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你们干什么呢？”
两个穿制服的保安闻讯而来，插入到我们中间，他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方宇龙，大声质问道。
“叔叔，我和女朋友正聊天呢，这小子突然冲过来，还自己绊倒了。哈哈哈哈”
方宇龙蹲在我身边，假惺惺地伸出手，“没事吧同学，食堂地滑，小心点啊。”
我拒绝了他的手，然而下一秒他凑到我耳边，“不许你再跟她见面，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这学校我说了算，你跑不了。”
随后在众人的目光中扬长而去，保安也开始驱散人群，不一会食堂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唐骥！” 程时雨学姐蹲在我身边，表情十分难受，“没事吧？我把你连累了，对不起。我带你去校医院吧。”
“我没事”，我撑着地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心里的怒火丝毫未减，“他就这么走了？我不服。”
“别傻了，跟他拼命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打不过他的，他还是学校里的红人，咱们绕着走就是了。”
“学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惊讶道，“你之前不是在辅导员面前据理力争吗？为什么今天却……”
“跟他这种人讲理是没用的，听说他跟校领导的关系也不错，硬碰硬我们只能吃亏。”
“可我实在忍不住……他都碰你了！”
“碰一下又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去惹他刚才差点挨打，要是被他带出去不一定出什么事。唐骥，不要冲动。”
“他敢打我……我就报警！”
程时雨摇了摇头，“要是报警有用，我早就报警了。很多同学也挨过打，不可能没人报警，但是他现在还好好的。你冷静想想，真有那么简单吗？”
“我……我……”
理性告诉我程时雨学姐说的有道理，可是我难以平复愤怒和屈辱。回过神来，她已经在往外走了。
我赶紧追了上去，“其实你们之前就认识吧？之前他也是这么对你的吗？”
“他是个人渣”，学姐说道，“那几个围在他身边的女生都被他睡过，刚认识的她们的时候摆出一副‘我只对你好’的样子，把那些女生骗上床，玩腻了再甩掉。据说欠的情债得有十多个了。你在食堂看到的那几个算痴情的。”
我瞠目结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为什么要伤害别人？”
她快步往女生宿舍的方向走，我紧紧跟在后面，一定要把这个人的事情问清楚。
“唐骥，你太单纯了，所以有些事情我不想跟你讲。如果大家都是好人，那世界早就和平了。人的能力、地位是不一样的，意气用事只能害了自己。我已经失去一个朋友了，不想再失去你。”
被她这么一说，我的情绪也逐渐平复下来。
“你说的对……刚才是我冲动了，对不起。”
失去一个朋友？是不是就是她之前提到过的高二时候犯的一个大错呢？但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
“学姐，他之前就追求过你吗？”
“他……跟我表白过好几次，看上哪个女生都会上去表白，不成就一直骚扰，直到她们答应。”
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沉默地往前走，快到宿舍楼下了。
“对了，他最后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
“告诉我。”
“他说不许我再跟你见面，否则就打我。”
“是么。”
程时雨黯然低下了头，转身进了宿舍，留下我一个人在正午的阳光下打了个寒颤。
……
……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乌云密布，但就是不下雨，空气潮湿得很。只穿短袖有点冷，我披上从家里带的一件外套，背着装满魔法研究记录的纸张和笔记，来到了活动室。
“学姐？又不在吗？”
最近她几乎不来这里，发消息问她说是课程比较难，要多花点时间做题。所以我经常一个人在这里研究到半夜，再回宿舍。
我已经掌握了基本的十几种魔法的原理，但现在能使用的仍然只有移动魔法和照明魔法。
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对着魔法阵做出想象就能干涉现实，产生超自然现象。而程时雨似乎也只认为是魔法阵可以连接精神世界和现实世界，更具体的原理就没跟我讲过了。
“移动！”
我对着桌上的书包举起手，手心里的魔法阵开始发光。书包缓缓向我加速，直到离开桌边，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滚到我脚边。
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魔法也不过如此。
“移动！”
我让它往天上移动，结果比想象的要难，勉强升高了一小段就掉下来了。
因为有重力拉着它吧，它太重了。
换成轻一点的钥匙串，我发现可以轻易让它往各个方向移动，虽然准头很差，经常不按我的想法乱飞，但总归比书包要好控制得多。
如果再轻的话呢？
想起了高中物理书上讲的伽利略的斜面实验，对一个现象如果不断地调整某个方面的程度，也许就能总结出一般规律。
那么对于移动魔法来说，轻的极限是什么？
是什么都没有，是空。
可这违背的移动魔法的原则，必须有一个作用对象，在魔法阵上也是这样画的。
而且如果我对“空”发动移动魔法，就算它能移动，又有什么用呢？
想不明白，我打算试一试再说。
在纸上按照移动魔法的框架来画魔法阵，只不过在连接作用对象时不画任何东西。
画好之后，我对着它集中精神，想象一股纯粹的力量向前移动。
结果魔法阵根本不亮，我又在做傻事了，还好今天学姐没来。
我挠了挠头，又试了几次还是这样，还是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
……
