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上不比城里，除了网吧就没有什么娱乐的地方，两人也不想去上网，只是随便在外面到处走，在路边摊吃了点小零食，享受彼此共处的宁静。
当两人回来时，已经是晚上快9点钟了。
“回来了？赶紧去洗澡吧。”母亲向两人打了个招呼。
客厅里，姑姑和双胞胎在看电视，杨欣悦在玩手机，一脸幽怨地看着回来的两人。
江铃抱着衣服来到浴室，脱下裙子时，发现裙摆下方已经沾上了些许泥土和草屑。
换上了洗澡用的拖鞋，拧动把手，淅沥沥的水流从喷头里涌出，冲刷过身体，江铃闭上眼睛，感受着水珠滑过肌肤的触感。
少女哼着歌，挤了点洗头水在手上，然后轻轻揉搓头发，享受自我头部按摩，感觉差不多了就把洗头水都冲掉，抹了些护发素，顺便把沐浴露打在肌肤上的每个角落，淡淡的樱花清香让她心旷神怡。
江铃特别喜欢用抚摸带有滑滑沐浴露的小白兔的手感，虽然“被摸”总是大于“摸”的感受，但她总是乐此不疲，谁让它们出现在自己身上。
真的很舒服诶。
她俯身轻轻揉搓自己的双脚，今天在走土路的时候，有些灰尘泥土沾染到鞋子上了，得弄干净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终于拖着湿漉漉的头发离开了浴室，刚出门，江阳前后脚就冲了进去。
“诶，阳，等一下！”江铃愣了一下，说道。
“怎么了？”
“我有东西没拿出来，让我进去。”
江铃气得跺脚，轻轻拍了拍浴室门，却发现门似乎没关紧，一下子就被推开了，江阳没穿衣服的身影顿时出现在眼前，吓得对方马上一脚踢把门踢上了。
“我已经脱衣服了，东西在哪，我给你拿出去。”
“在……架子上……”
江铃的脸红透了，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
又过了一会，门“咔叽”打开了一条缝，江阳伸出一只手，把少女要的东西递出门外。
是她的白**ra和白色胖次。
“给。”
江铃一把夺过，落荒而逃。
“……”
江阳站在浴室里，手里还残留着内衣柔软的触感，心跳加速的感觉让他一时忘了动作。
过了半晌，他才回过神来，打开了淋浴喷头，冰凉的水流冲在脸上，却浇不灭心中的躁动。
……
夜深了，江铃躺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她设置了特别关心，在设置了勿扰模式后，只有江阳发的消息才会有提示。
【阳：睡了吗？】
【铃：没。】
【阳：要我去陪你吗？（狗头.jpg）】
【铃：敢来你就来。】
江铃发完这条消息后，突然又后悔了，按照她对“自己”的理解，江阳是真的敢来。
果然，没过多久，房门被轻轻推开，江阳鬼鬼祟祟地钻了进来。
“你还真来啊？”江铃压低声音说。
“小声点，别让其他人听见了。”
江阳指了指隔壁，父母他们睡着一楼，姑姑一家都睡在二楼隔壁房间，房子又没隔音，稍微大点声隔壁就听到了。
“唔……”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江阳轻手轻脚关上门，“有件事想跟你说。”
“手机上不能说吗？”
“想当面聊一聊嘛。”
江铃往床里挪了挪，给江阳腾出位置，他也是不客气，直接躺在了江铃的身旁。
单人床有点挤，但勉强能躺得下两个人。
“什么事……”
对方的脸近在咫尺，江铃只感觉脸红心跳。
“明天早上四点半，我们去爬山吧。”
“爬山？”
“对，就镇子后面那个山，我打听过了，山顶有个亭子，挺适合看日出的。”
江铃思考了一下，镇子后面的山并不高，从山脚到山顶只需要大半个小时，而且是修了水泥路的，可以骑电动车上去，如果四点半出发的话，五点多应该能到山顶，刚好赶上日出。
“行。”她点点头。
“那晚安。”
江阳作势就要起身离开，江铃却拉住了他的衣角。
“怎么？”
“你……今晚睡这里吧，床够大。”
“真的？”
“嗯……”
江铃往墙边靠了靠，给江阳腾出更多空间，两人就这样挤在一张单人床上。
夏日的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落地扇摆头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江铃侧身躺着，背靠着江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后颈。
“铃。”
“嗯？”
“你睡了吗？”
“没有……”
江铃翻过身，正对江阳的脸，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床上，隐约看到少年俊朗的轮廓。
“我睡不着。”
“我也是。”
两人就这样在黑暗中静静地对视，谁也没有说话。
最终，江阳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搭在江铃的腰上。
“可以吗？”
“……”
江铃没有回答，只是往他怀里靠了靠，闭上眼睛，静静聆听对方的心跳声，享受此刻的宁静与甜蜜。
“铃……”
“嗯？”
“我们……”
“别说话。”
江铃用手指轻轻按住江阳的嘴唇，她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两人就这样相拥而眠，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
……
“阿玲，起床了。”
江铃模模糊糊睁开眼，发现江阳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床边轻轻推她。
“几点了？”
“四点二十，刚好，该出发了。”
“哦。”
江铃慢吞吞地爬起来，换上准备好的运动服。昨晚她和江阳睡得都很沉，意外地没有尴尬和不适应。
“快走吧，再晚就赶不上日出了。”在走廊等待的江阳催促道。
“来了。”
两人轻手轻脚地下楼，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鸟叫，两人洗漱完后，仓促地伴着榨菜喝了碗粥就当做早餐了。
江阳从棚子里推出电动车，这次江铃没有穿裙子，方便了很多，坐在后座，双手环住对方的腰。
电动车驶出院子，沿着乡间小路向山脚前进，黎明前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一种淡淡的湿润感。
