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夜家丁如鬼魅般穿梭其间。
他们腰间佩着长刀,刀身隐隐泛着寒光,似在无声地诉说着威严。
手中高举着火柱,熊熊燃烧的火芯在风中滋滋作响,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
长棍家奴像是早有预料,他在巡夜之人来之时悄摸赶到一块巨石后,苏墨礼警惕四周,俯下身子悄然跟上。
只见带刀家丁们步伐沉稳,竟来到了苏墨礼刚刚待在的那地方,警惕地来回巡看,眼神如鹰般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走!没人,今夜公子回府!免得让贼人扰了公子清静。”
佩刀家丁目光如炬,快速扫视一圈后,见此地无异,便朝身后果断摆手示意。
霎时!一队人如黑色的魅影般火速离去,只留下夜幕下空荡荡的小径,刚刚的喧嚣仿佛只是一场幻梦。
苏墨礼大气都不敢喘,待他们走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惶与狐疑。
她先是看了眼身旁神色镇定的背棍家奴,又将目光投向那些巡夜家丁离去的方向,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端倪。
月朗风清,她清楚记得,带头家丁举着火把时,第一眼看的并非是四周,而是直勾勾地看向地面,仿佛在刻意寻找什么。
苏墨礼忽的心中“咯噔”一下。
这大院小径布满了石砖,若是有人走过必然会留下些印子。
莫非那带头家丁已然发觉了砖上脚印?
可若真发现了异常,为何不说来回仔细巡查一番,而是简简单单地说了个“走”?
苏墨礼低头沉思,脑海中思绪飞转。
兀的!她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冷汗瞬间布满额头。
这恐怕是那毒妇留的后手!
那毒妇的心机当真深沉如海,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不知在这府邸究竟安插了多少人手。
说不定这沈府的角角落落,都安插了她的眼线?
想到这儿,苏墨礼不禁打了个寒颤。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与恐惧涌上心头,这宅邸大院对于她而言,愈发像是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
苏墨礼她那张本就苍白如纸的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
一缕缕湿发紧紧贴在脸颊上,汗水早已染湿了她的鬓角,狼狈之态尽显。
她将湿法撩到一旁,为的就是防止那湿透的头发触痛那道刻苦铭心的疤。
她怔怔看着身前带路的背棍家奴,心中闪过猜忌,她已了然,原来一切都安排好了。
而自己如那执棋者中的一枚子,只不过下在了个毫不起眼的角落罢了。
那背棍家奴好似背长眼,似有所感地微微侧头,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却并未停下脚步,余光中瞥了眼身后的苏墨礼。
“今夜公子回乡温习,特点些家奴在外巡妨,以免贼人心生歹意。”
苏墨礼心中一凛!
愈发觉得自己在这深入这不可测的斗棋之局中孤立无援。
每一个举动都好似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毫无秘密可言。
而这背棍家奴,无疑是那毒妇手中又一根监视自己的绳索。
苏墨礼心里清楚,这绝非好事。
自己如今深陷这般境地,若不能寻得法子自我解救,就如病入膏肓的老者,空有求生之念,却无力回天。
只能在绝望中等待悲催命运的宣告。
一直仰人鼻息而活。
哪能有什么乐观可言?
每一次呼吸,都得看他人脸色。
每一个举动,都受他人牵制。
这般滋味,就像被绳索紧紧捆绑,手脚不得舒展,灵魂不得自由。
在这充满阴谋与算计的沈府,她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若不想方设法挣脱这困境,只怕最终会被消磨得一干二净,落得个悲惨的下场。
她暗自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无论前路多么艰险,都必须找到破局之法,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