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霖和塔可回到了家,霖先进门换鞋,打开灯,一看时钟,已经晚上九点半了。
“有点晚了。”
“幸好刚才你变魔术逗孩子的时候被我提醒了,才没错过站。”塔可说着也换了鞋。
“没办法,孩子一直在哭,而且我只是用能力变点东西出来就能让他开心。”
“我看你也挺乐在其中的。”
霖走向浴室:“毕竟孩子和狗喜欢的人不会是坏人。”
“嘁~”塔可走进房间直接躺下了。
此时,邻市的市立医院附近的咖啡厅里,那位女医生换了身便服,面前坐着京瑞都。
“请问二位喝点什么?”服务员问。
“我要柳橙汁。”
“冰美式,谢谢。”女医生回答。
“好的。”服务员微鞠一躬,转身离开。
瑞都流露出一点厌恶的神色:“你居然是那种喝美式,还加冰的人吗?”
“……比起这个,我会叫那些家伙把手缩回去的,还请不要轻举妄动。”
女医生从烟盒里取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这里禁烟。”瑞都提醒道。
“我又没点着。”
“……老实说,你介绍的客户会把手伸到我们京家这里就已经很让人无法忍受了,还请给个交代。”
女医生仰头深吸一口气,又很夸张地叹出:“每件事都有合理解释,但考虑到安全问题……”
“好啦,很好笑啦……快谈正事吧。”
“总之,您无需担心,我们会为您的工作清理好阻碍的,”女医生说,“我们更担心的是,您的父亲还不知道您与我们的交情吗?”
“那个老古董没必要知道。”
“我们问的是万一。”
瑞都有些不快道:“都说他没必要知道了,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明白了。”
“驯化式神的技术我已经有些眉目了,说好了,纸鸢归我,到时候你们可别耍花招。”
“当然不会。”
女医生煞有介事地吸着烟,如果不是烟没点着,到还真是个古典银幕美人。
“……需要我给你点火吗?”
“我们没给您安排这项工作。”
“您好,二位的柳橙汁和冰美式。”服务员在二人面前的桌子上放下两杯饮料。
第二天早晨。
“邪祟,是一系列与魔力存在直接关系,且有害于我们的存在的统称,传统上只针对非人,不过已经很久没出现过妖成为邪祟了。当然,被接受的称呼有很多,我只说我们之间最通用的。”霖正在道场给学员们讲课,“我相信诸位在此之前就有所了解了吧,所以接下来就开始训练。”
一阵欢呼,包括旁听的塔可。
“不过……抱歉,可能还要说一些废话,但毕竟很重要……”霖跪下,将竹刀放在一旁俯身行了个跪拜礼,“保持敬意,对手中的刀保持敬意,对战斗本身,以及见证战斗的一切保持敬意。”
“是。”
学员们不算大声也不算小声地回答道。
霖拿起竹光,站起身:“现在是确实的可以开始训练了。”
道场的木地板在晨光下好像泛着光,学员们在上面操练着竹刀,有些嘈杂,但反而显得和谐了。霖在训练的时候很投入,尾尖总是会轻扫过地面,而不是像平时一样为了干净一直微微抬着。
“感受妖力流经你的身体,顺着刀柄,直至刀锋……”霖指导一名有些落后的学员道。
塔可是旁听的,但道馆还是配了防具和竹刀,她上手很快,很快就有不少人赢不了她了。
“啊哈哈哈~”塔可将竹刀扛在背上,故意模仿那种女魔头一样地笑着,“还有谁愿意和我过招的?”
“她上手很快啊。”一名学员和霖说。
“目前看来,还算不上多么有才能就是了,”霖远远地看着塔可,“是有那种怎么努力也不能涉足的境界的,到那时就知道了,现在的她心性还太幼稚。”
“这样啊……”学员若有所思,“她是教练的女朋友吗?”
霖没有直接否认:“原来看着会很像吗?”
学员拄着竹刀,歪了歪脑袋:“嗯……”
可能是因为这项新接触的运动上手很快,塔可好像有些兴奋过头了:“真是的,没有人愿意和我过招吗?”
“和教练过两招怎么样?”霖把拄着的竹刀重新拿好,慢慢走了过去。
“那算了。”
晨拿着刌云砍断四卷竹席,汗水挥洒,淡薄云雾缭绕在他的身旁,飞散的碎屑都被其抓住,浮游在空中。
“只是砍草席可不能让你的技术精进。”瑞都说。
晨用手背擦了擦汗,克制地骂道:“闭嘴!”
