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回去后自己知道怎么做。” 那身着黑衣蟒袍之人言罢,身形如电,猛地扭头,足尖轻点房梁,一个矫健的跃步,便如鬼魅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此刻,原地只留下了气氛尴尬的四人……
但严格来说,实则只有两人,那便是被自家老父亲撞破好事的顾庆,以及听闻自家哥哥看那些东西的顾芊芊。
两人相对无言,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哥……”
“我知道了,回去了。”
“世子你……”他刚想说帮他照料一会此地的,可眨眼间,哪还有世子的身影。
他不信邪,急忙转头四处寻找,刚刚还在虔诚烧香的王大人呢?竟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来那身穿蟒袍之人一现身,王大人便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
如此一来,此地便只剩下这对尴尬的兄妹。
“哥…… 没想到你喜欢看这个,你让我这做妹妹的日后如何帮你辩解……”
“不用说了,此事如今就我们四人知晓,不对,算上那老东西,是五个人。” 顾庆摆了摆手,一脸无奈,“罢了,回去吧。” 话虽如此,顾庆却仍有些留恋,不时地往后顾盼。
只见那三处洞口被塞得满满当当,一大摞香将洞口堵得严严实实。这可如何是好?若是不善后,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被抓包,那就与他无关了。
小书童,你自求多福吧。
顾庆这般想着,纵身一跃跳上房檐,见顾芊芊脸色不太对劲,不禁好奇问道:“怎么了?不走?”
却见顾芊芊不知为何,在原地呆立片刻后,竟面红耳赤起来,眼神中泛起一缕缕灰蒙蒙的泪雾,那模样,实在是……
心想不妙的顾庆立马闪身,还十分 “贴心” 地留下一句,“你这便快些回宅邸,莫要在坊间逗留,我先回祠堂中静坐了,之后你莫要来寻我!切记!”
话音还在原地回荡,人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面色红润的顾芊芊,双腿不自觉地摩挲着,姿态扭捏地望着顾庆方才站立的房顶,眼神痴痴。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没往深处多想,一个跃身跳上房顶,身影很快便没入了漆黑的夜色之中。
而此地一片狼藉,却无人收拾…… 这香,实在是个 “好东西”!这月,倒是圆得很!只是,房内刚刚还躺着的红衣女子呢?
不知去了何处,只见床榻已然断成两段,而在屏风的桌子上,躺着一位已然虚脱的俏人。
此时她已虚脱,正大口喘着热气,只是每一次呼出都被嘴里的白布给堵住了,只见鼻息中透着屡屡热雾。
她两只小手拼命推着身前的男子,可不知为何,双手却又时不时拉住那男子的手,这般推推拉拉的模样,显得十分矛盾。
这俏丽的人儿,嘴里塞着一团白布,也不知是何物。她双腿迈开,双手双脚被牢牢固定住,这姿势实在有些别扭。
“姑娘得罪了……” 男子的声音响起。
一炷香的时间悄然流逝……
两柱香的时间转瞬而过……
醉仙楼后方的香街上,三位手持夜灯的女子结伴走过,她们掩嘴轻笑,谈论着方才一位姐姐的趣事。
当她们行至那还亮着灯的第三厢房时,三人纷纷停下了脚步。
“话说,那红衣女子也不知是从何地而来,生得如此美妙,哎呀,若是我能长得像她那般就好了……” 一位姑娘手持夜灯,满脸羡慕地感叹着。
“是啊…… 今夜与那白衣郎君入洞房,可真是令人羡慕,平日我们侍奉的都是些什么人啊,谁曾想,那红衣姐姐头夜就许给了这位公子……” 说罢,她眼底闪过一丝羡慕的光润。
“此时他俩应当正好着呢……”
然而,就在这安静的氛围中,一声 “轰隆!” 不合时宜地传来。
“这……”
“不羡慕了,这……”
“这公子未免也太生猛了……”
霎时,三人面红耳赤,如受惊的小鹿般,飞快地逃得没了踪影。
而此时,那白衣翩翩的大公子,正捏着腰间,想要往房外走去。
就在这时,两只纤细白皙的小手突然抱住了这位白衣公子,谁能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小手,此刻竟有如此大力气,硬生生地将那白衣公子给拖回了房里,而后还有闲心合上了门。
“……”
沈阳大汗淋漓,方才实在是太累了,他已然不想再…… 磅礴的内力在此刻几近见底,他一直点在那红衣女子的背颈,虽有作用,但面对扑面而来的香风,他终究有些力不从心。
此时,他虽无心帮助这位红衣女子解脱困境,但还是强忍着压制住了内心的邪念。
并没有出现意想之中的桥段,也没有失控的画面,此刻他的心思异常活络。
那女子恢复些许体力后,立马扑到沈阳怀中,沈阳眼疾手快,立马使出定身指法,定住了那红衣女子,而后拿起床上的布条,又不知从哪寻来一块白布,迅速塞入那女子嘴中。
她那小嘴比双手还不老实,所以当务之急,先是堵住嘴巴,而后是束缚住双手双脚,如此他才有余力应对当下的情形。
“咳咳……”
没了内力支撑,沈阳只觉浑身麻木,又吸入了不少催情香,此刻双眼泛红。而那女子的神色,在此时也变得明亮了些许。
这样便好,起码自己做得面面俱到,谁也挑不出毛病。
……
此时,被束缚住的女子躺在沈阳怀中,他正运功抵抗着那不知名的毒香,实在没有余力去顾及此刻不断在他心间磨蹭的红衣女子。
反正此时本应是皆大欢喜之事,可对于神智恢复些许的苏墨礼而言,却不禁皱起了眉头。方才的种种,她可是亲身经历啊!公子这般待她……
只能说作为女子身的苏墨礼赢麻了,可她也输透了。
心间没来由地泛起疑惑,难道公子真乃圣人不成?
