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晋州,平王府的太师殿中,一位老者与一位少年相对而坐,正在对棋博弈。
两人眉头紧皱,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方小小的棋局。
只见老者率先行动,他挪动了自己的马,走了个田字。
少年见状,面色一凝,捏起自己尚未过界河的兵,挡在了那走田字且越过界河的马前。
“你小子!棋技倒是越发了得,未过界河的兵都敢横着走。” 老者笑道。
“我这可是六扇门!横一点又何妨?您这马又是怎么回事?马不该走日么?” 少年反驳道。
“呵呵…… 孤陋寡闻的臭棋篓子!我这马可是千里马!我是伯乐!既是千里马,走个田字有何不可?”
“…… 好好好。” 少年无奈应道。
又过了一会。
老者,“行了!不下了,你这炮也太会折腾,都能直捣黄龙,取我将首级了!那我还能完啥!”
沈阳,“那你怎么不说你那士怎么怎么厉害的!你懂不懂士不离主,居然跑到我这边杀了我一排的兵。”
“……”两人。
老者顿时抬头,嘴边念叨,“我这侍卫可是吃皇粮的,厉害点难道有错?”
好像话糙理不糙,吃得好,确实力气大些……
“呵呵…… 您老可真行。”
“你也不赖。” 老者轻抚胡须,赞叹道。
不久后,两人拿起一旁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不久后你父亲便要策马归乡了。” 老者说道。
“对,自我娘亲昏迷不醒,消息已然传到他那儿。” 少年沈阳应道。
“嗯…… 凶手可有线索?”
“尚无头绪。” 沈阳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哎,节哀顺变,只要抓到歹人,便还有转机!”
“多谢您老人家,我定会抓住那歹人。”
“不说这个了,来聊聊你昨晚的风流韵事吧。”
“噗!咳咳咳!” 沈阳刚喝进嘴里的茶瞬间喷了出来。
“您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我方才不是说过了么?都是些无关紧要之事!身为好男儿,志在四方,混迹江湖,儿女情长之事在所难免,怎么偏偏拿我打趣。”
“我可是后天极境,你才半步后天,连后天境界都未真正踏入,我老而为尊跟你说这些,你小子!怎么敢反驳老人家的!难道家里没教会你尊老爱幼么?”
“您这莫不是要考校我?” 沈阳眯起眼睛。
“手痒了,过两招看看,不揍你一顿,怕是不知道你老爷爷我有多大能耐了!”
两人将一旁的棋桌移开,顺手把茶杯和茶壶也放到较远的地方。
毕竟这是殿堂,空间宽敞,动起手来也不怕弄坏东西,反正不是沈阳的地盘,即便弄坏了他也不心疼。
而且是对方先挑起事端,到时候可别怪他欺负老人家。
一炷香时间,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可下一秒,老者不知施展了何种秘法,浑身萦绕着白色飘渺的烟气,霎时间,整个殿堂弥漫着浓浓的白色雾气,挥之不去,缭绕其中。
“这手段你该如何破解!烟罗之术,杀人于雾中,纵使你有一叶障目的手段,也无计可施!” 老者得意道。
“那这般啊!也好,等会您可莫要说我欺负老人家。” 沈阳神色一凛,眼神变得比以往更加犀利,紧盯着雾气中不见老者身影的烟雾,心中暗道这手段确实棘手。
只见下一刻,雾中突然伸出一张苍白斑驳的手掌,手掌中好似蕴藏着奇妙的气力,一掌便将防备的沈阳打到一根横木前。
沈阳脚步踉跄,俯身好似在调息。
老者自然注意到这一时机,立刻运力,朝着沈阳拍去。
可下一秒,那方才还在调息的人却消失不见,只听殿堂之上传来幽幽传音:“你看哪呢?”
“哎……” 老者好似早有预料,顿时散开烟雾,只见神舟一切如常,而他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人。
“您若只顾着攻击那调息之人,又怎能顾及身后?”
“若是防备了身后,可房梁上的人您又如何防备?”
“若是两者都设防,那调息之人会不会趁机出手?”
“所以,别怪我礼数不周,承让了。” 沈阳从老者身旁走过,对着老者拱手作揖。
“这样啊!哼!” 下一刻,老者好似心领神会,瞬间运气发力,朝着作揖的沈阳拍去。
“啪!”
却没有拍到实体的厚实感,只有空气被震爆的声音。
“什么!那个作揖的你居然是假的?”
顿时,房梁之上的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茶杯,正捏在手中。
老者身后的那人立于左边一步之遥,背负着双手,颇具高人风范。
而那方才俯身调息的人这时也站起身来。
“王老仙师,承让了。”
“呵呵……” 老者不知为何,缓缓放下双手,独自去取回茶桌和棋桌。
沈阳不以为意地散去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分身,房梁上那人方才捏着的茶杯,此刻已被沈阳攥在手中,他轻轻抿了一口。
“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后生可畏啊!” 老者感叹道,手中动作不停,片刻间便将散落的东西收拾好,乖乖坐在沈阳身前。
“什么百尺竿头,明明是后浪推前浪。”
“你小子!”
“不过是些一叶障目的手段罢了。” 沈阳并非想装逼,只是此情此景,心境使然,便这般说道……
“那之后,你父亲回来,晋州怕是要大乱了。到那时,你先跟我回武当避一避,待局势稳定再回来即可。”
“我若不去呢?”
“你!哈!也罢,你既有这般功夫,也不辜负你老父亲的一番心血。可晋州大乱,并非我等能够轻易掺和,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
“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若不是我提醒……”
“自然有人告知于我,就不劳烦王仙师操心了。”
“谁告诉你的?难道是皇帝?我真是搞不懂了!你这小子怎么这般犟?你若不走,我便下毒。”
“嘿!你这老家伙!我还真不走了!”
“这可是你父亲的意思。”
“但这也是我的意思。”
“莫不是跟那花魁纠缠不清,坠入温柔乡,连生死都不顾了?”
“没有。”
“那你为何执意不走,这地界有什么让你如此在意的?”
“也没有。”
老者沉默片刻,骂道:“犟驴。”
“老顽童。” 沈阳也回敬一句。
不多时,沈阳起身后作揖道别,“下次……算了武当山再见!若是还活着的话!”
沈阳见这位老不正经的,说出这样煞场面的话,也没怒,反而嘴角挂着笑,微微弯着身子,以作道别。“呵呵……借你吉言。”
一人走、一人留,而老者就这般看着那白衣的少年郎一步一步踏出了自己的小院落,一去不复返。
“记得下次见面的时候,我倒要见见你说的那个书童。”。
而沈阳听到了关于那小家伙的事,也回眸露出了个笑脸。
沈阳出了平王府后,见到了坐落有序的一地商贩,路过的人来人往他微微闭眼感受着这片刻的繁华后便独自走在这路上。
“倒是真如那小家伙说的一样,晋州大乱么……”
“那老家伙劝我走……但真能舍弃这些的话,那就不是我了。”他摇了摇头,似要把那种种影响他心境的情绪给晃出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