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
哒。
哒。
脚步声响起，一道烛火的亮光出现在了这间隐秘的地牢里。
阿塔西娅拿着烛台，走到地上抱着一个女仆脖子吸血的黛尔身边。
黛尔惨白和死尸一样的脸上没有一点变化，她两颗尖尖的牙齿和雪白的下巴上还沾着很多鲜血。
染红了女仆服雪白的领子。
“啊····”
“阿塔西娅大人，求您救救我，救救我······”
被黛尔搂在怀中吸血的女仆伸出手抓着阿塔西娅鞋子前的地面。
“求求您，救救我吧阿塔西娅大人。”
女人浑身没有一件衣服，脖子和手臂上全是被吸血过度的咬痕，她跪在地上，干枯的头发盖住了她突出的脊背，她双眼恳求地望着阿塔西娅，无助地重复着求助的话。
“黛尔。”
阿塔西娅如同没有听见女人的呼救，她伸出手，用手指指腹按压着黛尔的牙齿。
黛尔的双眼是空洞的，任由阿塔西娅如同宠物那般摆弄着自己。
“你连话都不会说了呢，黛尔。”阿塔西娅深情地望着黛尔的脸，回想起了以前黛尔的样子。
“阿塔西娅大人······”
“黛···黛尔愿意为您的研究献出一切。”
少女青涩稚嫩的话仿佛是昨天一般，阿塔西娅纤细修长的手拍了拍黛尔的头顶。
她取出一管随身携带的针剂，巨大的针管针头扎入了黛尔过于瘦削的脖子。
“阿塔西娅大人！”
“阿塔西娅大人！”
“再注射下去，黛尔的意识会彻底消散的！”
女人惊恐地看着阿塔西娅的行动，她蓬头垢面，干枯的手指颤抖着，跪在地上观看着阿塔西娅足以媲美恶魔的行动。
“黛尔，”
阿塔西娅温润的声音响起，她弯下腰举起黛尔的脑袋，黑色的长发如同牢笼般洒在了黛尔的脸上。
雪一样白，浪花般细腻的皮肤散发着致命的香气，黛尔呆呆地望着凑近自己的阿塔西娅，鲜红的双瞳是空洞的。
“黛尔，”
阿塔西娅的衬衫扣子没有扣紧，露出半圆的沟壑，她金黄的双瞳比烛火还要亮。
这个女人时刻都是那么清醒。
“你爱我吗？”
阿塔西娅的声音轻缓慵懒，声调迷人，不知道在多少个夜晚说出过多少句诱人的情话，让无知的少女为她献出真心。
黛尔没有立马回答，她呆呆地望着阿塔西娅。
过了许久。
张开了嘴唇，沾着鲜血的下巴微动。
“爱。”
“···爱。”
阿塔西娅的金黄色双瞳更亮了，露出了一抹笑容，这抹笑容是真心实意的。让这个恍若冰雪般的女人都增添了一丝温度。
“你是自愿的吗？”
阿塔西娅的声音仿佛恶魔低语，跪在一旁的女人不停地说着不，企图让黛尔清醒过来。
“愿······”
“愿意，”
“爱······”
“爱。”
黛尔经过大量注射的身体中，残存的意识不多，能回答和思考的问题很少了。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回答了阿塔西娅的问题。
“哈哈哈哈哈哈！”
阿塔西娅捂住了嘴唇，笑的声音是那么的大。
但很快，因为阿塔西娅笑得太剧烈了，她咳嗽着。
“那就接受这管注射液，让我的实验成功吧！”
阿塔西娅因为笑得剧烈，脸上带上了一抹潮红，红色在冰雪一样的肌肤是那样明显。
一大管注射液就这样被注射到了黛尔的身体里。
阿塔西娅满意地观察着黛尔的反应。
爬到墙角的女人惊恐地看着黛尔和阿塔西娅，害怕得肩膀上穿过的锁链都在簌簌发出响声。
黛尔经过无数次的实验研究，从最开始的有说话能力，到只能说出几个字的短句，最后······
完全说不出完整的话了，只能依靠着阿塔西娅的魔法，活死人般地被操控着才能说出话······
阿塔西娅的控制欲，野心，和病态，让女人深刻地见识到了。
“哈！”
“哈！”
“哈！”
黛尔开始剧烈地喘着气，她躺在冰冷的密室石板上，但谁都能看得出她有多热。
她还没太发育，瘦削的身躯剧烈地颤抖着，瘫倒伸着的手臂，碰到了阿塔西娅的鞋面。
阿塔西娅站着，拿着笔，记录着这次实验的结果。
从第一次实验，到现在第13次实验。
黛尔这个贫民出身，没有任何血脉的女仆给了阿塔西娅太多惊喜。
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能经受这么多次的血脉融合。
就连阿塔西娅自己，也不过是经历了5次黑龙血脉的融合。
要想打破掌握魔力的上限，只能这样。
能变得更强，其余的，都是可以被牺牲的。
黛尔蜷缩着身体，身上的女仆服包裹着她瘦削的身躯。犹如一层黑茧，包裹着即将破土而出的蛾子。
最后，黛尔平静了，身躯没有了颤抖。
她直起了身体，跪坐着望向了四周。
她的牙齿变长了，长的抵达了下巴。
