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真面目？”
望着眼前由线与点组成的光海，饶是芊晓云早有准备，却还是不由一惊，“之前只是链接单个节点，还没看过整体。”
少女心念一动，一颗光点便瞬间出现在眼前，随后缓缓展开，显露出一双正在奋笔疾书的手。
赫然正是萨科尔修士！
“这些光点果然是节点，那周围这些又是？”
芊晓云心念一动，一缕暗淡的光丝便出现在她面前。
与先前代表萨科尔的节点相比，这条光丝的亮度几乎就是萤火较之皓月。
若不是这片空间的背景过于漆黑，芊晓云第一眼恐怕都注意不到这占据视野大部分区域的光丝海。
“为什么这么暗淡？”
怀揣着对“悖论模型”的尊重，芊晓云不打算放过任何一点有效信息，“难道是因为没激活？”
将视线从眼前的光丝上挪开，芊晓云决定先用光点之间做个对比，以此来推测光丝暗淡的原因。
再次心念一动，一枚不同于萨科尔身上节点的光点便立即出现在少女眼前。
与那光丝相比，这光点显然亮上不少，但与先前萨科尔身上的相比，却还是差上许多。
“这些没有附着的节点好暗……”
见状，芊晓云微微蹙眉，似乎是想到某种可能，但却又无法确认，“没激活的节点比激活的暗吗？好像也找不出来什么规律……”
将视线移到先前观察的光丝上，停顿片刻后又挪回来，芊晓云就这么将视线在二者之间来回切换，似是要找出什么规律。
“我不知道光丝是什么，但是它貌似比未激活的节点还暗……”
将思维放在“激活”与“亮度”上，芊晓云却久久都未能找出结果，“信息太少了，没法做准确判断啊。”
如此想着，少女将思维从这个已经有些钻牛角尖的角度中抽出，转而开始审视这三者的共同特点。
“我不知道光丝是什么，对未激活的节点之时知道概念却对个体没有认知……！”
蓦地，就在喃喃自语之中，芊晓云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
还记得前不久，在与系统的交流中，自己刚刚得知，对于自己而言，提升自身实力的方式是“自我认知”。
由此延申，这光丝自己根本不认识，而节点中亮的那个自己认知到了其存在，而暗的那些自己并未认知到。
那这“亮度”不就代表着自己的认知水平吗？！
想到此处，芊晓云的眉头微微舒展：“总算找到切入点了。”
暂时将“光丝是什么”这个没有确定解的答案抛到脑后，芊晓云决定先去思考另一个能让自己快速变强的问题。
“既然说要理解本质，那不如先来看看节点的构成。”
如此喃喃着，芊晓云的目光锁定在眼前的节点上，大脑则再次陷入沉思。
既然认知即亮度，这说明节点的本质可以被自己的认知所影响，这也符合系统先前所说的“自我认知是变强手段”。
而身为受过良好教育的二十一世纪青年，芊晓云自然是明白“物质决定意识”这个简单道理的。
因此，节点显然就和质能扯不上任何关系了。
“什么能被人的认知影响……”
排除两个答案后，芊晓云的大脑飞速运转，只不过这一次她却很快便得出了答案，“是信息。”
几乎是在这一认知建立的瞬间，芊晓云便只觉大脑内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而她也在一阵恍惚中被直接从那片光海中踢出。
从柔软的床铺上坐起，芊晓云只觉得从身体到大脑都无比舒适，就连身上也排出了一层稀薄的污垢。
也没注意房间中还在对着空气练习的维娅，芊晓云立刻唤出系统，迫不及待地打开面板一栏。
“不出所料。”
望着面板上的“超凡-1段”，饶是早有预判，芊晓云的嘴角还是不自主地微微上扬，“这下应该不至于被秒杀了。”
而同时，她也终于第一次知道了自己“悖论模型”的真名——“网道”。
“怎么听上去像是个超空间移动相关的超自然能力？”
身心舒畅，芊晓云吐槽的欲望也跟着水涨船高，不过她很快便摇摇头，将这一想法抛到脑后。
翻身下床，芊晓云轻拍正在专注训练的维娅的肩膀：“好了，我这边完事了，现在我们可以聊聊接下来的行动方针了。”
“呀！”
似乎是由于太过专注于眼前的训练，维娅被芊晓云这突出其来的拍肩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顿时一乱，差点栽倒在地。
不过好在身为超凡，维娅的身体协调性还算不错，瞬间便调正身形，转身向着芊晓云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微笑：“异术士大人，真抱歉刚刚有些太专注了。”
见状，芊晓云心中不由暗爽自己隐蔽能力的提升，面上却是不动声色：“没事，下次注意，现在先我们先来谈谈后续计划吧。”
“好的，异术士大人。”
……
与此同时，夜幕林前哨基地内。
“本次行动教团损失一名高阶人造人战士，同时并未消灭对应邪神使徒，请求后续加大兵力？”
天青色的骑士少女翘着二郎腿，单手撑住耷拉在桌子上的头颅，口中漫不经心地读着刚被教众送来的羊皮纸卷轴，“看来这次教团损失不小啊。”
放下卷轴，抬头瞥了眼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黑袍教众，蔓特妮娅再次开口：“去吧萨科尔修士叫来，就说关于这次的损失我有话要问他。”
“是，大人！”
闻言，黑袍教众如蒙大赦，几乎是逃也似地夺门而出，就连关门的力气都比来时大上几分，就如同是怕因为损失被迁怒一般。
“我有这么可怕？”
看着匆匆离去的黑袍人，蔓特妮娅不由暗自嘀咕，那已经褪下盔甲的手轻轻捏起脸蛋上一块白嫩肌肤，在脸上扯出一个滑稽的微笑，“总感觉他们跟做了亏心事似的。”
