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等你?”希希指着眼前的小破屋,对安娜的话表示不解,歪着头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面前的破屋是村子中一对外来逃难夫妻所建的,因为两人是外来者,只得被排挤在村子外沿。两人后来偷东西被打死一个,另一个则成了疯子,村长带着村中几个年轻的壮小伙给她扔到荒郊野岭。
下层百姓光是活着就已经耗光精力了,自然不会去关心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
没人知道那人是去其他地方了,还是饿死在野外了。
安娜被如此注视后,加上内心里的歪心思,眼神不敢与其对视,含糊其词的回答。
“因为村子不欢迎外人,而且你太引人注意了。”
希希听到这话后,走到对方身前。嘴里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伸手扯下对方衣角边缘的一小块布料。
安娜下意识准备反抗,结果发现对方力气大得惊人,自己的力量根本无力制止。
将头发和布料送入口中后,又是同样的闭眼冥想后,白发变为了同安娜一样的黄发,衣服则是换了个款式,瞳孔同样变成了黑色。整个人摇身一变,成了外来逃难的乞丐。
“这样可以了吗?”
安娜见对方大费周章这样,嘴角略微下撇,但也只好随她愿了。
“好吧,那你等会少说话。”
对方同意自己的请求后,希希的嘴角上扬了起来,心情不错。
…
西山村发展较为不错,虽说只是沾染了不远处的东南核心——月见城的荣光。作为埃贝内帝国的西南边境的月见山脉,东边是茂密的森林,往南些则是施蒂勒之海。
东边的森林里有着珍贵植物货品,以及各类优质潜在‘货源’,南边的大海则是高昂的各类海货, 往来的各类商队自然赚得盆满钋满。
西山村地理位置刚好是贸易路线支线上的必经之地,服侍商人赚到钱曾经是西山村的支柱。可惜后来贸易改道,商人数量大不如前,。
加上国内局势突变,各公爵忙着整军‘平叛’,无意再花资源向外扩张。
随安娜的脚步走过田间的小径后,希希看见的是丘陵上的教堂,以及四周的房屋。
教堂高高在上,不屑俯下身子和商贾的歇脚地、平民的藏身处待在一块。
街道上不算冷清,除开无所事事的懒汉、玩闹的孩童外,便是进进出出的一两个带着各自身份标志的小型马车商队、零零散散的商客。
安娜不愿同人寒暄,也没有能寒暄的对象。村子里的闲人懒汉将她的经历,曲解、简化成扫把星。
先克爷奶,后死爸妈;引来虫祸,全村陪她。
一传十,十传百。到最后,大多数人都对她敬而远之。
安娜无视周围人的目光,脚步飞快的走着。跟在她身后的希希虽然不解,但也只好同样飞快的跟着。
到地方后,停下脚步,深吸口气,平稳心情向药店内部走去。
医师徒弟在前台接客,余光瞄到一旁排队的安娜,并未多说什么,依旧自顾自的接待着客人。
排队的客人则是啧一声,别过头去,不在看她。
过了会,终于到了安娜。
安娜心中给自己打气后,从口袋中掏出药草,开口对医师询问:“耀阳草,这里收吗?”
医师徒弟望着台前小小的安娜,暗自摇头,嘴上给出回答。
“这耀阳草医用价值有限,单价很低,你要是多点,我倒好出价。”
安娜便将身上的耀阳草放在台子上,堆起了一小摞,实习医师没在多说什么,开始检查起药材品质。
得出结论后,打开抽屉找出铜币支付了这场交易“这些东西成色不错,这里是10铜币。”
安娜连忙收起,将其揣入怀中。医师学徒则是在犹豫些什么,几次试图开口,最终还是叫住了安娜。
“你下次别来了,走远一些吧。”
安娜被突然叫住,愣神了片刻,回头看着说话的人。
“因为我是扫把星?村里人都不待见我?”
实习医师摇摇头,解释:“并不完全是因为这个,埃贝内帝国法律规定。”
“有家庭或者每个月上交‘自由’税的人才有‘自由人’的身份,你现在两个都没有,不是‘自由人’了,不受法律保护。”
安娜则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概念,疑惑地开口:“税交多少?”
“一个人一个月交一银币,也就是一百铜币。”
“那我要是不交会怎么样?”
“那你就不受法律,被人抢劫、杀了…而且…”
见对方支支吾吾,安娜也只好硬着头皮问下去了。
“而且什么?”
“而且要是被奴隶贩子抓住,就这辈子都是奴隶籍。”
“有专门的官吏在街上时不时突击检查身份,虽然法律上规定被查出只是会被打一顿,没有别的处罚。”
“但是,那帮人都受奴隶贩子贿赂,它们会给你打晕过去,然后奴隶贩子给你抓走。”
安娜听后,沉默了片刻,刚想询问,对方便开口打断了她。
“你父母和村里人关系都不算好,你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之前老好人菲利普收你为养女。现在局势变了,现在那些心眼坏的人看你就是一枚银币。”
“所以,走远些吧。”
安娜听后,说了句谢谢便离开了房门。来到街上,正午炽热的太阳下,行人们来去匆匆。
大街上虽然无人看着她,但她依旧感到寒意,只得在心中安慰自己:没事的,自己有机缘,她一定是上天派来帮助我的。
‘嗯,对,一定会没事的,只要她帮我复制东西,就一定会没事的。’
嗯?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