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真的要去杀她吗？”
幽暗的巷口里，一位手提黑色塑料袋，身着黑色卫衣的小年轻问道。
他的手里拿着一块电子杂志，这种杂志随随便便就能在书店里买到，用手指轻轻滑动屏幕即可翻页，相当便捷。
杂志封面上的宣传图上，一位有着藏青色双马尾的AI歌姬向着镜头比着代表胜利的剪刀手，同为藏青色的眸子里透露出青春活力的气息，身着偶像打歌服的它简直就是男性梦寐以求的完美偶像。
“没错，我就是要杀它。”蓄着一头长发，眼神稍显忧郁的男人如是答道，他看上去约莫三十岁，穿衣打扮的显得不拘一格，像是个搞创作的艺术家。
男人漆黑空洞的眼眸在看到那张宣传图后，原本松开的手掌攥紧，握成拳头，愤懑地砸在一旁的墙壁上。
他感觉这AI歌姬露出的完美笑容是对他的挑衅，对他人格的侮辱。
“该死的AI，它们毁了多少人的人生！就连我赖以生存的东西也要被剥夺！我所创作的一切都要被AI给否定！被侮辱！”
男人的话语间充斥着对AI的恨意，身为作曲家的他，被一个谣言给轻易打败，从此身败名裂。
“林悦先生，我一直都是相信您的，作为最忠实的粉丝，我知道您不会在自己的曲子里用上AI润色，那些人根本就不了解您。”小年轻无奈地叹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膀，试图以此来安慰这位名叫林悦的作曲家。
“但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谣言已然成为现实，民众都深信不疑，粉丝们也离我而去，我彻底身败名裂了……”林悦捂着脸，眸子里淌出几滴热泪来。
他本不该哭的，于他而言，哭泣是懦弱之举，但他确实从这次造谣事件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仿佛全世界都因此与他为敌。
“在AI作曲泛滥的今天，您的曲子简直就是如听仙乐耳暂明，我一直都觉得，您的乐曲被赋予了灵魂，与那些批量生产的AI曲调不同，它们只会靠喂出来的数据堆砌看似合理的音符，只会按照人们的要求生成同质化的曲调，可您却仍然在坚持本心，不用AI辅佐，简直就是音乐界的一股清流！”小年轻不禁感叹道。
“可我输了，彻底输了，自从第一支AI乐队成立以后，人类的作曲便彻底没落了，就连一味坚持着原创的我，也被这样不合理的谣言给打败，它们的生产效率实在是太高了，我实在是比不过，就像是把一只猴子放在钢琴面前，让它日以继夜，无止境地在钢琴上踱步，总会排列组合出令人满意的乐章来，我可比不过它们。”林悦的脸上写满了无奈。
栖柳城的远处，霓虹依旧，却照不到身处暗巷的二人。
“唉……所以您才打算以这样的方式反抗吗？”小年轻看着杂志屏幕的封面，如是问道。
“我感觉自己也没什么活头了，我彻底破产了，只是想垂死挣扎，发挥一下所谓的余热罢了。”林悦望着远处的霓虹，露出自嘲的笑容。
“您托我买的东西，我从黑市买回来了，喏。”小年轻将黑色塑料袋里的东西拿出，里面装着的是一把闪着电光的脉冲刀，是对实体化AI的特攻型号，一招致命。
“感谢，真是麻烦你了。”林悦接过那把脉冲刀，刀身通电的它闪烁着银白的光泽，看上去很是带感。
“所以您真的要去杀她吗？”小年轻再度确认道。
“当然。”
“即便它是公司的私有财产？”
“公司也拦不住我，我瞅准时机了，就在今晚，那个歌姬实体化有一段时间了，今天晚上的粉丝见面会就是刺杀它的最佳时机，在一间小房子里面，买了VIP门票的粉丝可以在那里与它单独见面。”
说着，林悦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烫金色的VIP门票，像是一块电子板，滑动票面便能打开票面上的虚拟投影，显现出那个AI歌姬的样子来，在票面上跳动的小人让他倍感烦躁。
