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伊莉丝不建议没有任何背景的人初来乍到就贩卖人口器官什么的,容易招来杀身之祸,所以鸢尾兰只是把那身看起来制作还算精良的盔甲卖了出去,价格是二十枚银币,作为二手货,这个价格还可以接受。
她了解到这个地牢都市除了强制工作日和拷问日以外基本犯人们都是自由活动,因为他们都被剥夺了特殊能力,而且根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就算满足了这两个条件也没有人可以逃离那个神秘的“典狱长”的手心。
而经过伊莉丝的介绍赚取银币有几个途径,一个是像老板娘或希瑟琳这样靠稳定的工作为生,不过在这里很难,而且要有足够好的运气。
另外的就是通过为地牢都市工作,在魔力车间或者地下隧道的矿场里,再就是在黑市进行买卖,比如地牢都市里孕育的各种各样的恶魔或是魔兽身上的材料。
这简直和城市里那些所谓的雇佣兵、冒险者、赏金猎人的工作别无二致,而猎杀恶魔和魔兽是作为原猎魔人的鸢尾兰最擅长的。
地牢都市的街道像一条溃烂的血管,蜿蜒曲折地挤满了形形色色的营生。每一扇歪斜的门后都藏着不同的欲望,每一块被油灯熏黑的玻璃后都闪烁着危险的光。
酒馆的招牌歪歪斜斜地挂在生锈的铁链上,上面画着一只被剥了皮的野兽,血红的颜料早已褪色成污浊的棕。推门进去,劣质麦酒和汗臭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木地板上黏着一层永远擦不干净的污渍,角落里坐着几个醉醺醺的佣兵,他们的铠甲上还沾着未干的血,吧台后的老板是个独眼壮汉,正用脏兮兮的抹布擦拭着玻璃杯。
隔壁的娼馆挂着褪色的丝绸帘子,门口站着个涂脂抹粉的老鸨,她的笑容像是用刀刻在脸上的,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厚厚的铅粉。偶尔有醉汉摇摇晃晃地闯进去,很快就会被里面甜腻的熏香和廉价香水味吞没。二楼某扇半开的窗户里,一个穿着薄纱的女人懒洋洋地倚在窗边,指尖夹着一根细长的烟,烟雾缭绕间,她的眼神空洞得像具尸体。
街道更深处,娼妇们像幽灵一样游荡在阴影里。她们中的大多数早已不再年轻,脸上涂抹着厚重的脂粉,却遮不住眼下的青黑。有些穿着暴露的皮甲,假装自己是退役的冒险者;有些则披着破旧的斗篷,低声向路人兜售“特殊服务”。偶尔会有巡逻的狱卒经过,她们便像受惊的蝙蝠一样四散躲进巷子,直到靴子声远去,才又慢慢爬回光亮处。
而在街角,几个雇佣兵围着一盏摇晃的油灯低声交谈。他们中的一些人戴着遮住半张脸的面具,另一些则毫不掩饰脸上的伤疤。其中最高大的那个正在擦拭一把锯齿状的短刀,刀刃上还残留着暗褐色的污渍。他们的谈话内容没人敢偷听,但偶尔爆发的低沉笑声让路过的行人不由自主地加快脚步。
饱餐一顿之后,两人将母女送回了她们居住的牢房区域,便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踱步起来。
在昏暗的街道尽头散发着诱人而病态的光晕——方正的入口中映射的阶梯一直通往地下,十二盏黄铜煤气灯被刻意调至最亮,刺眼的光芒将包铁木门烤得泛红,仿佛某种巨兽微微张开的咽喉,等待着吞噬踏入其中的猎物。门楣上镶嵌的碎玻璃拼凑出扭曲的彩虹,在蒸汽管道泄漏的雾气中折射出癫狂的色块,让人头晕目眩。
门边站着两名穿着猩红兔女郎装的女人,她们的妆容精致到近乎诡异——瓷白的粉底抹得极厚,嘴唇涂成近乎黑色的深红,睫毛像蜘蛛腿一样夸张地翘起。她们的笑容像是被某种机械装置固定在了脸上,嘴角上扬的弧度分毫不差,却从未抵达那双空洞的眼睛。每当有人靠近,她们便用甜腻到令人发腻的嗓音齐声说道:“欢迎光临,尊贵的客人~”语调像是被上好发条的八音盒,精准却毫无温度。
其中一位兔女郎微微歪头,黑曜石般的假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密的阴影,像一排细小的栅栏,将她的眼神切割成碎片。她的手指甲涂着同样猩红的漆,指尖轻轻划过门框,发出细微的刮擦声,让人后颈发麻。另一位则始终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只是每隔几秒,她的眼皮会不自然地眨动一下,仿佛连这个动作都是被设定好的程序。
“这里是……?”鸢尾兰被这怪异的氛围和飘出的一股迷幻的香薰气息吸引。
“拍卖场,据说这里除了‘自由’什么都可以买到,不过价格高的吓人,根据情况甚至有可能会用到赎罪卷。”
“赎罪卷?”鸢尾兰歪头。
“就是进入拷问室进行恐怖的拷问之后才能获得一张的赎罪卷,但是很多人第一次都撑不过,而且没有人能撑过三次,只要进去一次就会逐渐失去自我意识人格、记忆最后连灵魂都失去。”
“有这么严重吗,不过是拷问而已?”鸢尾兰有点难以置信,难道还有比教会的拷问手段更加残忍的?
“嘛~总之我没有经历过,也不太清楚。”精灵伊莉丝摆了摆手,她看向鸢尾兰。“怎么样,要进去吗?”
“进去看看吧,说不定有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鸢尾兰二话不说带着小蛇戈尔贡走了进去,兔女郎机械性的鞠躬欢迎,发出像是人偶一样空洞的声音。
“欢迎光临。”
伊莉丝吹了个口哨,也跟着进去,但是却被兔女郎伸出手臂挡在了门前,她们的目光落在伊莉丝腰间的武器上。
“拍卖场一律禁止携带武器,请客人谅解。”
随后一旁的兔女郎也一同用完全相同的声音说道:“请客人谅解。”
伊莉丝其实也从来没有进入过这个可疑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但是看着渐渐远去的鸢尾兰,有点放心不下那个银发的魔女,那就赌一把吧。
她腰间的散发着碧绿光芒的双刃交给了兔女郎,快步追上了鸢尾兰的步伐。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到黑暗中有双眼睛整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