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见底的悬崖传来乌鸦的哀叹,我和芳都以为早就认清了这个地狱的残酷,却发现还是有许多我们无法接受的现实。
直到后来叛离教会时我才知道德雷雅根本不是什么魔女的养女,而是一位肥胖臃肿的枢机主教的养女,在那里她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她被关在笼子里圈养,被迫一丝不挂的像牲畜一样趴着进食,而且只能发出牲畜的声音,动则就是拳打脚踢,烙铁、鞭刑,就连排泄也只能在笼子里,她早就对这个世界所绝望,没有了活下去的力量,是我们两个人支撑着她,这五年是我和芳最痛苦的一段岁月,却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我从这之后开始思考,为什么世界会是这样,为什么我们不得不和不相识的同龄女孩子们互相厮杀,为什么那天德雷雅必须选择自己死去,为什么我们要如此痛苦。
我开始怀疑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教会。
进入教会后,我们获得优厚的待遇和更好的学习机会,我将自己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之中,让自己忘掉一切往日的阴影,但是忽略了芳,那个敏感软弱的小女孩,她慢慢的脱队了,先是德雷雅,然后是她,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个点,不再前进,我回头呼唤,没有人回应,却发现,最让我心痛的是,仅仅过去了三年,我已经几乎忘记了她们的长相。
看到芳那张憔悴的脸的时候我是那么陌生。
她变成了圣女大人身边的贴身修女,这是我梦寐以求的工作,我由衷的为她感到自豪,可是看到她的时候,却发现时过境迁,她变了,我也变了。
教会的彩窗将阳光过滤成血的颜色。当我再次见到芳时,她正用浸泡过盐水的鞭子抽打一个见习修女。那女孩背上绽开的伤口里,隐约能看到那个极寒冬月里不停在染血床上颤抖的少女。
“忒芙菈大人。"芳转过身,她的瞳孔已经变成蛇类的竖瞳,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要来看看圣女大人赐予我的新玩具吗?"
直到有一天深夜,圣女召我觐见,我透过门缝看到她身上的一块接一块的淤青。
“都是罪孽,芳一定是被伤的太深了,才会变成这样,请不要告诉其他人……”伊雯捷琳大人眼中噙着泪水,咬着下唇,我握紧了双拳,无法接受这一事实。
最要好的挚友,每夜殴打自己最敬仰的圣女大人泄愤,这是何等的堕落,何等的亵渎?
又想起她平日里疯癫的举动,她似乎早就不认识自己了,我决定,让她解脱,就在今晚。
我悄悄提起剑,走进她的房间,却发现里面传来悲痛欲绝的哭泣,她告诉了我真相……
为什么十二岁那年火焰会席卷我的家,伊雯捷琳一行人又恰好赶到,为什么德雷雅会选择自己的死亡,为什么自己会精神失常不受控制。
“伊雯捷琳大人喜欢关爱诱骗内心脆弱失去一切的人,将她们的心捏碎再护在手心给予她们温暖和希望,最后将这希望和碎裂的心一同碾成齑粉,这就是她的爱,只属于圣女大人的崇高的爱,我已经被这爱折磨的夜不能寐。”
“圣女大人在我身体上施加十道发情的印记,和二十道疼痛印记,只要我一呼吸我就会因为动情而颤抖,随后又因为痛苦而撕心裂肺。”
我眼睁睁的看着芳在我面前血肉脱落,这是圣女施加的诅咒。
而她正微笑着站在我的身后。
“羡慕吗,忒芙菈,你也想做我的爱的囚徒吗,我会满足你一切渴望和欲望,填补你的空洞,当然,让你鞭挞我也是可以的~”
伊雯捷琳脸上露出疯狂的春潮,妖异的长舌舔舐着脸颊,她简直就是个恶魔的化身。
这一次,我想起了德雷雅,那个倔强沉默的少女,我决定用生命去反抗。
之后我被丢尽了一个地牢,宽阔昏暗的空间里挤满了魔女,三千个赤身的魔女,没错,量产化的魔女,她们没有思想,没有意识,只能扭曲着脖子爬行前进,发出类似“咕噜……呃……”的怪异声响,像是某种类人非人的生物,随后,我在和她们其中为“女神”生产魔力。
所谓的方式就是不断的使用催情的毒雾,然后榨取我们含有生命力和魔力的体液……
起初,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逃出了的,我似乎在朦胧中看到了德雷雅的影子,后来,我才知道,我的生命永远留在了那里,灵魂却意外的脱离了束缚,后来,一股执念支撑着我的灵魂来到这里,为了向世人披露“量产化魔女”的真相与教会的阴谋。
我永远困在了这里,困在了十年前的这个村落。
“现在,我最后的请求是告诉我圣女伊雯捷琳,她究竟怎么样了?”
“她死了,教会官方宣布是寿终正寝,但是我听说,她妄图与魔女媾和,获得禁忌的力量,这份贪婪最后杀死了她。”
不仅是鸢尾兰就连尤利娅听到这个故事之后都沉默了,这背后的真相如果是真的话,那这个世界也太过疯狂了,圣女与恶魔起舞,在修女的身体里刻上欢欣与痛楚的烙印,魔女们被像是蒸汽车间里的手工制品一样一个个制造出来,为“女神”生产魔力?
鸢尾兰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赤身裸·体的提线木偶,她们呆呆的凝视着她,像是要将她也拉入无尽的深渊。
鸢尾兰虽然早就知道教会的腐败,可是从未这样直击最深处的黑暗,三个充满理想与怀揣未来的少女就这样被一个个推下深渊。
这才是真正的“亵渎”, 真正的“绝望”。
“听不懂,根本听不懂,什么东西跟什么东西不过那个叫德雷雅的是不是很厉害,如果能跟她交一次手的话……”尤利娅摇了摇头,又开始认真考虑与素不相识的小女孩的交锋,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
这家伙,脑袋里面是空的吗,只有战斗和性骚扰的钢铁肌肉直女?
不过骗这个女人脱衣服也许比那个尤利娅更简单,胸大无脑也是一个萌点啊。
鸢尾兰看向被胸甲包裹的傲然“胸肌”,忍不住擦了擦嘴角的涎水。
“你刚刚提到来到这里是为了揭露教会量产魔女的真相与阴谋,这又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