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核在铅盒里突跳如心脏。
林予安扯下黏在伤口上的止血绷带,暗红色血迹在沼泽地图上晕染开新的路径。三天前他在松林深处找到的黑色结晶体,此刻正通过皮肤接触向他传递不属于人类的记忆碎片:穿白大褂的女人在手术台前举起注射器,某种沥青状物质正在玻璃管里沸腾。
指南针在踏入芦苇丛的瞬间开始疯狂旋转。浑浊的水面映不出倒影,取而代之的是无数张重叠的面孔,他们大张的嘴里涌出蝌蚪群,黑色的小生物在水下组成箭头形状。林予安跟着指引踩上浮萍时,发现这些植物背面长满了细密的牙齿。
腐臭的雾气突然有了形体。
半透明的手臂从沼泽深处伸出,指尖距离他后颈只有半寸时,怀中的瘴核突然发烫。那些手臂触电般缩回水中,在水面留下旋涡状的泪痕。林予安趁机冲向露出泥潭的混凝土平台,生锈的铁门上用粉笔画着褪色的红十字。
解剖台还残留着冰柜的温度。当他打开墙角的档案柜,泛黄的病历卡雪花般飘落,每张都印着相同的入院日期:1999年12月31日。最底层的抽屉锁孔里插着半支玻尿酸注射器,针头残留的黑色液体,与瘴核接触瞬间竟凝结出雪花状的晶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