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可回过头，在听到他这样的宣言后，她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
但随即又恢复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带着几分玩味。
“复合？”她歪了歪头，长发从肩滑落了几缕，“宝宝，你现在想的会不会有点太远了。”
她又恢复了那个名称。
她向着陈染的方向迈进了半步，“我好像…没有问你要不要复合吧？”
她的食指轻轻的点着自己的下巴。
“我只是想确认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又是这种文字游戏。
陈染感到了熟悉的无力，她总有方法把话题引向对自己有利的地方。
“不过，我还是很期待你跟我复合的那天，我会准备鲜花的。”
她再次看了看时间，埋怨的说了一句，“都怪你，又拖了我三分钟。”
“想通了，就来餐厅吧。”
她可以等陈染。
但是餐厅里的甜点可不会等她。
她已经等了很久了。
餐厅里，夏悠悠和池渊已经将餐桌上的食物消灭了大半。
显然他们对刚才对插曲一无所知。
或者说，夏悠悠是真的一无所知。
林晓可已经坐在她之前的位置，单手托腮，另一只手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桌上的餐叉。
她的视线时不时的看向那个走廊。
看见陈染进来，她唇边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甜点要来了。”她算准了他的出现的时间。
话音刚落，服务生就推着餐车来到了桌前。
上面不多不少，正好摆有五份。
因为林晓可要吃两份。
餐盘里都放着一个小巧的深棕色蛋糕，上面撒满了可可粉，边缘还有一个香草味的雪糕球。
林晓可看见蛋糕，那双总是含着算计的眼睛，此刻居然真的亮了起来。
冰山熔岩巧克力，是她最喜欢的甜点。
她逛遍了陈染城市的每一家咖啡厅，都没有找到能当作替代品的店。
夏悠悠被眼前精致的甜点吸引住了，迫不及待的拿起小勺，挖了一小块冰淇淋放进嘴里，满足的眯起眼睛。
池渊也安静的拿起勺子，他平日因为锻炼很少吃甜食，但今天是例外。
陈染的动作顿了一下。
这款甜点，是他为数不多能记住的。
甚至可以说，十分的熟悉。
林晓可拿起勺子，优雅的从蛋糕的边缘切下一小块。
加热到恰到好处的巧克力布朗尼配合着可可粉。
她忍不住轻哼起来。
蛋糕在嘴里融化，带来纯粹的愉悦。
林晓可眯着眼睛，嘴角沾上了一点点可可粉，她伸出舌尖轻轻舔去。
夏悠悠吃完了甜点，她看了两人。
奇妙的气氛。
“那个，学妹，弟弟，我先回房间计划一下明天的写生计划了。”
她朝林晓可挤了挤眼睛，暗示意味十足。
然后就噔噔噔的跑上楼了。
池渊也立刻放下了餐具。
他巴不得赶紧离开这个气氛诡异的餐桌。
“我也得休息了。”
他逃似的离开了餐厅。
餐桌上还留着两份完整的甜点，一份属于林晓可，一份属于陈染。
林晓可慢条斯理的刮干净了第一份蛋糕，满足的轻叹了一声。
她抬眼，目光落在了陈染面前的那份纹丝未动的甜点上面。
“真的不尝尝吗？”她可惜的语气，让陈染心头发痒，“你应该会喜欢的。”
陈染将视线从那份精致的蛋糕上移开。
他记得。
她每次都会点的蛋糕。
连同她每次吃到的时候，那副眯起的眼睛，嘴角沾上的可可粉。
他都记得。
“没什么胃口。”他声音平平。
林晓可没有理会，她端起第二盘甜点，只不过，她这次的动作没有那么优雅。
她直接用手指捏起那小巧温热的蛋糕，深色的巧克力轻易地在她指尖融化变形。
她毫不在意地咬下一大口，任由可可粉沾染了下巴和嘴角，甚至鼻尖也未能幸免。她满足地咀嚼着，喉咙里发出小猫般的轻哼。
那双总是闪烁着精明算计的眸子，此刻竟也爬上了满足的愉悦。
陈染看着她，这幅模样，他太熟悉了。
这是卸下所有伪装的林晓可，只有他在面前才会出现的。
最真实的她。
任性而又真实。
“你怎么看得这么认真呢。”她咽下口中的蛋糕，声音也和蛋糕一样，甜的发腻。
“我只是在想你什么时候能学会使用餐具。”
林晓可噗的一下笑了出来。
“你还是这么不可爱呢。”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用不用餐具，不都是你说的算吗？”
餐厅里的空气，因为她说的话慢慢变得粘滞了起来。
林晓可看着沾满可可粉的手，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他。
那副模样，跟刚才算计他的人，判若两人。
这场景太熟悉了。
以前的她也总是如此，吃得满手都是，然后理直气壮的伸到他面前，等他无可奈何的拿起纸巾，帮她一点点的擦干净。
“看什么。”陈染移开视线，手指桌上的盒子，“这里有纸巾。”
林晓可非但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反而把手又朝他递近了一些。
“可是，纸巾擦不干净，会黏黏的。”她撒娇道，“帮帮我吧，以前你都是这么做的。”
又来了。
她又触碰到他不愿回忆的地方了。
“那是以前。”陈染撇干净。
“哦。”林晓可吐了吐舌头，对他的言论并不是很相信。
“可是有些习惯一旦养成了就很难改掉了，不是吗？”
“你有公主病吗？”
“不是被你惯的吗？”
他竟无言以对。
见陈染不说话，林晓可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他知道，陈染又在动摇了：
“好啦，别生气了。”她放软了语气，像低头认错，又像是在哄他，“帮我一下嘛，手这样好难受。”
她微微皱起眉头，可怜兮兮的晃了晃那双作案工具。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伸出手，抽过了餐巾盒里的纸巾。
动作有些僵硬，甚至带着不情愿。
林晓可乖乖把手伸到他的面前。
陈染没有看她的脸，只是一味的专注的帮她擦拭着手指。
林晓可也一动不动，任由着他摆布。
真好。
“哦耶。”她欢呼道，“你还是那么会照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