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等一下！"他手脚并用后退到墙角，"你们是coser吗？怎么进来的？我警告你们私闯民宅是犯——"
黑发少女——不，晓美焰——从三米高的阁楼直接跳下来，军靴落地时没发出一点声音。她手中那把他曾在周边上见过无数次的枪械稳稳指着佐藤眉心。
"这是哪里？"她的声音比动画里更冷，带着真实的血腥气，"你是观测者的爪牙？"
佐藤的视线在枪管和少女脸上来回切换，大脑彻底宕机。他注意到她们衣服上有疑似干涸的血迹，晓美焰左臂不自然地垂着，而鹿目圆——天啊活生生的鹿目圆——正试图从梯子爬下来，粉色裙摆上沾满灰尘。
"小焰，别这样！"鹿目圆小跑到晓美焰身边，轻轻按下她的武器，"他看起来不像坏人..."
"坏人不会把标识贴在脸上。"晓美焰没放松警惕，但枪口稍微偏了偏，"你，回答我的问题。"
佐藤的嘴唇颤抖着，终于挤出一句完整的话："这是...东京足立区...我的公寓..."然后他做了件自己事后回想都匪夷所思的事——转身扑向展示柜，抓起一个手办举到面前对比。
圆溜溜的眼睛，粉色的双马尾，一模一样的面容。佐藤发出濒死青蛙般的咯咯声，手办掉在地毯上。
"你们...你们是真的？"他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八度，"这不可能！次元壁破了？我疯了？还是哪个混蛋的整蛊节目？"他疯狂环顾四周寻找隐藏摄像头。
鹿目圆歪着头看他，这个动作让佐藤心脏停跳了一拍。"那个...是我们吓到你了吗？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来到这里的。"她拉了拉晓美焰的袖子，"先放下枪好吗？"
晓美焰眯起眼睛："你墙上贴满了我们的画像。解释。"
"因为我是粉丝啊！超级粉丝！"佐藤突然激动起来，随即意识到这听起来有多变态，赶紧补充，"我是说，你们是动漫角色！《魔法少女小圆》！虚渊玄写的，新房昭之导演的！去年我还去了十周年纪念展..."
两个少女交换了一个眼神。佐藤注意到她们手指上戴着造型奇特的戒指——灵魂宝石？这cosplay道具也太还原了。
"看来我们掉进了某个平行宇宙的衍生作品里。"晓美焰低声说，终于放下了武器，"观测者说的'战场世界'比我想象的更复杂。"
鹿目圆蹲下来平视佐藤："先生，能告诉我们现在是什么年份吗？"
"令和七年..."佐藤机械地回答，然后突然抓住鹿目圆的手腕，"等等，你有体温！"他立刻被晓美焰一个过肩摔撂倒在地。
"再碰她就杀了你。"晓美焰的靴子踩在他胸口，佐藤却莫名注意到她袜子边缘的蕾丝花边——和动画设定完全一致。
"小焰！"鹿目圆把晓美焰拉开，对佐藤鞠躬道歉，"真的很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情况有点复杂。"
佐藤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上摇晃的灯泡。也许他该叫警察，或者精神病院。但当他目光扫过鹿目圆裙摆下若隐若现的擦伤时，某种宅男英雄主义突然涌上心头。
"你们...需要帮助吗？"他慢慢坐起来，"我是说，如果你们真的来自其他次元..."
晓美焰冷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能证明你们在我这个世界是虚构角色。"佐藤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向电脑，"让你们看看维基百科..."
三小时后，佐藤的公寓弥漫着泡面香气。两位少女狼吞虎咽地吃着第二杯面，佐藤则盯着屏幕上维基页面和动画截图，第一百次确认自己没疯。
"所以你们确实是从'原作世界'被什么高维生物拉过来的。"佐藤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电脑蓝光，"而在这个世界，你们的故事只是部动画..."
鹿目圆好奇地戳着佐藤的手机屏幕："好神奇，大家都喜欢我们的故事吗？"
"何止喜欢，简直是现象级作品。"佐藤指着书柜，"全套BD box，官方小说，外传漫画，连手游我都有全图鉴..."
晓美焰突然打断："这些都不重要。观测者说过现实被侵蚀，意味着可能还有其他不同作品的角色被投放到了这个世界。"她转向佐藤，"你熟悉多少acg作品？"
"专业级的。"佐藤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后意识到问题，"等等，你们该不会要住我这里吧？"
空气突然安静。鹿目圆低下头玩着裙角，晓美焰则直视佐藤的眼睛——那眼神让他想起动物收容所里戒备的野猫。
"就...就几天！"佐藤结结巴巴地说，"等你们找到其他...呃......"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想到自己可能收留了两个拥有超能力的异世界少女。一方面担心被邻居举报诱拐未成年，另一方面却有个声音在尖叫"你梦想成真了**"。
晓美焰似乎看穿了他的矛盾："我们不需要施舍。小圆，我们走。"
"等等！"佐藤和鹿目圆同时喊道。佐藤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外面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你们这样走在街上立刻会被警察盘问。而且..."他指了指她们血迹斑斑的衣服，"至少让我找几件替换衣服？"
鹿目圆眼睛一亮："可以借我你的电脑吗？我想看看大家是怎么讲我们的故事的。"
晓美焰还想反对，但肚子突然发出的咕噜声让她脸红了。佐藤憋着笑翻出件宽松T恤和运动裤："浴室在那边，热水器要左拧三十度..."
当水声响起时，佐藤瘫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他应该害怕的，但某种奇异的兴奋感冲刷着血管。二十七年来，他创造的所有角色都被批评"缺乏真实感"，而现在，两个最不真实的角色正活生生地在他浴室里洗澡。
手机突然震动，是编辑的line消息：「佐藤君，关于新连载有个紧急会议明天十点...」
佐藤看着浴室磨砂玻璃上晃动的身影，慢慢打出回复：「抱歉，我找到真正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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