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阳第一人称视角)
既然江铃没意见,那我自然也没意见,在吃完午饭后,安歆帮我们在网上订了两张票。
“嘻嘻,玲姐姐我们走吧。”
安歆搂着江铃的胳膊,欢快地在前面带路。
看着美少女的背影,我莫名感到一丝恍惚——
这个名叫“江铃”的分化者,真的是“我”吗?
从客观事实上来看,她确实是几天前的我分化而成,“我”的意识进入了一个美少女的身体里,然后成为了江铃。
但她的思维和人格,已经明显不是原来的样子了。
换句话说,“我”就真的这么容易雌堕吗?
分化者和被分化者之间,似乎有一种心灵感应的“超能力”,从刚分化那刻起,再到现在,我能明显感受到江铃情绪的变化——
从摆烂性抗拒,已经转换成逐渐享受了。
不过她肯定不会承认的。
呃,回想了一下,江铃这么快雌堕,似乎很大程度上受到了我的影响?
自诩单身主义者的我,并不喜欢和异性接触,和林晓雪能有这种“兄弟”关系已经是极限了——但是江铃呢?
我把江铃当过异性看待吗?
是,又不是。
为什么“是”,是因为江铃现在终究是一个生理上的女性,这点我无法否认,两人亲密接触的时候,我和第一次恋爱的男生没区别(况且本来就是),心跳加速,遐想非非。
为什么“不是”,则是因为我讨厌世俗的男女关系,我讨厌“恋爱”这个概念,我讨厌“结婚”,多亏了道德败坏的现代社会,每次想到这两个词时,我脑海里根本不会出现那种美好的男女关系,而是小鲤鱼历险记里某个角色在给另一个角色爆金币。
可是……
分化者和被分化者之间的关系,怎么能用这些来侮辱呢?
“这才第几天,你就在想瑟瑟用什么姿势了?”我心里突然冒出一个黑色小人,像一个小恶魔,用无情尖锐的语言嘲讽我。
“那咋了那咋了,就这么想,管你什么事!”另一个白色天使小人维护我说道。
“看来你自诩单身贵族,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坚定嘛,本质上还是个in……”
“这能一样吗?”白色小人一脚把小恶魔踢走,“江铃是分化者,又不是……”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对江铃有一种“占有欲”,我想拥有她,我想获得她的心,我喜欢她。
江铃是分化者,并不是“异性”,起码不是正常的异性,我想和她共度一生——这似乎违背了我“单身节能注意”的原则,但换一个角度想一想呢?
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恋爱”,而是对“自我”内心的探寻!
这才对嘛……
江铃作为另一个我,也必然知道我的想法,或者说我们都知道彼此的想法,并且都默认这种关系的逐渐推进。
或许在某一天,我们将会……
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安歆带着我们走进了放映厅,周围的灯光暗了下来,银幕上开始播放着映前广告。我坐在江铃身边,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因为是临时购票,座位比较分散,安慕和安歆坐在我们前排,我只能看到他们在交头接耳,似乎在说悄悄话,安歆偶尔还会笑着锤一下安慕的胸口。
从洗手间那件事后,江铃就一直很安静,我小声问她:“你还好吗?”
“嗯。”她说,“就是在想……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恨我们?”
大屏幕播放的广告,声音几乎盖住了全场,理论上我是听不到江铃声音的,但只要看着她,我就能清晰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我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别想那些了,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江铃没有抽回手,任由我抚摸她的手心和手背。
坐在前排的安歆突然转头,促狭地冲我们眨眨眼:“你们看,情侣座!”
我这才注意到,我们两对坐的确实是与普通座位不同的双人沙发座,安歆和安慕已经自然地依偎在一起,而我们之间还保持着一定距离。
“什么情侣座……”
江铃耳根发红,往旁边挪了挪,我却握着她的手,轻轻往我身边拉,江铃争不过,只能靠在我身边。
我以前也看过异形系列的电影,但时间太久了,当时甚至是初中或者小学时,已经完全记不清细节了。
随着剧情的缓缓推进,压抑的气氛很快笼罩了整个影厅,江铃身体逐渐靠在了我身上。当第一个跳吓镜头出现时,江铃猛地一颤,下意识抓住了我的手臂。
“唔——”
恐怖电影的JumpScare镜头虽然俗套,但不得不说气氛渲染到位后,是真的吓人,就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害怕?”我轻声问。
“才没有!”她嘴硬道,却抓得更紧了。
我顺势将江铃搂入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感受着少女身体的温度。
江铃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安静地靠在我肩膀上。
银幕上的女主被异形幼虫追杀,我却没心思看,怀中的少女实在太让人分心了,她的黑发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修长的睫毛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颤动。
好想啃一口。
她应该不会介意的吧?
