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
骑士长连忙回应,“是的,我受陛下之命特来通知您,尊敬的威尔士公爵。”
“先不提事情紧急到没有书信仅有你所谓的口信,口信的内容也让人难以相信。”
小威尔士作为老威尔士继承人,同样开口表达自己的不解。
“那帮铜臭的商人怎么会有胆子发动叛乱?那群人不是最贪生怕死了吗?”
“而且那帮有几个臭钱,就巴不得鼻子朝天的家伙,怎么会放下身段和奴隶站一块?”
“而且你还说禁军碰巧出城,导致城门丢失,支援无法进城?”
见对方不信,骑士长的脸涨得通红,语无伦次的说了半天。
“怎么可能如此诡异?你说的这些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我是帝国的东南之石,我手下的部队要提防兽人不落的侵略,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话就全部调走。”
骑士长的大脑此时终于想起皇帝的叮嘱,连忙开口:
“殿下还有一句话让我转交与您?”
老威尔士公爵叹气的同时点了点头,压住了小威尔士的气焰,还是让对方开口了。
“石头,就当大哥欠你一次。”
再三确定皇帝这句话转达无误后,老威尔士叹了口气,将现场众人打发走,仅留下自己儿子和管家。
“父亲…”
小威尔士率先开口,却被老威尔士打断。
“不必劝我,你威廉叔叔…”
“他上次求我还是在‘西征’。”
听到这里小威尔士顿时火冒三丈,反驳起来:“您难道没参加那场战争?不清楚在那我们失去了什么吗?”
“我们死了那么多人,到头来呢?”
“国家寸土未得,还要向那帮卑鄙的外国人赔钱!!!”
“要我说殿下就应该让亻…”
位’字说到一半时,一旁的管家轻咳一声,小威尔士停下了口中的言语,转头看向管家。
管家则是用眼神示意对方看老公爵,再次看向老公爵时。
老公爵背对着二人,自顾自地看着窗外的远方。二人都清楚,当初建造时,公爵特地嘱咐自己的房间的窗户要面朝皇宫。
即便皇宫距此上百公里。
小威尔士见状,也不好开口多说什么了,留下一句“爸,你自己想想吧。”就拉着管家离开了房间。
稍微走远点后,小威尔士叹了口气,对管家吩咐道:
“让军队都动起来,开始朝帝都行动吧。”
管家疑惑地看向自己的少爷,小威尔士耸耸肩,眼神与动作里充满无奈。
“我了解我爹的脾气,威廉叔叔出事他不会不管的。”
“毕竟,就只有威廉叔叔还活着了,其他老登都死咯。”
管家打趣道:“您之前不是还反对吗?”
“我那是觉得事情太诡异了,到时候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乱子,窝在这挺好的。”
“浑浑噩噩的过完这辈子就得了,千周帝国的梦早就该醒咯。”
“那您调兵干什么?”
小威尔士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管家,与他四目相对。
“皇帝有难,不动如山?”
“我只是觉得我们不应该太早暴露实力。”
“那是我的皇帝,我的家人,我父亲的兄弟!”
说完话后,小威尔士就自顾自的走了。
管家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房间中的老公爵,还有死在战场上的自己的老师——前任管家。
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默默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
此时另一边,西山村郊外。
安娜躺在干草堆上,望着头顶的夜空。夜空漆黑一片,星星躲在云层后,只有月亮时不时探出头。
“接下来怎么办呢?”
到手的机缘神秘消失,还是让安娜的脸上蒙上了愁眉的阴云。
闭上眼,却又始终睡不着,一旁传来的轻微声响却打断了她的思绪。
警惕的拿起小刀后,起身向声响传来的地方看去。
随后松了口气,借住月光能看出一个白色头发的人背着一个人出现在不远处。
待对方走到身前时,望着希希背上的人影,询问起来:
“这是?”
“地下室见到的。”
安娜仔细端详起那人,头发剃光,双眼被白布条遮挡住,两只耳朵一只残缺、一只尖尖的。
“这不是药材吗?你给人偷出来干什么?”
希希默默摇摇头,“她是人,不是药材。”
“可是精灵身上的各种部位可以炼成各种稀有的药剂,而且它们只是动物而已。”
“死的精灵一般都会被处理,带走值钱的部位。”
“据说价值不菲,更何况活着的药效更好,价格肯定也…”
白发少女听到这,眼神冰冷的望着对方眼睛,重复了之前所说的话——
“她是人,不是药材。”
希希背着背上熟睡的人刚准备离开,就被远处的火把和军伍行进声所吸引。
一旁的安娜赶忙拉着希希,带着塞西莉亚躲藏起来。两人露出半个头,观察起路上的情况。
骑士长与副手骑着马走在最前面,手中拿着地图,时不时指指点点,在他们俩身后,则是约125人左右全副武装的骑士,就算是他们的侍从同样也骑着马。
在他们走后,紧接着的是四辆马车,两辆并排行走,最后两辆则拉着两门大炮。大炮身旁除开,随行的四名骑士以外,便是步行的十余名民夫。
马车上钻出一个头戴长帽、身穿长袍的男子,怀里贴着一本神秘的书本。下车与看管大炮的骑士交谈片刻后,又回到马车中。
在这之后,则是五名骑马骑士及其侍从,走在最前面领着后方的民夫运送着粮草。辎重队大多是征召的民夫,加上巡逻的骑士老爷,以及十余名殿后的骑士。
在他们走远,看不见火把、听不见马蹄声后,安娜才敢从茅草堆后走出。
一旁的希希则是默默背起精灵,越过田野,向山里走去。
“你去哪?”
“她很虚弱,需要我,你们危险,山里安全。”
见对方如此疏远自己,安娜心中不由得感到心悸。嘴上动了许久,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是啊,她不欠我什么。’
天黑了,一切事物都看不清楚。夜里的微风吹拂着田间的作物,吹动着离去之人的衣角。
“我也需要你。”
月光照耀下,安娜看着那人停住了脚步,却没回头。
“我没人要了。”
“交不上税,会成奴隶。”
这次白发少女回了头,距离很远、天很黑,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安娜却看清了女孩眼神中闪烁的微光,兴许只是反射的月光。
“跟我走,保护你。”
那是什么表情呢?
安娜在那夜以后,一直在回想,试图找到答案。
怜悯?
无奈?
微笑?
直到身死,安娜也没有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