“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收到程时雨学姐的这条消息，我的脑袋轰的一下。
好几天没见到她了，我想叫她出来聊聊，把我最近关于魔法的一些想法告诉她。
她一开始还是推脱说有事，可是连续这么多天一直有事也有点奇怪，于是我追问到底，得到了这样的答复。
“为什么？”
“我还是一个人研究魔法比较好。”
“为什么啊？我哪里做得不好吗？虽然我不聪明，也没什么天赋，但是我一直很努力地在追赶你的进度。现在基本的魔法阵都……”
“跟那没关系。”
“那是什么？因为方宇龙的威胁吗？” 我察觉到了问题的关键。
等了十几分钟也没回消息，我又发了一句“我不怕他，打人是犯法的。学姐，不能被这个人渣影响了正常生活啊。再说了，你不是答应了要教我魔法吗？”
“对不起，这几天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不要再见面，对不起，唐骥。你救了我，我却不能满足你的愿望。我知道你家里条件不好，想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只要我能拿得出来。”
坐在椅子上，我把签字笔握得嘎吱作响。
“明天在活动室，我们当面说。”
“不必了，活动室你用吧，我再找地方。”
我明白再怎么发消息也无济于事，所以我第二天查到了大二的课程表，下课的时候在教室外面等着她。
她行色匆匆，看到我之后扭头就走，我在人流中拼命地挤，“学姐！学姐！”
她不理我，一直走到教学楼外面，我跑起来才追上。
“别这样，唐骥。”
“不！我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学姐不想跟我见面了？”
“最近他一直缠着我，我不想让你再跟他起冲突。”
“这样说就太自作主张了吧？我也不想让他缠着你啊。他就是个流氓，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他纠缠吧？”
她表情冷漠，跟之前判若两人，“跟你没关系，这是我们的事。”
“你！” 我真的有点生气，张开双臂拦住她，“你就这么把我当外人？我以为我们一起经历过这些事，已经是可以信任的朋友了。所以到头来只是我一厢情愿吗？我对你来说就这么可有可无吗？”
被我这么一说，她也沉下脸，“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救了我，我把你当朋友，所以才不想让你卷到这种事情里。如果我真的不管你，哪天你被打个鼻青脸肿又没地方说理去。”
“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挨打算得了什么？之前为了救你我闯进女生宿舍，整夜不睡觉地研究。我是那种随随便便就退缩了的人吗？”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你愿意把自己搭进去那就去，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我们俩吵了半天，谁也没说服谁，憋得脸通红，最后各自离开了。
结果到宿舍楼下的时候，一个壮硕的身影拦住了我。
“小子，你真不长记性啊。给脸不要脸了呗？”
“方宇龙……”
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几个同样高大威猛的男生，他们看了看方宇龙，方宇龙给他们使了使眼色。此时的我终于发现自己陷入了陷阱！
我猛地往外冲，但手腕传来无可挣脱的拉扯力量，把我硬生生拽了回来。
他们一共有五个人，把我围在中间。方宇龙面对我，把我的领子拎起来。
强烈的恐惧感让我身体发软，大脑一片空白。
“这下我看你还能往哪跑？之前警告过你了吧，不许跟我的女人见面。刚才我都看见你们走在一起了。行啊，我龙王说话不好使呗？ 兄弟们，带他一起去玩玩。”
“你的女人？那些被你祸害过的女生当时也被你这么说过吧！放开我！放开！”
我拼命挣扎，却不能挣脱分毫，他们的身材壮硕精干，应该是田径队的。和他们比力气简直是螳臂当车。
周围注意到的同学纷纷避让，唯恐惹到他们。我被他们拖到停车场后院的监控死角。
猛地一下被推倒在地，随后就是四面八方的拳打脚踢，我蜷缩成一团，身上每个部位都传来剧痛的警告。
“跪下！不然就折断你的手指！”
他抓着我的小拇指，稍微往反方向一掰，我就疼得惨叫。他们跟着哈哈大笑。
“再说一遍，跪下！”
一瞬间，脑海里想起老爸曾说的话“做人不可无傲骨，男儿膝下有黄金。”
可我真的被逼到了无法反抗的地步，只能被迫向他们下跪。强烈的屈辱让眼泪在眼睛里打转，恐惧和愤怒在我身体里互相交织，快要把我吞噬了。
“杀了你……”
“你说什么？”
“杀了你！”
他“砰”的一脚正中我的胸口，把我踹翻在地，我感觉呼吸几乎停滞。刚想起身，却又被他一脚踩在胸口，被他死死压着无法起来。
我双手死死抓着他的小腿，试图把他千斤重的压力推走。可他的腿纹丝不动，像一根用水泥砌在我胸口的柱子。
“怎么了，起来啊？起不来了？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他的样子好像皮皮虾。”
“笑死我了，这小子真弱啊，龙王一只脚就制住了。”
“那可是咱龙王，大力金刚腿，要不说跑得快冲得猛呢。”
龙王踩在我身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我，“杀了我？你说‘再跟程时雨见面，我就死全家’，大声地说，一直说，说到我满意了就放过你。”
……
……
与此同时在八号宿舍楼某厕所内，没拧紧的水龙头啪嗒滴水，女生们嘻嘻哈哈地笑着。
她们把一个女生逼到角落，大肆辱骂。
“装什么清高啊你，谁不知道你就是个**，勾引我们家龙王多少回了？”
“看看你那张女鬼脸，搓衣板一样的身材，龙王能看上你？肯定是你私下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
“薛雪，跟她废什么话，直接扒了衣服录个片子吧。”
“能那么便宜她？得让她心服口服，自己脱光，亲口承认自己是狐狸精。”
“有意思，盈盈还是你有想法。”
程时雨抱着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