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安理会大厅的灯光暗了下来，投影仪在圆桌中央投下一片惨烈的影像。
——2016年，哥斯拉登陆纽约。
画面中，巨兽的背鳍划破哈德逊河的水面，宛如一座移动的山脉。它的咆哮震碎了曼哈顿三分之一的玻璃幕墙，声波冲击直接导致数百人当场内脏破裂。
“第一波反击由国民警卫队发起。”美国代表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残酷，“装甲车、武装直升机、地对地导弹——全部无效。”
屏幕上，M1A2坦克的穿甲弹在哥斯拉的鳞片上炸开，却连一道划痕都没留下。阿帕奇直升机发射的地狱火导弹在它眼前爆炸，烟雾散去后，那双金色的竖瞳连眨都没眨。
“它甚至没把我们当威胁。”
接着是海军。
“罗斯福号航母战斗群在长岛外海拦截，F/A-18投下钻地弹，战列舰主炮齐射——全部无效。”
画面切换到哥斯拉的尾巴横扫而过，一艘驱逐舰像玩具一样被拦腰拍断，燃油泄漏，海面燃起熊熊大火。
“最终伤亡？”俄罗斯代表低声问。
“直接死亡人数超过12万，间接伤亡无法统计。”美国代表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调出最后的影像，“它离开时，曼哈顿已经变成废墟。”
哥斯拉缓缓沉入海中，只留下一座燃烧的城市。
大厅里一片死寂。
“纽约事件只是开始。”东大代表站起身，调出另一组数据，“过去五年，全球共确认47起‘超自然实体灾害’，包括但不限于——东京的‘八岐大蛇’、柏林的‘黑森林女巫’、开罗的‘斯芬克斯暴动’。”
每说一个名字，屏幕上就闪过相应的画面：八岐大蛇的八个头颅喷吐毒雾，将新宿区化为死城；黑森林女巫的诅咒让整条街道的人变成石像；斯芬克斯的谜语让回答错误者的头颅当场爆裂。
“常规武器对它们毫无作用。”法国代表的声音发紧，“我们试过核弹——结果只是让哥斯拉的背鳍变得更亮。”
“因为它们不是生物。”英国代表推了推眼镜，“它们是‘现实塌缩’的产物——来自人类集体潜意识中的神话、传说、恐惧的具现化。”
“换句话说，”美国代表冷冷道，“我们正在被自己创造的故事杀死。”
美国代表按下遥控器，屏幕切换到一份标着“TOP SECRET”的文件。
“既然我们无法用现实对抗虚构，那就用虚构对抗虚构。”
文件标题赫然写着：Project Avatar（降灵计划）。
“简单来说，我们通过量子共振技术，将人类历史上的‘英雄’或‘怪物’从集体潜意识中召唤出来，赋予他们实体，让他们成为我们的武器。”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旁边标注着“亚瑟王（测试体A-01）”。
“我们已经成功在实验室环境下稳定了部分英灵的量子态。”美国代表的声音带着一丝狂热，“现在，我们需要大规模实验。”
“等等。”德国代表猛地站起来，“你是说，你们在用人做实验？”
“当然。”美国代表面不改色，“英灵需要‘容器’——人类的身体是最合适的载体。”
“这违反了《日内瓦公约》！”
“公约？”美国代表冷笑，“哥斯拉遵守《日内瓦公约》吗？八岐大蛇在乎人权吗？”
会场瞬间炸开锅。
“你们这是把人当工具！”
“总比让全人类灭绝强！”
争吵声中，俄罗斯代表突然开口：“你们已经进行到哪一步了？”
美国代表沉默了一秒。
“我们已经有了一名成功案例。”
屏幕切换到一个少女的影像——金色长发，蓝色眼睛，躺在某种透明舱体中。
“索菲·威廉姆斯，17岁，量子亲和体质。三天前，她成功承载了‘亚瑟王’的灵基，并展现出超常的战斗能力。”
画面中，少女手持一柄发光的长剑，轻易斩断了实验室的合金墙壁。
“她知道自己被选中了吗？”东大代表问。
美国代表没有回答。
联合国秘书长敲了敲桌子，会场逐渐安静下来。
“现在，我们需要表决是否通过‘降灵计划’。”
各国代表互相交换眼神。
“美国，赞成。”
“英国，赞成。”
“法国，赞成。”
“东大……弃权。”
“俄罗斯，反对。”
“德国，反对。”
票数咬得很紧。最终，赞成票以微弱优势通过。
美国代表站起身，环视全场。
“明天开始，全球范围内筛选‘适格者’。”他顿了顿，“愿上帝保佑我们。”
没有人回应。
会议结束，代表们陆续离场。
只有索菲的影像仍留在屏幕上，她的眼睛微微睁开，仿佛正透过镜头，凝视着这个决定她命运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