“你心跳好快。”她突然说。
“因为……电影太吓人了。”我拙劣地掩饰道。
就在这时,电影里突然出现一个极其血腥的跳吓,整个影院响起一阵惊呼,江铃被吓得猛地往我怀里钻,脸都埋在了我胸口。
——
(江铃第一人称视角)
我感觉魂都要吓出来了。
以前……我可没这么胆小……为什么……
“呜……”
我的头埋在江阳的胸口,感觉有什么东西彻底失去了,回不来了……
于是为了报复,我狠狠地掐了一下他的手。
喂喂,江阳,别玩我头发啊!
我挣扎地从他的怀里爬起来,现在电影在放什么我已经没心思看了,我只想把眼泪给擦干净。
可恶,就不应该听安歆的,来看这个破电影。
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江阳伸手帮我抹掉眼角的泪珠,我抬起头看着他的脸——这居然让我感觉到了安全感。
在他的眼里,我现在一定是泪汪汪可怜兮兮的样子吧?
“嘻嘻嘻……”
我听到有人在窃笑,转头看,居然是安歆在嘲笑我。
她仗着自己身体娇小,直接坐在了安慕的大腿上,发现我在看她后,甚至还挑衅地故意搂住了安慕的脖子。
“看什么看?!”
我骂了她一声,不过似乎没威慑力的样子。
安歆吐了吐舌头转回去,靠在安慕耳边说了句什么,惹得安慕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两人一起发出暧昧的笑声。
go学妹太可恶了……
我挣扎着想坐直身体,却被江阳悄悄拉住了手腕。
“别动,”他的唇几乎贴在我耳畔,“又来了。”
又是一个恐怖镜头?我下意识又往他怀里缩了缩,这次连眼睛都闭上了。耳边传来江阳的低笑,我才发现自己又被耍了。
“江阳!”
我气得给他胸口来一拳。
“嘘——”他握住我的拳头,拇指在我手背上轻轻摩挲,“看电影。”
我抽回手,气鼓鼓地坐直身体,决定不再理他,像刚进放映厅时一样。但没过几分钟,当银幕上再次出现惊悚画面时,我又不争气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这次江阳没笑我,而是反手握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
此时我却没心思看电影,我看着他的专注的侧颜,突然间,我感觉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我悄悄把头靠着他的肩上,没有再躲开。
这样……感觉也不错?
电影后面讲了什么我完全没有看进去,只知道女主和仿生人男主终于逃回了飞船上,然后有个女配角居然生出了异形,最后女主把这个异形打败了。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江阳身上,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是宣誓主权,或者只是单纯不想放开我,他时不时会捏一下我的指尖,像是在确认我的存在。
当片尾字幕亮起时,我才恍然惊醒,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依偎在江阳怀里。
我假装揉了揉眼睛,像是刚睡醒的样子:“结束了吗?”
“结束了,”江阳意有所指道,“这部电影感觉还不错。”
灯光亮起,安歆立刻转身趴在我们的座椅扶手上:“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江阳微笑道。
“还行吧。”我在沙发上坐直,故作镇定地整理头发,“就是跳吓太多了。”
“这还多啊~”安歆眨眨眼,故意拉长声调,“我看你们俩还挺享受的嘛。”
我感觉无地自容,瞪了她一眼,连忙转移话题:“接下来去哪?”
“唔……都四点多了……”安歆把安慕的手拽过来看了一眼表,“感觉也差不多了吧,再过会安慕不是有什么要搞吗?”
“天文台摄影。”安慕说。
“啊,对!”
“那——”我看了一眼江阳,“你还要去练车吧,趁下午没这么热了,早点把驾照考出来,免得天天遭罪。”
安歆他们的家和我们家方向相反,在大厦外的路口分别前,安歆突然抱了我一下。
“今天很开心!”她踮起脚尖,在我耳边小声说,“下次再一起玩!”
我回抱她,然后对他们挥了挥手,“再见!”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我忽然有些羡慕,羡慕什么,我也不知道。
坐在回家的小电驴上,我搂着江阳的腰,无聊地在他的后背上写字,夏风肆意扬起我的长发,就像江阳在肆意闯进我的内心。
以后会发生什么,鬼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