不知过了多久,床都塌了,人居然楞是没越过雷池半步,这让苏墨礼面子上是很难受的,但心底又有些暗爽,但面对眼前的大公子她真的是一点好脸色也没有的。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有这般复杂的情绪。
而此时的沈阳,运功抵御之时,卸掉了不少毒香,他顿时发觉有些口渴了,他起身,撇了眼浑身凌乱的红衣美艳女子,而后走到那方才折腾许久却依旧完好如初的桌子前。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一个不知装着何物的罐子,晃了晃,听到其中水液撞击瓶壁的声音,只觉浑身燥热,当下便将那一瓶子的水一饮而尽。而后,他发现桌面上摆着不少花色艳丽的瓶子。
“正好…… 瞌睡了就来枕头,正愁不知去哪寻恢复内力的丹药,这醉仙楼倒还挺贴心,居然备有这些。”
他没有丝毫疑虑,只觉得这醉仙楼不错,拿起一个装有圆圆的黑色丹丸的瓶子,倒出一粒在手心里,直接吞了下去。
砸吧砸吧嘴,还不时念着,“有点苦了……”
“也不知是那位练的药丹。”
虽有些苦涩,但他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毕竟人家连恢复丹药都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只是床榻已然塌了,这下没地方睡觉了,都怪那家伙。
但此时更该头疼的,应当是那位引导他来此的顾庆,也不知他从哪找来如此酷似苏墨礼的红衣女子。
这分明就是洪水猛兽啊!
折煞了他不知多久,若不是他定力够强,险些酿成大祸,所以此次这位可是倒欠他一桩缘!
他也不敲诈她,就记她些许银钱吧,要怪罪就得怪罪那个出谋划策之人,顾庆,竟使出这等阳谋,引他来此。
险些在心魔之劫中无法坦然度过。
沈阳缓步走向苏墨礼所在的方向,拾起地上的衣物,想要为其盖上。可下一秒,他敏锐地察觉到,那红衣女子的肩头有两处白色透明的绳子。
“我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暗自叹道,脚步加快几分,来到红衣女子跟前,嘴里一边念叨:“姑娘得罪了。”
说罢,他不由分说地拉开红衣女子的上衣,竟赫然发现,那两团东西竟然是白花花类似面团的东西!
“啊?”
沈阳眉头紧皱,仿佛扭成了一个死疙瘩。
“怎么会……”
他心中涌起一个不好的念头。
自家书童,是没有胸的,是个胸肌尚未练成的小孩,对!就是一位小男孩才对!
可是今天,他来到这醉仙楼,不就是因为心中猜忌,猜测这红衣女子是否就是苏墨礼么?
然而答案似乎很明显,这红衣女子,只是长相与那小书童相似罢了,可……
他只觉此时心里矛盾至极,既希望这位就是他那小书童,可得到的答案却并非如此,书童分明是男子,可……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但……
万一呢…… 毕竟那天夜里雾气那么大,什么也没看清楚不是么?说不定那天那小书童用了什么东西遮掩!
所以,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已然分不清!真的分不清啊!
他眼神愈发通红,望着那逐渐恢复如初的红衣女子,嘴里喃喃念叨:“你是苏墨礼?”
好似很傻的问题,但真问了对方也不会承认吧,必然是摇头,可他还是这般问了出来。
心中矛盾万分……
但他真的很想知道答案,他真的被蒙的近乎疯魔了,一直一直骗着自己的家伙难道……真是那小书童?
为何不承认自己的身份?为何要一直诓骗自己?
他眼神通红,死死盯着她。
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女子缓缓摇头,咬着白布,脸色痛苦,脑袋晃动间,发丝狂舞,洒落不少汗水。
“不对!你…… 你!你!你!怎么会是女子!”
“不对!苏墨礼你!你不是男子么?”
