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没接到贝洛蒙主教大人的授意?是不是妮斯提娅团长你搞错了呢?”
闻言,妮斯提娅眉头一皱,锐利的视线终于下移,看向了这个矮胖的男人,像是要将他贯穿,她语气冰冷地回道:“这可是我在谒见之间亲自接下的命令,你是在质疑我?还是在质疑国王陛下?”
泽斯乌尔暗自咋舌,原本国王下达命令前都会先和枢机主教通气,但这只不过是不成文的规矩,没有行文规定国王必须要通过枢机主教才能下达命令。这次国王无视规矩直接下达命令,没接到教会授意的圣教骑士们当然可以装聋作哑,但反过来妮斯提娅也可以将这次命令当成是国王和枢机主教商议后的结果,反正事实如何只有国王和枢机主教本人知道。他要是跳出来说没这回事,那就是和国王作对,但如果放任妮斯提娅,那就是没把顶头上司的枢机主教当一回事,横竖不是人。
“既然如此,妮斯提娅团长不如随我去请示贝洛蒙主教大人?”
泽斯乌尔硬着头皮如此说道。
“我已正式接到国王陛下的命令,为何还要向枢机主教大人请示?按皮希里主教的意思是,枢机主教大人的权力已经高于国王陛下了?”
这句话已经算是上纲上线了,听得泽斯乌尔都是浑身一颤。
在圣王确立教会的地位后,经历5000年的发展,教会的最高主教实际上确实已经有了和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比肩的权力,很多时候国王发话甚至还没有红衣主教的话来的有用,王权和神权的对立日益严重,只是碍于和平时代的大环境以及周边邻国和其他种族势力虎视眈眈才没有爆发大规模流血事件,但因为近期的魔王复活迹象,这样的平衡恐怕也要被打破。
如果魔王真的再次现世,那么教会的势力绝对会超越王权,因为要封印魔王只能再次借助【对魔圣典】,这个5000年前神赐于圣王将死之魔王封印的传说武装。
“妮斯提娅团长,你这是污蔑,我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而且我们现在不是在讨论这种问题,就算是国王陛下的命令,你身为教会的骑士难道不应该请示下贝洛蒙主教大人吗?这样擅自行动是对你圣骑士团长身份的不尊重!是对圣教骑士团形象的抹黑!是对信仰的背叛——”
“咚——!”
话还没说完,泽斯乌尔就被一道强大的冲击吹飞在地,爬起来定睛一看,妮斯提娅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圣剑,而地面出现了一道长3米深1米的沟壑,轻轻一挥剑便有这等的威力!
只见妮斯提娅在飞扬的尘土之中缓缓收剑,眼瞳中浮现冰冷的杀意,缓缓说道:“我要走?你,要拦?”
泽斯乌尔看着地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缝汗流浃背,顿时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和死亡擦肩而过的心悸让他浑身颤抖,嘴唇发颤。
真心要走的妮斯提娅没几人能拦得住,至少在这个贝利迪亚王国境内能拦住她的人恐怕只有勇者了。
没错,因为妮斯提娅也是拥有超越常人力量的勇者之一,同时也是史上唯一一位获得勇者称号的女性,算上还成为了圣教骑士团团长,她已经达成了两项前无古人的成就。
这时,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
“皮希里主教,营救圣女大人事关重大,再说国王陛下也的确有下令,就让妮斯提娅团长去吧。”
从走廊的尽头走来一位面容慈祥的中年男人。
“贝、贝洛蒙主教大人!”
见到来人,泽斯乌尔连滚带爬地向男人跑去,躲在了他身后,心有余悸地望着妮斯提娅。
来人正是泽斯乌尔口中的枢机主教,路德烈·贝洛蒙,身材高瘦,一袭象征身份的红色修道服。
教会中红色修道服是最高主教的象征,只有枢机主教可以穿着,因此也被称作红衣主教,而紫衣主教是次一级的下属,再往下就是身着黑色修道服的普通神职人员,其实按照历史,白衣才是教会的最高象征,只不过自圣王之后只有国王以及充当教会门面的圣女可以着白衣,要是枢机主教穿上白衣毫无疑问是想当继圣王之后的第二个教皇,这问题立马就变得严肃起来了。
“请您给这个在教会内公然拔剑、无视女神威仪的野蛮之辈以惩戒!”
泽斯乌尔有了靠山自然要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找回面子,开口就要惩处妮斯提娅,可路德烈却没有理会,而是向妮斯提娅投去和蔼的目光,开口说道:“妮斯提娅团长,我已经为你备好了快马,请快去营救圣女大人吧。”
妮斯提娅锐利的视线在路德烈身上扫过,见对方一直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也不再多说废话,一甩斗篷快步离去。
直到妮斯提娅擦肩而过,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路德烈眯起的笑眼才缓缓睁开,一双狭长的眼睛似乎藏着许多算计。
“贝洛蒙主教大人,这样真的好吗?要是她真的把圣女……”泽斯乌尔还是心有不甘,不过此时却有些担忧,压低声音向路德烈询问。
“不必忧心,圣女大人和圣教骑士团团长是当下我女神教的双壁,有她两在信徒们的信仰心坚如磐石。”路德烈云淡风轻地说道:“不过更重要的是,这两人一个是我国的公主殿下,一个是国王陛下亲自提拔的勇者,两人还是从小就结实超脱身份桎梏的好友,深受民众的爱戴。”
“您的意思是……?”泽斯乌尔有些摸不着调。
“如果这两人同时遭遇变故,那就对我教,甚至我国的影响不好了。”说完,路德烈又恢复了脸上和蔼的笑容,看向泽斯乌尔如此吩咐:“所以皮希里主教,请让圣教骑士们一同前去,确保两人的周全,边境之森毕竟就在魔王领边上,还是会出现很多意外,我这边也会安排人手过去支援的。”
闻言,泽斯乌尔先是一愣,随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情不自禁地咧起嘴角,手放在胸前尊敬地行了一礼。
“我明白了,贝洛蒙主教大人。”
走廊里响起了泽斯乌尔略显阴险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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