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京家大宅,众人已经睡去,只偶有几个女佣还在一隅灯光下忙活些什么。魂隙所具象化的九尾白狐悄然经过,没有人发现。
地下室的一扇门边,两名护卫在这里闲聊。
“真搞不懂家主在想什么。”第一个人说。
“算了,我们只是京家的旁支,别想那么多。”第二个人说。
“据说这次御乐市的压轴商品无上来头不小,比宣传片里的那几把刀还强呢。”
“天晓得,我们只需要做好本职工作就行。”
“诶,话说那门里有啥啊。”第一个人问。
“不知道,也别问。”第二个人回答。
“好像只有家主和他的两个儿子进去过。”
霖的身体和环境融了为一体,只有一些碎片环绕在四周。
他已经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只见他悄无声息地来到二人身后,随后拔出立枯的一小段,几朵迷迭香花飞进二人的背领里夹着。随后他若无其事地打开一道门缝,在原地留下一只九尾白狐后,碎片翻涌,他的身影在门内重组。
而在京家大宅外的林荫小道上,洋儿和塔可正隐匿在一棵树下等待着霖的消息。
洋儿坐在地上,尾巴无聊地摇来摇去,耳朵微微抖动,时不时抬头看向远处那座灯火稀疏的大宅。
“霖哥进去多久了?”她低声问。
塔可靠在树干上,一只手撑着下巴:“也就几分钟,他那种级别的人,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问题。”
“你好淡定啊。”洋儿说。
“如果连霖都在败在这里,那我们也可以不用执行计划了,直接撤退才好。”
“嗯……大概是这样吧。”洋儿抓了抓头发,“霁梦什么时候到啊……”
霖已经进到了门里。
门里是别样的空间,迷宫似的走廊连接着一扇又一扇门,里面有些昏暗,霖试着找寻魂隙的痕迹,但繁多的魂隙只是漫无目的地到处散落,完全没有头绪。
他试着跟随魂隙打开一扇门,但里面只是走廊连接着的另一扇门,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明明魂隙表示有人进出过这扇门。
他又打开门里的那一扇门,还是只有门和走廊。
这里面的魂隙太杂乱了,根本不好追踪京瑞都现在在哪里,这是结界吗?似乎不全是。
而此时的吉都根本没有睡着,他坐在床边,右眼是京家标志性的红黑流光。
他呼唤道:“瑞都。”
“在。”
“准备好现身吧,我会掩护你的。”
“是……”
瑞都听从命令,离开身后无数被明码标价的商品,打开眼前的门,来到霖没有设防的身后。
瑞都劈出一刀,但被霖旋身挥动立枯接下,将刀身都砍出一个豁口。
霖乘胜追击继续攻击,但一旁的门忽然打开,倾洒出几柄武器,停下他的动作。瑞都趁此机会摸开身后的一道门钻了进去,霖急忙跟上,但打开门后,还是只有更多的门。
突然间,天旋地转,霖开始坠落,开始向脚下的天花板坠落。
一切都倒转了过来,在他坠落时,身旁打开一道门,瑞都用被劈开豁口的刀,给霖划了一道伤口。
而霖在瑞都打开的那扇门里,看到了无上,他的旧伤仿佛还在隐隐作痛。
利用魂屑操纵身体的能力,伤口中飞溅的血液击伤了瑞都,瑞都赶紧缩回房间,但他发现自己的伤口,居然开始飞现翻涌的碎片,在九尾白狐的映照下,霖的身影再度绽开。
只要再给京瑞都一些伤害,我就能窥视到更多过去,以及,要夺取无上。
“想要无上吗……”瑞都的声音几乎是在喃喃自语。
在吉都的操纵下,空间再度旋转,霖对瑞都的攻击落空。
只刹那间,走廊的木板从门中涌入削向霖,霖劈砍向那些木板,但劈开后仍然向他席卷来,霖躲闪不及,被多次剐蹭到,好在九尾白狐已经放出,只要赶到无上那边就可以传送过去。
