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见真相

作者:不识空务 更新时间:2025/5/6 20:48:33 字数:2489

夏洛安从噩梦中惊醒时,窗外永夜城的紫色魔火正在暴雨中摇曳。她下意识去摸枕边的白桦木杖,却只抓到冰冷的床单。

"第三十七次。"角落里传来阮桅清的声音。

夏洛安猛地坐起,看到魔王正倚在书柜旁翻阅古籍。黑丝绒睡袍松松垮垮地挂着,露出锁骨处一片黑色鳞纹——那是昨天还不存在的痕迹。

"什么第三十七次?"夏洛安嗓子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你喊'安斯德去死'的次数。"阮桅清合上书,红瞳在暗处发光,"做噩梦了。"

不是疑问句。夏洛安这才发现自己的睡裙被汗水浸透,手腕内侧的红色纹路比睡前更加鲜亮,像皮下流淌的熔岩。

"转化反应会在夜间加剧。"阮桅清不知何时已坐到床边,冰凉的手指搭上她的脉搏,"尤其是当你情绪激动时。"

夏洛安条件反射地缩手,却反被扣住手腕。魔王的手劲大得惊人,她甚至能感觉到对方指腹粗糙的鳞片摩擦着自己的皮肤。

"别动。"阮桅清俯身时,发梢扫过夏洛安的脸颊,"心跳太快了。"

太近了。近到夏洛安能数清她睫毛的阴影投在脸颊上的纹路。那股雪松混着铁锈的气息又来了,让人想起那个带着血腥味的吻。夏洛安别过脸,却瞥见床头柜上的银盘里盛着几颗夜魇果,切口处渗出紫红色汁液。

"吃了。"阮桅清松开她,"然后跟我去农场。"

"现在?"夏洛安看向窗外电闪雷鸣的夜空,"外面在下——"

话音未落,一道闪电劈在塔楼尖顶上,整座建筑为之震颤。书架上的水晶球叮当作响,其中一颗滚落在地,映出哈姆莱国皇宫的影像——安斯德正在宴会厅举杯畅饮。

夏洛安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在床柱上刮出刺耳声响。

"控制情绪。"阮桅清按住她肩膀,"转化期间魔力暴走会烧毁你的神经。"

"那就让我烧死好了!"夏洛安甩开她的手,"看着仇人逍遥快活,我却要在这里学怎么当个乖顺的魔族?"

阮桅清的红瞳骤然收缩。下一秒,夏洛安被无形的力量掀翻在床,魔王的膝盖抵住她的小腹,尖锐的指甲抵住她咽喉。

"听着,不死鸟。"阮桅清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我能让你重生,也能让你永远沉睡。安斯德的命是我的,在那之前,你最好学会怎么使用新生的力量。"

夏洛安瞪大眼睛。不死鸟——这是她老师在她七岁坠崖不死后起的绰号,除了已故的老魔女,不该有人知道。

阮桅清似乎意识到失言,迅速起身走向门口:"十分钟后塔底见。"

门关上后,夏洛安颤抖着摸向喉咙。没有伤口,但被触碰过的皮肤残留着灼烧感。她抓起夜魇果塞进嘴里,甘甜的汁液滑入食道,手臂上暴走的纹路渐渐平息。

水晶球里的安斯德正在大笑,嘴角沾着葡萄酒渍。夏洛安挥散影像,从衣柜里取出阮桅清准备的黑色劲装——魔族风格的立领短袍,腰间配着银链。更衣时她发现后背浮现出羽毛状的暗纹,轻轻触碰会发出细微金光。

"见鬼......"她喃喃自语,突然想起老师临终时的话:"夏洛,你体内沉睡着比魔法更古老的力量。"

暴雨中的永夜城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夏洛安跟着阮桅清穿过悬浮石桥,紫色闪电不时照亮下方万丈深渊。没有护卫,没有随从,只有魔王腰间佩剑与铁链碰撞的声响。

"东区农场在第七层浮岛。"阮桅清的声音混在雨声中,"由炎狱魔将管辖。"