“之前在浴堂中!我亲眼所见!你定是苏墨礼才对!但你怎么会是女子?”
沈阳心中矛盾到了极点,一方面窃喜苏墨礼或许是女子,可另一方面,在浴堂中见到的分明是男子模样的苏墨礼啊。
既期盼,又不敢相信,这种矛盾的心理几乎将他吞噬。可是……
这位亭亭玉立的女子,竟被自己褪去了衣物!
此时她虽没有反抗,但眼神却愈发清澈,难道又是心魔作祟?
就在沈阳这般思索的时候,那红衣女子静静地望着他那愈发通红的双眼。
苏墨礼眼神如同一汪深邃的**,眼巴巴地看着沈阳。
沈阳一方面觉得这红衣女子不过是长得有几分像那小书童,可此时褪去外衣后,看到那对假的东西,他沉默了。
一切好似都是假的,那此刻他该是欣喜还是暗自叹息呢?
眼前的这位,确确实实是一位模样惊艳的美人!可这真的如顾庆所安排的那般,是苏墨礼所扮么?
苏墨礼难道不是男子么?
答案……
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不愿再去多想,闭上双眼,双腿盘坐,运功卸去毒雾。
“……” 那舞动着被缚住双手双脚的女子,此刻正不断挪动身子,缓缓来到沈阳身旁。
嘴里的白布来回挪动着,她想吐出嘴里的东西,奈何塞得太紧。
此刻,看着一直紧皱眉头的大公子,她心底不知想着什么。
她心里清楚,自己又撒了谎,一个又一个,但有些事情…… 就是不能说的秘密。
无论对方如何猜测,自己都必须极力否认,不然,一旦陷入漩涡,她的双脚将会被逐步吞噬殆尽。
可是这般误会下去,眼见沈阳的脸色愈发悲哀,愈发冰冷,她知道,他现在没发作,不代表就没有脾气。
片刻后,沈阳再次卸去心间那一缕邪念,顿感一阵舒坦,只是他吞服的那些丹药,竟好似毫无作用。
也是,这地方能给人提供睡觉的地方就不错了,怎会无缘无故提供如此好的东西呢?
他来到那小憩过后的女子身旁,见女子春光乍现,却也没了丝毫旖旎的心思。
沈阳解开了那女子的手脚束缚,“好了,现在这情况你也清楚了,是那顾庆搞的鬼,如今你也恢复了,那就就此别过吧。”
苏墨礼回过神来,见沈阳要走,这可如何是好!
他若走了回府…… 见不到人,就会去找离歌,要是离歌也她的不见踪影,那还会来帮自己解释么?
如此一来,这醉仙楼中的花魁身份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
所以此刻,她立马快步上前,拉住沈阳的衣角,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可突然想起方才念叨的 “公子” 二字,也不知对方听清没有,在那种场合应当是没听清的吧。
所以现在两人都清醒的状态下,若是说出那带着口音的话,不就等于不打自招了么?
她可不想再吃那黑色的鞭子了,想想屁屁就疼。
此刻,她也只能紧紧捏住沈阳的衣角。
“为何这般看着我?”
“莫不是哑巴了不成?”
沈阳说罢,回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可每当他一回想,只觉得那股邪念便如汹涌潮水般,再次猛烈地袭入他眉心,就连他裤底也不知不觉竟有了些许反应……
他愈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甩开……” 他十分扭捏地甩动着衣服。
可后者却依旧紧紧拉着,没有丝毫松开的意思。
沈阳见状,心中暗自叫苦,愈发觉得这局面恐怕难以善了。
而这位酷似苏墨礼的女子,好似也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沈阳见那女子脸颊绯红一片,猜测毒素并未彻底清除,还残留了一些。
如此一来,自己走后,说不定会酿成大祸。
毕竟这般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人间难得一见。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可这也正是沈阳能坚守如圣人心性的原因……
太美了…… 他实在有些下不去手……
一缕缕檀香,无形无味,正悄然扑鼻而来,沈阳虽有心压制,可那股感觉却若即若离,令他难耐至极。
想走…… 却又放心不下。
不能走…… 但此地却如虎狼之穴。
啧……
看着衣不蔽体的女子,沈阳只觉得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再这样下去……
他却不知,方才他服用的那些东西,可都是大补之物,药性猛烈得很!
如此一来,吸入与内服双重作用,岂是一位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能够轻易抵抗得住的。
苏墨礼咬着牙,死死抓着沈阳的衣角不放,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跑到屏风后的桌子旁,无视掉自己方才趴在上面那难以启齿的姿势。
自顾自地拿起一只毛笔,一只小手仍捏着衣角,在一块不知从何处拿来的干净白布上写道:“留下…… 不许走。”
沈阳眉头微微一松,眼中满是狐疑地看着这红衣女子,见其拿笔的姿势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