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废弃工厂内。
“必须让对方答应全部要求,不能进行任何交涉,明白吗?”领头的对小弟们吩咐道。
“老大这么说了?”
“没错,绝不妥协。”
“嘁,说的到简单。”
领头的接着表示:“老大还说,如果特安会的人不理我们的话,就把人质的手指剁一根送过去。”
“那等会儿你剁吧,我受不了。”
此时,望风的人正聚在一起搓麻将。
“怎么说?”
“哈哈!糊了!”
“靠。”
“给钱给钱。”
“等下,我洗麻将。”
“说起来,老大怎么还没有下命令?”
“谁知道,估计等会儿就能听到人质的惨叫了吧。”
“哎哟,凄惨凄惨。”
“不过和我们没关系啦,骰子呢?”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其中一人的头顶,而后,一颗脑袋被丢在摆满麻将的桌子上,断口还在淌着血。
“老大!”
这时他们才注意到,身后的门已经被劈开了,一个高大的男人持刀站在那里,向屋内投来阴影。
“你是谁!”
那人正要掏枪,而男人下一刻便冲到其面前,抓住脸的同时一刀切开其脖颈,血溅到其余同伙的脸上。
“你是原……!”
话音未落,男人再度挥刀,一道漆黑的刀气破空而出,快得肉眼难辨,那人整个脑袋直接飞起,鲜血从颈腔喷出,在空中画出一道猩红弧线。
其余两人尖叫着逃窜,但男人动了。
他的脚步轻盈如风,身形在屋内闪动,一人正回过头要掏枪反抗,下一刻,整个人就从胸口被断作两半。
“啊啊啊啊!我投降!别杀我!”
男人缓缓走到最后一人身边,一刀捅下,将其胸腔捅穿。
“没实力的人就是喜欢大惊小怪,”男人用手指拂去刀上的血,“没实力还要做僭越的事,就是这种下场。”
他闲庭信步地向工厂深处走去,然后挥出几刀,黑色的刀气劈开建筑,向领头的和小弟们杀去。
原牧野,现年三十三岁,男,特征为身材高大,黑发及肩,眼角下垂,下三白眼,左边嘴角下有一颗痣。
他就是给吉都带去刀的消息,以及先前在医院找羽川谈话的那人。
之后,在特安会的一间办公室里,他被叫去谈话。
“这次太过分了,原。”老人愤愤道。
这位老人正是地方的特安会高层,驹川北。
而原牧野,此时正背靠在椅子上,刀也垮在一边,没个正经。
原翻了个白眼,像是觉得无聊:“行了,任务完成就差不多得了。”
“不是任务完成没有的问题!而是在你行动前,至少要向我们通报!你多次擅自申请使用涅解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但人质没有受伤,人们也喜欢这样。”
“这可不能成为免罪符啊,原。”驹川几乎告诫道。
“行啦,只是灭掉一个小帮派而已,”原耸耸肩,吐了口气,“他们既然搞绑架还敢威胁警方,那就该死。”
“他们是蠢,但你比他们还要糟糕,”驹川瞪着坐没坐相的原,“你是特安会的人,不是杀手。”
“区别?”
“你应当维持秩序,而不是将其打破。”
“唉,又来了。”原拿起刀,起身就要离开。
“检讨书多久交?”驹川问。
“明天!”
原打开门走了,走的时候还把门轻轻带上了。
夜色沉沉,城市灯火闪烁。
霖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杯茶,看着窗外的城市,尾巴微微摇动着。
塔可正趴在地上翻着电视节目。
“喂,那个原牧野就是组织拥有的两把刀的另一位持有者吧?”她忽然问。
霖说:“对,没错,我之前还说过,我可以联系他让你跟着他一段时间。”
“刚刚新闻里播了,”塔可看向霖,“说他一个人端掉了一个绑匪窝点,但活捉零个。”
霖缓缓开口:“他是那种认为只有死人才不会犯罪的人。”
“哇,好暴力好暴力。”
“他在整个组织里都算得上异类,但因为实力强劲,加上除了不守规矩,也没有什么实质性损坏,所以就一直留在组织里了。”
塔可疑惑地侧了侧头:“唉,算了,换个台吧,新闻不好看。”
“确实。”
第二天,赛娜驱车来到拘留所,她向警卫出示了身份证明,获得许可后,进去探望了瑞都。
赛娜坐在窗的另一侧,看着对面的瑞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而瑞都眼神却很稳,甚至带着一些轻佻。
“你不记得我了吧。”瑞都忽然开口。
赛娜眨了眨眼:“不记得了……”
瑞都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笑了笑,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
“我是你的大哥,”他说,“诶,可以叫我一声哥哥吗?”