夏洛安想起那个红发魔将敌意的眼神:"他看起来恨不得把我扔进熔岩里。"

"确实扔过三个人类俘虏。"阮桅清语气平淡,"所以待会别离开我三步之外。"

夏洛安脚步一顿,差点被狂风吹下石桥。阮桅清头也不回地甩出一条银链缠住她的腰,链子另一端正握在魔王手里。

"第一步。"阮桅清拽了拽链子,"记住,三步。"

农场比想象中辽阔。悬浮岛屿边缘环绕着发光的水晶柱,在雨中形成半球形结界。结界内是整齐的黑色田垄,栽种着会发光的紫色作物,几十个魔族农夫正在田间忙碌。

"夜光麦。"阮桅清摘下一穗递给夏洛安,"魔城主要粮食。"

麦穗在掌心蠕动,尖端突然裂开露出细小尖牙。夏洛安本能地凝聚魔力,蓝色火焰却变成了紫黑色,将袭击她的麦穗烧成灰烬。

"反应不错。"阮桅清点头,"但浪费了上好的种子。"

炎狱魔将从仓库大步走来,红发像燃烧的火焰:"陛下居然真把这个人类带进圣地!"

"她是执政官。"阮桅清冷声道,"展示你的成果,炎狱。"

红发魔将不情愿地带他们参观农场。夏洛安注意到灌溉系统存在严重问题——水晶导管排列错误,导致三分之一的田地缺水。

"产量如何?"她故意问。

"每公顷两吨。"炎狱骄傲地昂头。

夏洛安差点笑出声。她在哈姆莱边境的实验田产量是这个的三倍。蹲下身,她将手指插入泥土,感受土壤中的魔力流动。奇异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她能"看"到地底纵横交错的魔力脉络,就像人体血管。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点出几处位置,"导管接错了魔脉节点,导致水元素无法循环。"

炎狱瞪大眼睛:"你怎么......"

"魔脉感知是执政官的基本能力。"阮桅清替她回答,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按她说的调整。"

参观谷仓时,夏洛安发现更大的问题。储藏方式原始导致三成粮食霉变,而魔族显然缺乏保鲜魔法知识。她正想指出,突然一阵眩晕袭来。视野边缘泛起血红,耳边响起蜂鸣声。

"......洛安?"

阮桅清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夏洛安发现自己跪在麦堆里,双手深深插入谷物中。更可怕的是,那些夜光麦正以她手指为中心迅速枯萎,所有魔力通过她的手臂纹路被吸入体内。

"精血渴求。"阮桅清迅速将她拉起,对炎狱下令,"清场!"

当最后一个魔族离开谷仓,夏洛安再也控制不住暴走的魔力。她痛苦地蜷缩起来,背后衣衫撕裂,两道金光迸射而出——那是半透明的羽翼轮廓,由纯粹的能量构成。

阮桅清从背后抱住她,龙鳞迅速覆盖裸露的皮肤:"忍一忍,第一次羽化最痛苦。"

"要死......"夏洛安在剧痛中,感觉每一根骨头都在重组。

魔王咬破手腕,将渗血的手腕递到她唇边:"喝下去。"

血腥味唤醒了某种原始本能。夏洛安抓住那只手腕贪婪**,炽热的龙血滑入喉咙,所到之处疼痛转为令人战栗的快感。她的羽翼完全展开,金光中夹杂着黑色纹路,轻轻一扇就在谷仓顶棚刮出深深沟壑。

阮桅清轻抚她汗湿的鬓角,"现在试着收回力量。"

夏洛安摇头,恐惧地看着自己变异的手:"我变成什么了?"

"远古血脉觉醒。"阮桅清用拇指擦去她嘴角的血迹,"你老师没告诉你吗?收养你那年,她是从龙冢捡到你的。"

暴雨敲打屋顶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夏洛安想起七岁前的记忆始终模糊不清,老师只说是在"圣地"发现的她。

"什么龙冢?"

阮桅清的红瞳暗了下来:"等转化完成,我带你去见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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