而此时,赛娜正带着霁梦,朝京家大宅驱车赶来,已经能看见密林遮掩间的屋顶了,她猛踩油门加速。
但此时,她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赛娜在瞬间拔出霁梦并踩下刹车,几只蝴蝶涌现,抓着霁梦飞出窗外,而赛娜则消失不见。
她被传送到霖所在的房间里,被传送到和霖对峙的吉都手里。
“欢迎来到神绮楼。”吉都笑着敬词欢迎,他的右眼表明他正在使用能力。
瑞都认出了赛娜的身份,神情隐藏着一抹不可置信。
霖手持立枯,做好闪身突袭的准备。
“哇,别太激动,冷静点,”吉都的声音冷静而自信,“要知道,这片空间可是独属于我的,我可以让这座房间,连带房间里的一切消失。”
“你想要我做什么?”霖问。
赛娜被吉都一手扣住肩膀,动弹不得,她咬紧牙关,试图挣脱,却被吉都一把抓起手指残缺的右手。
“交出立枯,我就会放你们出去,”吉都回答,“否则你们就消失。”
瑞都看着自己的妹妹,不敢发声。
霖语气平和:“但这座房间消失了的话,无上也就会消失吧,毕竟如果你能不顾忌地动手的话,我们早就消失了。”
“聪明,”吉都抓着赛娜的右手,炫耀似的递向霖那边,“右手缺少食指和中指,没有错,这的确是我寄养出去的,唯一的女儿,我能传送她这一点也能证明。”
赛娜继续奋力挣扎,瑞都想做点什么,如果父亲真的准备动手杀掉自己的妹妹,他就要阻止父亲。
吉都继续讲着:“老实说,我也很惊讶,居然会这么巧,她就是你们的同伴,还和铃木作对,可惜,她被传送过来时没能带着那把霁梦。”
“要是想用她来威胁我的话大可不必,”霖说,“我也能用无上威胁你。”
吉都笑了笑:“你很想要无上吧,和我一样呢,那么,我就有两张底牌,你的第二张底牌呢?就只有立枯了。”
门外留下用来脱身的魂隙只会越来越少,不能一直耗下去,霖心想。
“我该怎么相信你呢?”霖几乎质问道。
吉都听后,将赛娜丢出门外,门一闭一关间,赛娜就已经不见了。
“这是敬意,对这场交易的敬意,我已经通知手下不要对她怎么样了,我知道你肯定留着后手,你大可以自己检查,”吉都的神色变得有些严肃起来,“我随时都可以把她再传送回来,别想着杀我,你杀我的一瞬间,我就会把她传送过来,再让房间消失。”
霖缓缓蹲下,放下立枯:“成交。”
他的身影闪现在先前留在门外的九尾白狐那里,他扶起地上的赛娜,不顾护卫,走出了京家大宅。
“抱歉……让你丢掉了立枯。”赛娜的声音小了一些。
“没关系,接下来的事由我来处理,你们安心吧。”霖说。
远处,晨正在和羽川夜间散步,晚夏初秋的夜风瑟瑟,难得凉快了起来。
“现在的京家,估计正和霖他们闹得不得了吧。”
“大概吧。”羽川叼着一支烟。
“我们真的不现在去插手吗?”
“不用,”羽川吐出一口烟气,“如果我们现在去了,就会与京家和特安会的人同时为敌。”
晨微笑着说:“去大闹一场也无所谓吧?只要能收回那几把刀就行。”
“……你现在倒是越来越像琉琉了。”
“嘿嘿~”
羽川停下脚步,在灭烟筒灭掉烟后丢了进去:“总之,一切都要在两天后的御乐市爆发了,到时候我会请假的。”
霖,塔可,洋儿,三人坐着赛娜开的车驶离。
霖突然说起:“能把霁梦给我吗?”
“啊,好。”
副驾驶的洋儿回头把霁梦递给霖,塔可把脑袋凑过来看。
“好久没见过霁梦了,但真正摸到它还是第一次……”霖像是有些感慨道,“洋儿,接下来两天,我要加急训练霁梦。”
霖微微拔出霁梦,昏暗的车间亮起一闪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