“所以您打算在那个时候刺杀她？”
“没错。”林悦点头。
“这可是管制物品，您真的带的进去吗？”
“当然，我贿赂了那里的警卫，有人会接应我的。”林悦说着，脸上的表情却是运筹帷幄。
“好吧，林悦先生，我会默默支持你的，尽管这样的反抗微不足道。”小年轻无奈地耸耸肩。
“这次真是太感谢你了，没想到自己陷入这番田地，还会有你这样忠实的粉丝。”林悦苦笑。
“演唱会快到时间了吧，林悦先生，是时候动身了。”小年轻看了看手表，提醒道。
“哦，已经这个点了，的确是该走了。”林悦划开手机屏幕，锁屏上的时间显示着：
2045.7.7 19：00
林悦把从粉丝那儿拿来的脉冲刀塞进自己的手提包里，走出暗巷，来到一处公交站台。
边上的告示牌是用玻璃制成的上面的全息投影画着一个偶像团体的宣传图，是那个AI歌姬所在的偶像团体，宣传图下面的花体字上写着：
人气AI偶像天团莅临栖柳城！为您带来绝赞视听体验，绝对不容错过！您永远不用担心她们会塌房！
“嘁，都是狗屁！这些人只会沉浸在AI制造的幻想乡里，人类的文娱已经死了！”看到这宣传词，林悦便气不打一处来，照着投影的玻璃屏幕就是一拳。
这一拳的力度相当重，投影玻璃上直接被砸出了一道裂痕来，看来他的确是对AI之流恨之入骨了。
正当他咒骂之时，一辆新能源无人出租车在站台边上停下，伸缩的车门自动敞开。
“滴滴——您好，AIC无人驾驶出租车，为您带来完美的乘车体验，请问您要去哪？”
电子合成的机械音响起，询问的对象正是刚才对AI大放厥词的林悦。
“妈的，口口声声说什么完美……AI的东西就一定是完美的吗？”林悦皱起眉，咒骂道，却仍老老实实地踏进车门，坐在后座。
“您好，关于您刚才提出AI是否完美的问题，AIC的官方回答为：是的，我们不断致力于完善AI的行事逻辑，日以继夜地向他们灌输数据，已达到尽善尽美的地步，因此，AIC所产的AI制品都是无限趋近于完美的。”机械音以十分官方的语气回答道。
“说到底，完美的事物本身就不存在于这个世上，就算是AI制品，也会有瑕疵的。”林悦系上安全带，不耐烦地反驳道。
“的确如此，但我们AIC已经无限趋近于完美了，相信在未来一定会达到无可挑剔的地步。”
“就算再完美，你们AI还是会缺少一件东西。”林悦却对这样的回答嗤之以鼻。
“什么东西？”
“没有灵魂。”
“……您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但根据AIC提供的AI相关内容，可以确定的是，AI会以最为忠诚的态度完成人类所赋予的各项使命……”
它的回答相当生硬，估计是预输入好的内容所给出的标准答案，没有灵魂的家伙！
林悦愤恨地想着，忽然开口打断道：“闭嘴，你个人机，好好开车，这场辩论赛到此结束了。”
“好的，亲爱的乘客，请问您要去哪？”车载AI立刻停止了回答。
“去栖柳广场，我要看演唱会。”
“好的，已确认乘客的目标地点，本次行程预计5.67公里，根据目前路况计算，大约能在19：23抵达栖柳广场，请通过面容识别提前支付车费。”
话音刚落，只见前排座位的后背伸展出一块面部识别的屏幕来，怼着他的脸。
“叮咚，面部识别成功，本次行程预计需要23元，林先生，欢迎您乘坐AIC无人驾驶出租车。”显示支付成功过后，那块屏幕便自动伸缩了回去，藏到前座的内部。
“艹，真是方便。”林悦暗骂道。
即便对AI有着说不完的怨言，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在AI科技发展成熟的今天，人们的生活是越来越便利了。
无人驾驶的出租车以匀速状态向前开去，马路上的秩序井井有条，十字路口中央，是一位实体化的AI交警在维持秩序，没有嘈杂的喇叭声，一切都是那么的祥和。