“总不会是我之前因为营地建设携带训他们训的太狠了吧？”
摇摇头，将这她自认为不切实际的想法抛到脑后，蔓特妮娅将发散的念头收回，微不可察地发出一声轻叹，“唉……”
坦诚来说，信奉国教的自己是怎么都不乐意跟一群窝在阴沟里捣鼓血肉的家伙为伍的。
但是无奈自己资历实在太浅，就算实力算得上很强，却也只能来这种边陲之地驻扎。而国家刚好又却人手，自己就难免跟这帮人混在一起了。
至于中心主战区？那是想也别想！
若是仅仅如此，那自己也就忍了，毕竟都是为了王国，这帮圣枷教团的人好歹也算是盟友，真正的敌人是那些挨千刀的邪神使徒。
但是这帮教团的家伙且不说不听指挥的问题，就连作用建设前哨基地的材料都能挪去建实验室，最关键的是在自己严肃批评的时候这帮人还满不在乎！
这简直就是迷信经验与不尊重领导的集合体！
饶是蔓特妮娅自认对自己人脾气还算不错，也被这帮人整得有些火气。
因此，这次这个增援蔓特妮娅的确不想帮忙向国家申请，毕竟吃一堑长一智，让这帮自大得家伙吃点亏，别迷信自己那点经验也是好的。
不过毕竟明面上还是合作关系，蔓特妮娅还不想把关系闹得太僵，也只能先把萨科尔叫过来批评两句，然后以“擅自行动造成损失”当借口小做惩戒了。
“咚咚咚！”
伴随着一阵沉闷的敲门声，蔓特妮娅猛地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方才还略带愁容的脸上挤出一丝爽朗的微笑：“萨科尔修士，请进。”
随着门被缓缓推开，萨科尔那身着黑袍的高大身影从门后缓缓显现。
“请问骑士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进屋后，萨科尔并未客套，而是选择开门见山，语气不卑不亢。
“没什么，就和我让那个教众给你带的话一样，是和这次损失有关的。”
闻言，蔓特妮娅转过身，脸上笑容依旧，她对萨科尔这个高层还算有点好感，毕竟起码对方很听劝，“根据你报告上写的，本次损失了一个高阶人造人战士。”
“是的大人，由于我的疏忽，这才导致了安排失误，因此还请您向皇室申请……”
“不需要再重复一遍。”
还未等萨科尔把话说完，蔓特妮娅便直接打断对方，声音中带着几分压不住的不耐，“直说了，这次因为你们的判断失误，对前哨基地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应当受到惩罚。”
“是，骑士大人，我责无旁贷。”
闻言，萨科尔并未反驳，而是直接接受，“所以您打算怎么惩罚？”
“增援我不会替你们叫了。”
“这，这恐怕不好，邪神使徒还未消灭干净，您这样恐怕……”
萨科尔没有把话说完，但是他的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明确了：你不叫增援帮我们就是在滋长邪神使徒的成长，削弱我方实力。
“我还没说完呢，”
听着对方的道德绑架，蔓特妮娅嘴角的笑意不变，“不找国家要增援不等于没有增援，我在学生时代知识水平也算不错，我没准能帮你们找点制造材料。”
闻言，萨科尔却是眉头一皱，语气中带上几分不信：“每个个体的制造工艺都略有不同，需要的材料您恐怕……”
“对症下药即可。”
再次打断萨科尔的话，蔓特妮娅抬起头，脸上带着几分玩味，“当初挪用了那么多我给的材料，现在总不会不打算让我进去了吧？”
闻言，萨科尔先是一愣，随后立即摇头，语气坚决：“这不行，实验室内设计我教机密内容，若是我将您带进去恐怕有些不妥。”
“就看看材料，不看制作过程也不行？”
“不行的骑士大人，这是规矩，我没法违抗。”
“那好吧，我不为难你。”
闻言，蔓特妮娅摇摇头，似乎是认为自己说不过对方，索性挥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向国家申请增援好了，你可以走了。”
“是，骑士大人！”
闻言，萨科尔刚才几乎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彻底放下，面上不动声色，向着蔓特妮娅微微颔首，随后便转身迅速离开房间。
只是他总觉得，在自己背对着那件房间离开的过程中，蔓特妮娅盯着自己背影的眼神似乎有那么点不对劲。
不过此刻他却也来不及多想，那只唯一成功的奇美拉的战斗数据他还没整理完，得赶紧回去给血** 合师整理下才是。
“怎么会不让我进去呢？”
死死盯着萨科尔远去的背影，蔓特妮娅那双好看的金色眼眸微微眯起，心中被教众们对自己战战兢兢的态度勾起的疑惑逐渐转为质疑，“不会真有什么亏心事不能让我知道吧？”
摇摇头，将这微微显得有些莫须有的罪名抛到脑后，蔓特妮娅从一旁的柜子中抽出一张羊皮纸，开始用羽毛笔在其上书写。
“增援就少叫点把，他们那狮子大开口的要法肯定要自己私吞一部分资源，少一部分就当惩罚了。”
如此想着，蔓特妮娅的手越写越快，很快便洋洋洒洒地在羊皮纸上写下一封求助信。
审核一遍，确认措辞得当，蔓特妮娅将悖论模因灌入一枚印章，在纸侧盖上一枚苍穹之眼的印记，随后将信塞入信封，在烛台上用蜡黏上。
“应该很快增援就会来了。”
走出房间，将信件塞入房门口一个红色的邮箱中，再次注入少量悖论模因，等到邮箱闪烁一瞬，蔓特妮娅便转身回到屋内，微微打了个哈欠，“哈……啊，这两天来的邪神使徒总感觉有点超标，真奇怪。”
言罢，她也不再多想，索性直接趴在木桌上等着自己发出的那封邮件得到回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