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B总部地下七层，纯白色的实验室里弥漫着某种消毒剂的气味。佐藤光坐在金属椅上，感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从刚才开始，那位戴着厚镜片的研究员已经对着全息投影板讲了四十分钟的量子物理。
"简单来说，"研究员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你们——"他看向鹿目圆和晓美焰，"是来自量子海另一侧的拓扑结构凝聚体。"
佐藤举起手："能说人话吗？"
研究员叹了口气："她们是活的量子幽灵。"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鹿目圆眨了眨眼："那个……我们是魔法少女哦？"
"魔法只是未被理解的量子现象。"研究员调出一组数据，"你们的灵魂宝石——"他指向小圆胸前的玫瑰形宝石，"本质上是个微型爱因斯坦-玻色凝聚态装置，通过操纵局部量子场来实现所谓'魔法'。"
晓美焰的眉头越皱越紧："你是想说，我们的力量只是……科学？"
"在这个世界，是的。"研究员敲击键盘，投影切换成一个旋转的宇宙模型，"看，这就是量子海——未被观测的无限可能性之海。当你们穿越过来时，就像往海里扔了块石头，引发了现实结构的涟漪。"
佐藤盯着那些闪烁的公式，突然意识到什么："等等，所以那些'现实塌缩'现象……"
"正是超自然实体突破普朗克膜时引发的局部时空退相干。"九条局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新档案，"比如这个。"
档案被摊开在桌上——最新的受害者照片让佐藤胃部一阵抽搐。那是个不到十岁的女孩，身体被某种半透明的胶质物包裹，皮肤上布满了诡异的几何纹路。
"第七起了。"九条的声音很冷，"受害者全是儿童和女性，案发时间都在凌晨三点左右，现场检测到强烈的真空极化现象。"
晓美焰突然站起来："你们想让我们处理这个？"
"你们是最合适的人选。"九条直视她的眼睛，"魔法少女对这类存在的相性最佳。"
佐藤咽了口唾沫："相性最佳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九条微微一笑，"你们会像磁铁一样吸引它。"
——
深夜的公园冷清得可怕。佐藤蹲在灌木丛后，感觉自己的腿已经麻了。不远处，鹿目圆和晓美焰穿着校服，假装成晚归的女高中生。
"这计划蠢透了。"耳机里传来晓美焰的冷哼，"我们已经等了三个小时。"
佐藤擦了擦额头的汗："再坚持一下，根据PRB的数据，它应该——"
"佐藤先生！"小圆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有东西过来了！"
月光下，一团蠕动的不定型黑影正从喷泉池边缘渗出。它像融化的柏油，又像活着的粘液，表面不断浮现出眼睛和嘴巴的形状又迅速消失。佐藤的喉咙发紧——那东西比他想象中恶心十倍。
"确认目标。"晓美焰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小圆，准备——"
黑影突然加速，像被惊动的变形虫般扑向两人。晓美焰瞬间展开时停结界，但佐藤惊恐地发现——黑影的动作只是变慢了，却没有完全停止！
"怎么可能？！"晓美焰的瞳孔收缩，她迅速举枪射击，但子弹穿过黑影就像穿过果冻，只激起几圈涟漪。
鹿目圆拉开玫瑰弓，粉色光箭呼啸而出，却在接触黑影的瞬间被吞噬。"魔力……被吃掉了？"
黑影发出湿漉漉的咕噜声，突然伸长触手缠住晓美焰的脚踝。她闷哼一声，军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
"小焰！"鹿目圆想冲过去，却被另一条触手拦住。佐藤的大脑疯狂运转——这熟悉的感觉，这恶心的造型……
"修格斯！"他突然大喊，"它是克苏鲁神话里的修格斯！"
黑影的动作微妙地顿了一下，似乎对这个名字有反应。佐藤立刻掏出手机，调出PRB数据库里储存的古老者语系："Y' ai'ng'ngah, Yog-Sothoth—"
黑影剧烈颤抖起来，像被无形的手捏住的橡皮泥。趁此机会，晓美焰挣脱束缚，时间盾牌发出刺眼的光芒："小圆，现在！"
鹿目圆的灵魂宝石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玫瑰弓瞬间巨大化："神圣之箭——！"
粉色的洪流吞没了挣扎的修格斯，它发出高频尖叫，身体像曝晒中的水母般迅速干瘪。最终，只剩下一滩冒着泡的黑色粘液。
佐藤瘫坐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他抬头看到鹿目圆向他跑来，然后——
"佐藤先生太厉害了！"她一把抱住他，脸颊因为兴奋泛着红晕，"你怎么知道那个咒语的？"
佐藤的大脑瞬间宕机。少女的体温，洗发水的香味，还有胸口若有若无的压迫感——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就、就是……看过一些冷门书籍……"
晓美焰走过来，罕见地没有冷嘲热讽："……判断不错。"她别过脸，"勉强承认你有点用。"
佐藤刚想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警笛声。晓美焰立刻拉住小圆："该走了，PRB的善后部队要来了。"
三人匆匆离开公园。佐藤回头看了眼那滩粘液，突然意识到——这只是个开始。量子海的涟漪才刚刚扩散，而他们，已经站在了漩涡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