在无人驾驶技术发展成熟的今天，学驾照已经失去了意义，AI开的会比人类更稳，而且还没有路怒症，所以马路的秩序也变得好了起来，被邻国称作进步之都的栖柳城俨然一副欣欣向荣的派头，人工智能龙头产业集团AIC的人工智能产品远销海外，受到了各国一致的认可，也让花国一跃成为世界上数一数二的发达国家。
一切似乎都在因为AI的发展而变得好了起来……
但果真如此吗？
透过车窗，林悦观赏着这座不夜城的街景。
商业街上，人头攒动，人们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小孩牵着大人的手，在街上漫步，一对情侣也在一家有着华丽衣裳的服装店驻足，里面扮演模特的实体化AI穿上时下新款流行的服装，向着还在橱窗前观望的他们打着招呼，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诶？”出租车在红灯前停下，林悦却看到了不属于这片繁华街景的人物。
那是一个乞丐，他衣着褴褛，与这条繁华的商业街格格不入，脚边放着一个乞讨用的碗，旁边的纸板上还写着几行大字：
AI夺走了我的工作，请好心人给我一点钱吧。
看到这儿，林悦心里一沉，想起新闻的报道里也曾说过，由于AI的发展，大量的行业被取代，失业率已经达到了惊人的百分之二十七。
起初林悦不以为意，那些干体力活的人被取代也无可厚非，却没曾想，从小学艺术出身，毕业于音乐学院的他，也会有被AI取代的一天。
心里苦涩到说不出话来，他只感觉如鲠在喉，视线也从那位乞讨者身上剥离。
绿灯再度亮起，车辆有条不紊地向前开去。
约莫二十分钟后，出租车总算是抵达了目的地。
“尊敬的林先生，您已抵达目的地栖柳广场，感谢您的乘坐。”
合成音说着，旁边的车门也自动开启。
林悦解开安全带，从车上跳下。
坐落于栖柳城市中心的栖柳广场，一直都是热闹非凡，今天的人格外多。
或许是那个正为人们所追捧的那个AI偶像团体要来这儿开演唱会的缘故，AI偶像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周边与不同颜色的应援牌，穿着应援服的狂热粉丝们将那几个摊位挤得水泄不通。
“我要这个蓝色的应援牌！”
“我要晓依的黏土小人！”
“嘉澜最可爱了！简直栖柳城最甜的小草莓！”
“好想当嘉澜小姐的狗啊。”
粉丝们的谈话声不绝于耳，甚至还夹杂着几句相当逆天的话，让林悦面露难色。
这群人……真是疯狂，沉浸在AI程序所创造的完美幻境里，那些都只是程序而已啊……
林悦叹了口气，径直朝着VIP通道走去，这里排队的人倒是很少，畅通无阻，安检的机器旁边只站着一个人类警卫，耳边还戴着一个类似于蓝牙耳机的通讯装置。
“您好，我是来看演唱会的。”林悦将那张VIP门票递给他。
“谁不知道你是来看演唱会的……”警卫接过门票，被他这句话给弄懵了。
“我真的是来看演唱会的。”林悦依旧笑着，重复了一遍。
警卫抬起头，却看到来着正是曾经被称为摇滚教父的林悦。
“哦，是您啊，林悦先生，请进吧。”警卫立马会过意来，将安检机器关闭，眼神示意他快速通过。
“谢谢。”林悦对他点头致意。
望着林悦渐行渐远，警卫撇了撇嘴角，用手指轻按了一下耳边的装置，说道：
“目标已顺利进入会场，博士，您的实验准备得怎么样了？”
“呵呵，当然，我等的就是这一天。”耳机内传出略显苍老的声线，笑着答道。
……
演出开始。
欢快的音乐声响起，林悦坐在VIP的座位上，以相当近的距离看着AI偶像的表演，看着它们的一颦一笑，林悦愈发觉得虚伪起来。
这都是设定好的程序罢了。
林悦不禁想到。
而另一边的观众席上，狂热的粉丝们却随着音乐舞动身姿，发了狂似的举起应援棒与应援牌，欢呼着，歌唱着，美艳到无可挑剔的AI偶像朝着他们抛了个媚眼，人群又是一阵骚乱。