“你不是有这把传说中的刀么,去砍些厉害的邪祟练练手怎么样?”
“……传说也只是传说而已,我现在还在驯服用这种刀的感觉。”
晨来到另外四卷竹席前,再次一刀砍断。
“搞不懂你。”瑞都直接走了。
“晨一直都这样啦。”琉琉走了过来,她的身上还留着治疗的痕迹。
“你是……那个夺走刌云的人吧?”
“嘻嘻~正是,没想到我这么有名啊。”
瑞都来了兴趣:“现在地下的一些人都传疯了哦,诶,告诉我吧,你是怎么知道刌云会出现在哪里的?”
琉琉将食指贴在唇前,做出噤声的动作:“谁知道呢?也许不是人和妖能做到的事吧?”
晨还在砍竹席,砍得越来越顺手。
医院里,女医生重新穿上了白大褂,她走出电梯,打开门,来到一间昏暗的房间。
“枭。”
从黑暗中,睁开一只枭的眼睛,还有一只爪子跟着伸出,像是在索要什么。
“我献祭我的左臂。”她说。
她像是取东西一样从袖子里很随意就取下左臂,一滴血也没有,交在那只爪上,那只爪抓着她的左臂收回黑暗中。
“请你告诉我京吉都最想要隐藏的计划。”
一道苍老的声音开始缓缓讲述:“京吉都……会在三个月后的御乐市中,拍卖无上。”
女医生满意地微微一笑。
那只眼睛合上了,又只剩下黑暗。
道场里,霖正在和塔可过招。
竹刀相击的声响惊飞窗边麻雀,塔可的突刺还凝在半空,霖的竹刀就已经抵拢她的脖颈。
“第一本。”他的尾尖扫过地板。
“再来再来!”塔可不甘心地招呼道。
两人一起后退几步,重新摆好架势,塔可还是中段,霖则换成了肋构,将不存在的刀锋藏在身后。
道馆的学员们都注视着二人对峙。
“嘿!”塔可叫了一声,随即冲上前去。
霖后撤一步,同时竹刀上挑,击中塔可的手腕,震得塔可的手发麻脱刀,而霖即刻下劈,在劈中的前一刻,将竹刀轻轻靠在塔可的肩膀上。
“第二本。”他收刀后撤。
围观的学员们一阵欢呼。
塔可揉了揉发麻的手腕,霖的呼吸还平稳如初。
“还来吗?”霖把竹刀收在腰间问。
塔可捡起竹刀爬起来:“最后试试。”
于是霖抓着腰间的刀柄,向塔可步步逼近。
塔可架好姿态,没有出动出击,而是等待回击的机会。
“第三本。”
霖居合的竹刀停在塔可的肩膀上一点。
学员们反应了一下刚才教练拔刀有多快,才开始欢呼,霖回到他们之中:“好了好了,继续练习吧。”
塔可抓了一下肩膀,还在回味这种奇特的凛利感。
京家的大宅里,京吉都穿过庭院,打开门,回到家中。
“父亲。”一名青少年样貌的人迎了过来。
吉都解开外衣:“祥都,今天上午训练的怎么样?”
“效果不错,父亲。”
“哦,那就好。”
吉都把外衣递给女佣。
祥都看了看门外:“大哥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瑞都不会和我走在一起的,我和他理念不一样,连带着关系也不好。”
“大哥真是不懂事。”祥都流露出讨厌的神情。
吉都笑了笑,说:“大家都会有这么一个阶段的,想当初你爸我这个阶段的时候,闹起来比瑞都厉害多了。”
女佣端着茶水来了:“您的茶。”
“啊,谢谢。”吉都接过茶杯,喝了一口。
祥都没有说话。
吉都摸着他的脑袋:“别想太多了,我彩排完御乐市回来想放松一下,你大哥只是背着我们和外面的人做生意而已,又不会怎样。”
“明白了。”祥都点点头,“还有一事,父亲,请问您说的本次御乐市的两大招牌是什么?需要我前去支援护卫吗?”
吉都独自走上楼:“哦,那个啊,你不用担心,但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
“是。”
“我去书房休息一会儿,你接着去训练吧。”
“是。”
他穿过走廊,打开尽头书房的门,一切都显得古香古色,安静惬意,他拿起桌上还没看完的书,坐在椅子上开始翻看。
“想在这里杀我还是有些困难的,”吉都说,“你们就是和我的长子做生意的人吧?”
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羽川,坐在房间对面的另一张椅子上,晨站在一边,手里拿着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