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长廊里,空气黏稠得仿佛凝固的海水。墙壁上悬挂的青铜灯盏中,苍白的火焰无声摇曳,每一次跳动都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扼住咽喉,光线微弱得只能照亮脚下三步的距离。
鸢尾兰昏昏沉沉感觉头晕目眩,天空与地面似乎都颠倒了过来,她扶着墙让自己不至于跌倒,可怜的小魔女甚至无法思考,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个怪异的女人站在长廊尽头,兜帽低垂,黑色长裙如夜色般流淌至地面,却在触及地砖的瞬间化作无数蠕动的触手——那些湿滑的腕足在阴影中蜿蜒,吸盘开合间发出细微的黏腻声响,像是某种古老的低语。她的身形修长而诡谲,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而是从深海与梦境的夹缝中渗出的存在。
她手持着提灯,提灯里跳动着紫色的光芒,怪异至极。
当鸢尾兰本能的一步步靠近走近,她的白发微微扬起——不,那不是发丝,而是无数细小的白蛇,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它们无声地嘶鸣,竖瞳中倒映着你的身影,却又像是穿透了银发的魔女,凝视着更遥远的、不可名状的深渊。
她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抬手,指尖苍白得近乎透明,袖口滑落时露出的腕部缠绕着细小的黑纱——可那黑纱竟在蠕动,如同活物。她引领着鸢尾兰向前,每一步都让地砖泛起涟漪,仿佛走廊本身是某种液态的幻境。
“这是哪里……我究竟……”
女人却做出“噤声”的手势,只是继续低头前进。
幽暗的灯光照亮墙壁,金色的墙壁上镌刻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但是鸢尾兰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意义,她只想知道尤利娅在哪里?
黄金圣殿的大门就在前方,恢弘而冰冷,门扉上雕刻的符文像是被禁锢的尖叫。当她终于停下,触手缓缓收回裙下,白蛇般的发丝垂落,安静得如同死去的月光。
然后——她跪下。
不是虔诚,不是屈服,而是一种仪式般的姿态,仿佛她的跪伏本身就是某种力量的彰显。她的触手在地面铺展,如同献祭的祭品,又像是某种枷锁,将这片空间钉死在现实与虚妄的夹缝中。
而银发的魔女,一同无法抗拒地——也跟着跪下。
膝盖触及地面的瞬间,你听见某种东西碎裂的声音,仿佛灵魂的某一部分被永远留在了这里。黄金圣殿的大门无声开启,刺目的金光如潮水般涌出,而她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模糊,只剩下那些白蛇般的发丝仍在低语——
“欢迎……来到黄金乡的国度,理想之国——”
女人俯首,轻轻低语。同时无数的声音同时高呼仿佛在进行一场盛大的颂歌仪式。
“黄金乡……可我不是……在暮落村的蚀灾之中吗……这一切只是幻觉?”
鸢尾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捋了捋自己银色的发丝,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自己还是那个银发的魔女鸢尾兰。
只是,身边的尤利娅已经不在了,自己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这种无尽孤独的感觉,好可怕……
“欢迎你,鸢尾兰,来我的面前,我会告诉你一切的答案。”
威严的充满磁性,诱惑又让人无法拒绝。
鸢尾兰机械的迈动步伐,黄金圣殿内的风景完全不同,黄金圣殿巍峨矗立,穹顶直入云霄。十二根鎏金巨柱撑起天地,柱身雕饰着天使与仙女他们弹奏着竖琴,谱写着黄金的诗篇。
地面如金色镜面,倒映着永恒圣光。四壁浮雕栩栩如生,讲述着神之史诗。空气中飘散着金色辉光,整座殿堂笼罩在庄严而神秘的光晕之中。
圣殿最深处的中央,王座之上,一个威严的令人窒息的女性坐在那里。
金色的长发如熔化的金属般流淌,垂落在扶手上,发梢微微浮动,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她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与奢华的金色长裙形成鲜明对比——那裙装华美至极,层层叠叠的褶皱间绣着古老的符文,随着她的呼吸明灭闪烁,如同活物。裙摆下,一条被黑丝包裹的腿优雅地交叠在另一条之上,脚尖轻点,红底高跟鞋的弧度锋利如刀,仿佛随时会踏碎某个不自量力的头颅。
她的红瞳像是凝固的血,又像是燃烧的火,只需一眼便能让人战栗。此刻,她正慵懒地倚靠在王座上,一只手肘抵着扶手,掌心托着腮,指尖轻轻点着脸颊,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前方。
圣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她的鞋跟偶尔轻叩王座台阶的声响,清脆得像是某种倒计时。
"你终于来了。"她开口,声音低沉而肃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等你很久了。"
——而鸢尾兰,站在圣殿中央,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有过选择。
从踏入这里的第一步起,她的命运似乎就已经被她的黄金光芒所缠绕,无法挣脱。
“初次见面,我是黄金乡的魔女芙蕾雅。”自称芙蕾雅的魔女从王座上缓缓起身,提起裙摆,优雅从容的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过程中她一刻不停的注视着鸢尾兰那美丽的紫罗兰瞳孔。
“这里是我的领域——远离尘嚣的黄金乡,这个世上属于魔女们的唯一的理想的国度。”
鸢尾兰知道这位魔女,或者说从三岁的孩童到行将就木的老人,她的威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铃兰大陆除了由人类掌控的中央地带,精灵们居住的泰达希尔森林,恶魔与其他种族生活的地下领域,还有四方土地被魔女所掌控,她们是这四方土地的君王,无人不畏惧的存在,每一个实力都起码在第七位阶,是真正的这个世界的强者。
北方——绝望的国度,由绝望的魔女赫卡忒所支配。
西方——黄金的国度,由黄金乡的魔女芙蕾雅所支配。
东方——冰封的国度,由永远冰结的魔女所支配。
南方——魔女的国度,即“奥兹大魔导国”,由魔女议会的七人共同支配。
其中最骇人听闻的就是赫卡忒所支配的绝望都国度,据说那里的人们只有依靠扭曲的妄想才能活下去,那里除了悲痛就是叹息,巨大的绝望笼罩那里,练神明也不敢注视。
而最神秘的是人类无法进入的奥兹大魔导国,据说奥兹大魔导国不存在于任何一个时空,又同时存在于每一个时空,没有奥兹国上位魔女的邀请,就连实力强大的超凡者也无法踏足其中。
而黄金的国度,鸢尾兰一直听说这里是理想是国度,但是是对魔女而言,人类的生命在这里不如一只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