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懂。
林晓可不喜欢别人碰她的东西，很显然，现在陈染也属于她的东西。
陈染没有作声，而此刻林晓可也很满意他这沉默的态度。
就在这时候，门外传来轻微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碰到了门。
陈染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林晓可的表情倒没有太大的变化，她正在用好奇的眼神看着他。
她似乎觉得外面的声音只是她的错觉。
又或是她根本不在意外面的东西，她把目光又放在了陈染身上。
“我说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所以，你懂了吗？”
她歪了歪头，脸上带着笑意，但那笑意有股冰冷的感觉。
她感觉自己胜券在握了。
门外传来的动静更明显了。
像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踉跄了几步。
陈染的脸色变了。
而林晓可这次也听清楚了。
她的表情瞬间收敛，眼神里带着审讯的意味。
“外面有人吧？”她问道。
“刚才你就注意到了吧？”
她玩味的语气让陈染心里有些发毛，他别开眼神，想试着去敷衍。
“你听错了吧？大概是楼上的邻居。”
他只能这么说，毕竟他大概猜到了门口的人。
“谁？”林晓可并不理会他的解释，她只是一步步上前，语气里早没有刚才的懒散和甜腻。
是苏沐沐。
但他没说出口。
除了她，不会有别人在这个时间出现，并且发出那样的声音。
林晓可看着陈染的样子，嘴角慢慢的上扬。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但她现在并没有揭穿，因为那样不好玩。
“是吗？”她用一种很慢的语速说道。
声音很小，她有意识的让门外的人听不清他们之间的对话。
陈染能感受到从冰箱传来的热量，他现在有点冷静不下来了。
他几乎可以肯定，门外的人就是苏沐沐。
因为他隐隐约约的听到了猫叫声。
林晓可饶有兴趣的看着陈染的表情，她在享受这份表情。
被看破，然后撒谎的表情。
太有意思了。
她忍不住在心中发笑。
“看来，你认识外面的人？”她轻笑着，一步步逼近。
“邻居嘛，当然认识。”
他倒也没说谎。
“哦？”林晓可挑眉，“那你的反应也真够有意思的。”
她侧耳听了听，门外此刻安静了下来。
苏沐沐应该走了吧？
陈染此刻只希望她走了。
“让我猜猜看吧。”林晓可伸出了一根，抵在了下巴上，故作沉思。
“我感觉…是你那个小女友吧？”
她刻意加重了小女友三字，带着明显的嘲讽。
陈染的呼吸一滞。
他感觉自己正在陷入更深的深渊当中。
“别胡说。”他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是眼神已经出卖了他。
林晓可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戏谑。
她现在已经感觉到兴奋了。
这种感觉就是她想要的。
她现在并没有压低声音，仿佛希望外面的人听的更加清晰。
“是你让她来的吗？”
“还是她自己来的？”
“她来干什么呢？”
她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在嘲讽，她正在至高点看着陈染的笑话。
她站在那里，像是欣赏一出好戏。
陈染的拳头握紧。
他怕林晓可做出什么无法预料的事情。
她总是这样。
“你应该提醒她，你已经是我的了。”林晓可的声音更轻了。
“告诉她，你只听我的话。”
“告诉她，没有人能从我的身边带走你。”
她靠近陈染，贴近陈染的怀里。
陈染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还有强烈的控制欲。
这股香味现在令他感到烦厌。
“陈染。”她轻唤着他的名字。
“你觉得她有比我更喜欢你吗？”
她在他的耳边轻轻的说着。
陈染的身体僵住了。
她话语中毫不修饰的占有欲，给了他巨大的压迫感。
每一句话，都在刺穿他的心里防线。
他知道门外的苏沐沐一定听见了，至少听见了她故意加大声音的那几句话。
林晓可的手臂已经挽着他的手。
他一直停留在原点。
她的话总是带着蛊惑，像是对他耳语，又像是对门外的人宣战。
“她有吗？”
陈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不能让林晓可见到苏沐沐。
“先…放开我。”
林晓可像是没听到，反而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嘘…听。”她轻声说，“现在好安静啊。”
陈染能想象到苏沐沐此刻的表情。
门外，死一般的寂静。
那片刻的安静，对陈染来说却比任何声音都吵杂。
苏沐沐一定都听见了吧。
毕竟他说过他不会重蹈覆辙了。
此刻，门的另一边，苏沐沐僵硬着站在那里。
她的手指冰凉。
林晓可那炫耀的声音，对她来说字字戳心。
她感觉她的心像是给林晓可抓住了。
她原本想个陈染一点惊喜的。
毕竟昨晚的他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所以她刻意早起，想过来看看他。
她手上还提着刚买的包子。
刚才不小心踢到门，发出声音的时候，她还担心打扰到他。
陈染是不是没有反驳？
林晓可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希望陈染能够反驳。
但是他…没有。
所以…他说的都是假的吗？
苏沐沐的手微微发抖，她想敲门，但手举起后，又放下了。
眼眶有些发热，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了。
她不能哭。
至少，不能在这里哭。
可是，好不容易…
好不容易有机会了。
还是有点不甘心呢。
苏沐沐深吸一口气，努力将涌上来的酸涩压下去。
她悄无声息地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然后，她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脚步很轻，生怕再发出一点声音，惊动了门里的人。
那份还带着余温的早餐，被她紧紧攥在手里，袋子已经有些变形。
直到远离了那扇门，苏沐沐才敢大口呼吸。
清晨的空气，此刻却让她觉得有些窒息。
这样就好。
她只要远远的能看着陈染就好了吧。
但这不是她想要的。
门外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林晓可这才松开挽着陈染的手。
“看来你的那个邻居已经很识相的走了呢。”她笑着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