“啊啊啊啊啊——”
“她朝我抛媚眼了，她一定是喜欢我！”
“嘉澜！嘉澜！嘉澜！”
“晓依天下第一！”
“芜湖——”
这个媚眼也彻底将整个会场引燃，观众们像是发了狂一样蹦跳着，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像是磕了药的瘾君子那般。
VIP席位亦是如此，或许没随着音乐舞动的人，只剩下林悦一人了吧。
真是可悲，这群人。
林悦皱了皱眉头，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他还是如应付差事一般，将应援棒举起，随着节奏挥舞。
简直像是酷刑，这音乐……这氛围……他早就受够了……
这些音乐不过是AI通过无限地排列组合所产生的电子垃圾，一点都没有融合创作者的思想，所以它们的曲风无论怎么改变，在林悦听来，都是索然无味的。
毕竟，那些歌曲里，没有身为创作者的灵魂，只是为了迎合观众的喜好，用数据所堆砌的最佳结果。
而这些民众却沉迷于此，无法自拔，真是可悲。
演唱会大概持续了两个小时。
曲毕，狂欢的人潮逐渐散去，林悦总算是等来了，等来了这个梦寐以求的时刻。
他要杀死那个AI歌姬。
虽说这个偶像团体的成员有五个之多，但无所谓，他只需要挑其中一个下手就好了。
说是“杀”，其实也不太确切。
那些实体化的AI歌姬不过只是没有思想的机器而已，充其量只能算作“毁坏”，罪名不过是损坏私有财产。
它们并不是什么有机生命体，所以自己没有杀人。
“持有VIP门票的粉丝们请跟我来，你们有机会和你们最喜欢的偶像进行近距离接触，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支持。”VIP座位前面，一位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指了指一旁的通道，这是拥有VIP门票的粉丝才能拥有的特权。
“好耶！”
“终于可以近距离观赏我最爱的嘉澜小姐了！”
“我倒是更喜欢鹤言一点。”
“晓依才是最可爱的吧！”
真蠢，这群粉丝，他们都掉进了AIC编制的陷阱里。
林悦不禁想。
到底拿那个可爱的歌姬开刀呢？真是纠结，要不就选那个人气最高的嘉澜小姐吧。
林悦顺着VIP观众的人流，来到粉丝见面会的专属房间。
房间一共有五个，门上挂着不同样式的铭牌，上面分别标明了五个AI偶像的名称。
对应的粉丝穿着不同颜色的应援服，十分礼貌地在门前排队，工作人员则是在门前检票，确认无误后，才会将粉丝放进去。
林悦虽然没穿上应援服，但他还是站在了嘉澜粉丝的那一列，排的位置还算靠前，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便轮到他了。
林悦将VIP门票递给工作人员察看。
“您这包里装的是什么？”工作人员随意地问了一句。
“是给我最喜欢的嘉澜小姐准备的礼物啊。”林悦摆出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
为了不惹人怀疑，自己也不得不努力装出一副狂热粉丝的模样，不然也对不起这好不容易弄到手的VIP门票了。
“那好吧，祝你和嘉澜小姐度过一段愉快的时光。”工作人员捂嘴笑道，帮他打开房门。
房间内部很是空旷，就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个写着“嘉澜”的铭牌，还有一堆与它相关的周边。
“Hi！您好，最甜美的小草莓，嘉澜，为您报道！这位可爱的粉丝，您叫什么名字啊？”
嘉澜摆出公式化的POSE，向他问好，这动作与他在杂志和广告牌上看到的姿势无异，林悦不禁皱起眉头。
“您好嘉澜，我是您最忠实的粉丝，请为我在您的专辑上签个名吧！”说着，他将那张事先准备好的专辑CD拿出来，下面藏着的，是一把明晃晃的脉冲刀。