双眼，从仍有一点亮光的红瞳，变成了昏昏沉沉的暗红色，无比浑浊。
黑黑的头发上长出了很多雪白的新头发，她躬着身体，四肢并行地往前爬了爬，盲目地前行着。
阿塔西娅用手摸了摸这个蹭过来的白色脑袋，黛尔牙齿上流出的口水蹭上了她穿着黑色短裤的小腿。
下一秒，黛尔张开嘴咬了上去。
大股大股的鲜血被黛尔喝了进去。
阿塔西娅本就苍白虚弱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她有点淡红的嘴唇变成了无色发白。
被吸血鬼吸血是很痛苦的，阿塔西娅支撑不住，她走到了地下密室的墙边，扶着墙，让爬过来的黛尔继续吸。
黛尔爬过来，咬住了阿塔西娅的小腿，喉咙里大口大口地喝着，肚子喝的变得微微撑起。
神说，让你强大的。
也让你痛苦。
阿塔西娅忍受着痛苦，脸上却没有不耐和痛苦的神情。
她充满欲望和野心的性格，让她在想这次实验如果成功后，她能获得多少实力上的增强，又能让地位得到多少的提升。
更多，她还要更多。
过去了许久，黛尔停止了吸血。
喝饱了血的黛尔没有继续留在阿塔西娅的身边，她四肢并用着，爬到了一个又冷又小的角落。
这里最黑暗，没有一点被阿塔西娅手上的烛光照到。
阿塔西娅拿起烛台，走回了密室的出口。
女人绝望地望着阿塔西娅的离开，伸出手臂哀嚎。
“阿塔西娅大人，您放过我吧，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她苦苦地哀求着，声音可怜动人，往前爬着。
她没有腿，双腿的位置是一条深蓝，有鱼鳞的尾巴。
“我······我会被黛尔吸死的······”
“阿塔西娅大人，您放过我吧！”
黛尔的食量变得越来越大，女人知道自己临近死期不远了。
“你会好好活着的。”阿塔西娅拿着烛台，露出了没有温度的微笑。
“实验没有结束之前，你会一直活着。”
阿塔西娅说出了这句肯定的话，打开了密室的门。
一阵新鲜空气自由的风吹到了女人的鼻子边。
她最后哀求道。
“阿塔西娅大人，您让我和黛西见见阳光吧。”
“她最喜欢有阳光的天气了，求求您了，阿塔西娅大人。”
她是鱼人，太久见不到海边和太阳，她会死掉的。
“温迪妮，你太会利用人心和说谎了。”
阿塔西娅没有理会她的话，关上了门，带上了最后的一点亮光，消失在了这个幽暗的地下室。
“该死！该死！”
“阿塔西娅这个恶魔！”
“她死后迟早要下地狱！”
温迪妮攥紧了拳头，尖利的指甲锋利的能在石头地面抓出痕迹来。她的每根手指间都有一层薄薄的相连的膜，那是鱼人的鱼鳍。
“都是你！黛尔！都是你！”
“是你把阿塔西娅引入了深渊！”
温迪妮早已忘了事情的起因，她快速爬向了在角落的黛尔，困在她肩膀和鱼尾巴上的锁链和地面发出冰冷的碰撞声。
她伸出手抓过黛尔惨白瘦削的脚踝，在上面留下一道道血红的抓痕。
“都是你！都是你！”
“去死吧黛尔！”
温迪妮恶狠狠地抓着黛尔的小腿泄愤。
但不饿了的黛尔只是更紧地蜷缩着自己的身体。
温迪妮抓的不过瘾，她抓过黛尔的上身，想留下更深的抓痕。
“你怀里的是什么！”
黛尔蜷缩着身体，怀里紧紧地抱着护着一个东西。
温迪妮脸上表情一变，变得无比惊喜。
“黛尔！你藏了钥匙对吧！”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钥匙，钥匙！”
温迪妮拽过黛尔的身子，用尽全力撕开她的手臂，拿到了黛尔藏着的东西。
温迪妮脸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怎么是这个？”
她看向躺在地上窝在黑暗角落的黛尔，脸色古怪无比。
一只手掌大小旧旧破破的小兔子玩偶出现在了温迪妮五指相连的手掌里。
“啊！黛尔！”
下一秒，双目发红的黛尔向她张开了獠牙，咬上了温迪妮的尾巴。
“偶买——！痛痛痛！”
“还给你还给你！”
温迪妮赶忙把那只旧旧的兔子玩偶还给了黛尔，黛尔用獠牙叼着这只玩偶回到了角落里。
“唉，黛尔。”
“你以前还知道咬我的脖子，现在都蠢到咬我的尾巴了。”
温迪妮叹了一口气，望向了黛尔。
从前可爱害羞的少女不见了。
黛尔最后的意识，估计都用来藏和保护这只玩偶了吧。
“唉，当时要不是阿塔西娅把你领走就好了。”
温迪妮痛恨着阿塔西娅。即使第一次在孤儿院，见到穿着一身小礼服留着长发，和洋娃娃一般精致的阿塔西娅她也被惊艳过。
雪一样美的女人，阿塔西娅却有着比雪还冰冷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