“抱歉,稍微有点……”
瑞都笑了笑:“没事,你很小的时候就被送走了,一时叫不出口也很正常。”
赛娜又说了句:“抱歉。”
瑞都看着她,神情温柔。
“母亲把你送走的时候,你还不记事,真是过了好久啊,”瑞都缓缓地说,“她的遗愿是把自己的三个孩子都送走,远离京家,而因为你没有能力,还缺两根手指,怎么说呢,父亲算是失望了吧,最后还是把你送走了。”
赛娜没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你呢?”赛娜问,“你为什么留下来?”
瑞都靠在椅背上,看着面前的妹妹:“因为我比起打针之类的,更害怕父亲看我,老实说,看到御乐市和神绮楼崩溃时,我可是有些悲痛的。”
赛娜稍微别过头:“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
瑞都坦白:“我相信我很快就会重获自由的,到时候,我还是会以京家的名义过活,我不会坐以待毙。”
谈话结束了。
赛娜站在走廊尽头,回头看了一眼那间审讯室。
门关上了,瑞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
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伤口,那里还残留着吉都用无上捅穿她的隐隐疼痛。
原牧野又被驹川北叫去办公室了。
“你今早又杀了人,”驹川盯着他散漫的眼睛。
“那人该死。”原淡淡回应。
“可那人的背后可能牵连到更大的组织,需要调查。”
“那就让他们活着等警察慢悠悠地查?”原不屑道,“等他们跑掉?等他们策划下一次绑架?”
驹川叹了口气:“你再这样,我可得给你安排行政休假了。”
“那你安排啊,反正我杀的都是有证据表明可以使用致命武力的人,很快就结束了。”
“……”
原站起来,掏出怀里的一张纸:“给你,检讨书,我走了。”
他径直朝门外走去。
“有时候,我会很后悔给你申请继承涅解。”驹川说。
原停下脚步,回过头恶狠狠地看去。
他来到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一辆车缓缓停在他身边。
“又去书店吗?我顺路。”
是赛娜的声音。
原耸了耸肩:“你不该载我。”
“为什么?”
“我今早又杀了个人。”
“所以?”
赛娜打开车门锁,原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坐了进去。
车缓缓驶出街角,汇入主干道。
“瑞都还好吧?”原率先开口。
赛娜侧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你是文职人员,又不是情报员,”原淡淡地说,“而你今天去拘留所了,我又不瞎。”
“……你还挺细心的,”赛娜轻笑了一声。
原没否认,他只是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流过的灯光:“顺便问问。”
“那你现在对他有什么看法?”赛娜问。
“京家的孩子还活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原说,“但他想继续以京家的身份活下去,那就蠢了。”
“你这话听起来像要杀他。”
“我没兴趣杀一个能让我行政休假的人。”原瞥了她一眼。
赛娜握着方向盘:“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到底怎么看京家的人?”
“他们都是疯子。”原的回答干脆利落,“哦我忘了你也是京家的人,你不一样。”
“那我谢谢你。”
两人一时都没有再说话。
“如果你是想试探我,那我就直说了,我想看其余的宝刀出世。”原坦白道。
赛娜皱眉:“就这?”
“就这我就满足了,至于谁掌控刀,谁死在刀下,跟我没关系,世界又不会因为我不碰它而变得更好。”
赛娜盯着原的侧脸,像是第一次见他,她默默把车开向下一个路口。
最终,车停在一处书店门口。
原推开门出来,又回头看了赛娜一眼。
“如果你想搞事的话,霖和洋儿都会阻止你的。”赛娜提醒道。
“如果真的有事需要我来搞了,那他们就算阻止我也要做。”
原说完拍了拍车窗,而赛娜则笑了笑。
原转身向书店走去,边走边摆了摆手:“走了,我去看书了。”
车卷着风,带起片片落叶飞舞。
而瑞都,在他的能力操纵下,拘留室中飞来一只又一只飞虫,渐渐覆盖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