“当然……我……唔……”
嘉澜欣然接过他手中的CD，还没作出回复，那把脉冲刀便直接插入了她的腹部。
脉冲的电流渗透全身，伤口喷涌出蓝色的血液来。
“没有灵魂的家伙，给我去死！”林悦拧紧眉头，还嫌不够解恨，多捅了几刀。
蓝色的血液从伤口渗出，浸湿了它的打歌服。
林悦的手上也沾染着独属于AI的血液。
那也不能称之为血液，只是实体化AI赖以活动的能源液体罢了，才不是什么血液呢。
“为……为什么……我的使命……”嘉澜的声音变得愈发微弱，仿佛真的成了一个将死之人，泪水从她的眼眶中夺目而出。
AI……哭了？这怎么可能？
身为AI的她怎么可能拥有人类才会作出的举动，这肯定是提前设置好的程序！
“区区AI，怎么可能拥有人类的灵魂！它的哭泣绝对不是发自内心的！你不要在这里卖弄了！虚伪至极！”林悦骂道。
说到底，它们的脑子里也不懂何为虚伪，只是接收到了要哭泣的信号，所以才作出了类似于哭泣的反应罢了。
“为什么……要杀我……我还有……粉丝……”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变得模糊，变得嘶哑，就像是几十年前还流行的电台那样，还带着些许雪花音。
“虚伪！虚伪！都是程序！都是程序！”林悦怒不可遏，脉冲刀的刀刃再度往伤口深入，AI歌姬的嘴边吐出蓝色的鲜血。
“都是假的！情感，歌曲，还有这些血液，你们的一切都是假的！你们没有灵魂！”
“我……使命……”
嘉澜倒在了蓝色的血泊中。
“啪，啪，啪……”
正当他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时，身后却传来了不合时宜的鼓掌声。
林悦警觉地回过头去，只见一位身着白色大褂的老科学家从洁白的墙壁间隐藏的暗门中走出，蓄着白胡子的他仍拍着手，满脸堆笑。
“林悦先生，感谢您配合这次实验。”他如是说道。
“什么？实验？”林悦手上还握着那把沾染上AI血液的脉冲刀，满脸疑惑。
“总得来说，实验很成功，但是林悦先生，损坏公司财产，外加拒不配合使用AIC作曲软件进行工作的罪名，足以让你在牢里蹲上一辈子了。”老科学家仍是一副笑面虎的模样。
“我……我死也不要用你们的软件作曲，那样就没有灵魂了！”林悦朝老科学家歇斯底里地吼道。
“真是可惜，林悦先生，我一直都觉得您是个很有才华的人，配合上咱们AIC研发的作曲软件，一定能作出最完美的乐章，让咱们的偶像团体变得更为红火的。”老科学家遗憾地摇摇头。
“如果你们执意要我用的话，那我宁愿带着我学的乐理知识去死！”林悦咬着牙，恶狠狠地盯着科学家，那眼神，如一只野外的恶狼般凶恶，那是桀骜不驯的眼神。
他毫不犹豫地把尖刀插入自己的胸口，脉冲的电流让他全身酥麻，口里也吐出鲜红的血液。
意识逐渐模糊，天花板上的吊灯逐渐离他远去。
……
“……这确实值得记录，AI情绪模拟程序可行，的确能作出人类该有的反应，我们的AI技术又得到了进步。”老科学家看着林悦的尸体，神经质地自言自语道。
“那这个人怎么办？”同样身着白大褂的助手问道。
“提取他大脑的记忆吧，把他的记忆喂给数据库。”老科学家踢了下林悦的尸体，后者仍是死不瞑目。
“把现场收拾一下吧，嘉澜，辛苦你了。”
“是。”
背后，五六个与嘉澜长相，打扮一致的实体化AI从暗道中走出，它们以极高的效率，一下子就将现场收拾得干干净净，顺道把已经被损坏的机体。
一台全新的嘉澜牌AI坐在刚刚的位置上，面带笑容，似乎已经做好了迎接下一位粉丝的准备。
她望着林悦那具将要被抬走的尸体，眼神忽然变得落寞起来：
“对不起，林悦先生。”
藏青色的眼眸里流下了“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