在往这个被屏蔽的战区靠近。
点开新箱庭之匣,莲华启动预留在电梯操作台上的远程控制程序:随着一声巨响,平台急速滑落,并随着闸门关闭的,莲华在缝隙中看到了修会基地最后的天空——密密麻麻的弹雨裹挟着白色的轨迹从天而降,将一切化为了火海。
………………
“这样的场景每次看都很惊人啊。”在战舰上,吸血姬夜笙抱着关夜的腰,将头埋在女仆的花园里,用眼角的余光看着地面上展开的厮杀:在集束炸弹洗礼后,达尔文主义和特斯拉主义为了这片之前被屏蔽的领地开始了新一轮的混战,装甲巨兽与血肉巨人缠斗,猎杀者无人机和变色龙刺客在阴影中狩猎,器官收割者和战地回收者撕裂失去战斗能力的人员,将其分解成零件带回。
而那些带有灵气的高级单位——他们的战斗同步发生在这个战场上,如同流星和闪电一般在其中穿梭碰撞,投掷山岳大小的炮弹或者降下暴雨一般的灵剑,科技与魔法在AI指挥下进行着永恒且疯狂的厮杀,谁也不知道这种混战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那个小行商干的不错呢,竟然能控制恶名铁骑,没想到这么偏远的地方还有这种出色的孩子。”夜笙看腻了地上的混战,将头埋进关夜的花园里,身形也急速从亭亭玉立的少女变成了一个赤着双脚的可爱萝莉。
“也多亏了她,我不用花大功夫来处理那支臭虫了,也好给行商公会的上级交差。对了,去查查这个孩子,我要把她收进我的后宫!”
“是的,夜笙小姐,不过那个妹妹应该是基地姬……这点需要上报吗?”
“上报!如果所有人都不知道我的新女仆是基地姬,我怎么和幻想城的大家炫耀啊!”
说着,夜笙坐了起来,像个孩子一样举起手臂,撒娇一般说到。
“她是我的!”
………………
“我们成功了!”搭载着先锋铁骑的平台稳稳与泰坦列车结合——查看列车的路线,毫无疑问是永冬城地下,但现在绝境守卫已经不需要担心来自敌人的偷袭了,同时他们还可以借助这条路线,更快地回到永冬城:仅仅需要两天时间。
看着杀戮小队带着一抹沮丧的苦笑和伊甸行舟众人的欢呼,莲华也苦笑起来:说是分工合作,但几乎是莲华一个人搞定了恶名无人机,还顺带解决了一个没有在记录中的恶名蛊母,同时还救回了悠米的母亲普洛托斯,可以说这项任务90%的功劳都算在莲华头上。
“放心,回去后,就说是你们干掉的,大家合作愉快,没必要为了这点报酬闹得不愉快。”莲华拍了拍昆仑的腰说到——她在这次战斗中收益太多了,如果所有功劳都被吞掉,难免会让人心生不满,同时她也不愿意做个过度贪婪的人。
过度贪婪是走向举世皆敌的道路。
昆仑苦笑了一下,坐在莲华旁边:他本来也不在意,只是他在想回去后如何写这次任务的报告——这次恶名讨伐任务已经从单纯的围剿恶名变成了一场即将爆发的阴谋,回去后有的忙了。
正当众人欢呼雀跃时,茶色端着一个嗡嗡作响的盒子走了过来,问道:“莲华小姐,好像有人在找你。”
在看到莲华的精彩表现后,茶色对于莲华的态度也好了很多:从一开始的轻视到正视,再到现在的尊敬,实际的战果足以说服很多人。
“嗯?这是……”莲华认出了这个盒子就是喵朵交给自己的纸杯通讯器:她打开盒子,那个倒扣在盒子里的纸杯竟然飞了起来,还如同真正的电话一样发出持续不断的铃声。
“这是……奢侈品基金会的异常物件,纸杯电话?它可以无视空间距离和外界因素阻挠,以一种未知的原理来实现远程通话。”茶色惊讶地说出了这个东西的背景后,莲华便将纸杯放在了耳边。
随着铃声中断,喵朵焦急的声音从中传出:“喵喵!小妹在吗!出大事喵!”
“喵朵姐你冷静,我们在返程路上了,怎么了?”
“喵?返程?小妹你这办事速度也太快了喵……不,这不是问题喵!你们别走大门回永冬城!”
“嗯?发生了什么?”
“大事喵!哈斯塔商会和绝境守卫内部一些人发动了军事政变,大门已经失守了喵!”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