“冷吗？”江阳回头问。
“不冷，”江铃把脸贴在他的背上，“你开快点。”
“好。”
电动车加速前进，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江铃搂紧江阳的腰，趴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速度和心跳的共振。
到达山脚下时，天边已经泛起了微微的亮光。两人把电动车停在山脚下的路边，沿着石砖路开始爬山。
这里看似荒无人烟，其实是全国人口最密集的地方之一，只是偏僻了点罢了，不远的国道上还时不时会有一辆车驶过。
“得走多久啊？”江铃问。
“半个小时？我猜的。”江阳看了看时间，“走快点应该能赶上日出。”
两人都没来过这里，江阳只是在奶奶口中得知有这样一个地方。
山路不算陡峭，但爬起来还是有些费力，江铃刚开始还能跟上江阳的步伐，但没过多久就气喘吁吁了。
“累了吗？”江阳停下脚步等她。
“……”江铃抹了下额头，“我体力没你这么好。”
“要我背你吗？”
“不用，”江铃说，“我也不至于走不动路，慢点走吧。”
江阳笑了笑，来到少女身边，牵起她的手，“那就慢点走。”
两人踏着石砖往上爬，一路上杂草丛生，却也有人修剪的痕迹，随着海拔逐渐提高，视野逐渐开阔，远处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
一路上，两人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往前走，在他们心里，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要来了。
山顶的凉亭已经隐约可见，江阳和江铃加快了脚步，终于在日出前赶到了目的地。
凉亭里空无一人，气喘吁吁的两人在栏杆边坐下，静静等待太阳升起。
江铃掏出纸巾，抹掉江阳额头上的汗珠，江阳顺势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搂在怀里。
金色的辉光已经出现在地平线上，朝阳初现端倪，整个世界才刚刚苏醒。
“你看，那里，要来了……”她站起身，指着远方的朝霞说。
“嗯。”
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两人身上。江铃转过头，对上江阳专注的目光。
鬼使神差地，江铃主动拉起了他的手，依偎在他身前。
她还从未如此主动过。
两人就这样在山巅之上，彼此对视，眼神已经诉说了一切。
朝阳洒下瑰丽的金芒，在晨光中映射出两道修长的影子。一道影子微微垂首，另一道则仰起脸庞，他们的身影慢慢靠近，最终在光与影交错处，留下一个蝴蝶般轻盈的吻。
“铃……”
江阳的声音比微风还要轻柔，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过江铃的脸颊，像是触碰易碎的珍宝。少女的睫毛微微颤动，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
“嗯？”江铃应了一声，却没有抬头。
“我们……”
“我知道。”
江铃突然抬头，清澈的眼眸直视着他，朝阳的光芒在她瞳孔中跳跃，像是点燃了两簇小小的火焰。
“你根本不需要问。”她轻声说，“因为你的心意，就是我的心意。”
自从变成分化者后，江铃无时无刻都感觉到自己内心正在发生变化，从原来钢铁直男逐渐被“掰弯”，到现在接受了自己作为女性的事实。
如果只是单纯的“性别转换”的话，她倒不至于能如此“雌堕”——可毕竟自己身边有个江阳呀。
每一次江阳牵住自己的手，每一次江阳拥抱自己，她都会怦然心动，发自内心地生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一直积累着，直到现在……
分化者和被分化者之间的吸引力是与生俱来的，当江铃回忆起这一切时，赫然发现，自己已经陷入其中，出不来了。
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吧。
在朝阳的见证下，两人静静依偎在山顶凉亭中。江铃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江阳的手背，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
要是时间能静止在现在就好了。
“我们该回去了。”江铃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六点了。
“嗯。”江阳点点头，却还是不肯松手。
“再不回去就要被发现了。”江铃轻轻推了推他。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对了……先别让其他人知道……我们……”江铃小声说。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们的秘密，”江铃靠在江阳的怀里，“让他们自己猜去。”
“好。”
农村不比城里，人们睡得早醒的也早，回到家里时，大人们都已经起床了，父亲和爷爷在院子里喝茶。
“这么早去哪了？”母亲看到两人从外面回来，惊讶地问道。
“去看日出了。”江阳坦然回答。
“年轻人真有精力。”母亲摇摇头，“快去洗把脸，马上吃早饭了。”
江铃偷偷松了口气，看来母亲并没有起疑，她悄悄看了眼江阳，发现对方正冲她眨眼，顿时又红了脸。
早饭是简单的白粥配咸菜，还有昨晚剩下的酿豆腐，虽然两人出门前已经吃过了，但爬山这么累，还是感觉有点饿了。
杨欣悦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看到江铃和江阳已经坐在餐桌前，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表姐表哥，你们起这么早？”
“嗯，去看日出了。”江铃低头喝粥，掩饰自己泛红的脸颊。
“啊！为什么不叫我！”杨欣悦撅起嘴，“我也想看日出！”
“下次一定。”江阳敷衍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