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铃顺着江阳手指的方向望去，远处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嘈杂的人声和音乐声。
“夜市？”她犹豫了一下，“我穿这一身……”
“没事，走走看嘛。”
两人手拉手行走在街道上，或许是因为江铃的华丽装扮，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不过有江阳站在身边，也没什么精神小伙敢上来搭讪。
夜市上没什么可逛的，江阳明显感受到少女闷闷不乐的心情，他叹了口气，买了一杯冷饮递给少女。
四周嘈杂的人声在耳边嗡嗡作响，江铃小口啜饮着冰凉的柠檬水，酸甜的滋味在舌尖蔓延。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精致的裙摆，在夜市里不知什么时候蹭脏了一小块。
“要不要去河边走走？”江阳突然提议，“那边人少。”
江铃点点头，两人穿过拥挤的夜市，来到河堤边的步道上，夜风拂过水面，带来丝丝凉意，终于让江铃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
“累了吧？”江阳轻声问。
“嗯。”江铃靠在栏杆上，望着黑漆漆的河面，很想一脚把石子踢到河里，但又怕弄坏鞋子，还是算了，“像在演一场戏，我好烦啊。”
江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帮她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在我面前不用演戏。”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江铃鼻子一酸，她转过身，把脸埋在江阳胸前，珍珠项链硌得生疼，但她不想松开。
“裙子会皱的。”江阳提醒道，却把她搂得更紧了些。
“不管了，”江铃闷闷地说，“反正老妈又看不见。”
远处夜市的光亮映在水面上，像打翻的颜料般晕染开来，两人伫立在河畔上，静静聆听彼此的心跳。
“这个，给你，我不想要了。”
江铃取下耳坠，递到了对方手里，“我讨厌这个。”
江阳接过那对闪闪发光的耳坠，在路灯下仔细端详着。耳坠上镶嵌的小水晶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在他掌心轻轻晃动。
“疼吗？”他轻声问道。
“疼死了，夹得特别紧，感觉耳朵都要掉了，”江铃撇撇嘴，“老妈还说这个不疼……”
江阳想了想，在少女耳边说：“要不明天我们就走吧。”
“走？去哪？”
“随便去哪，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江阳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发红的耳垂，“之前不说过嘛，考完驾照就跑路去玩几天，反正离大学开学还有一个多星期，我们先斩后奏，找个地方玩几天，不回来了，就我们两个人。”
……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10点钟了，客厅的灯还亮着，母亲早就回来了，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怎么回来这么晚啊？”
“随便走了走。”
江铃低着头快步往房间走，却被母亲叫住了。
“等等，阿玲，”母亲放下遥控器，目光落在女儿凌乱的裙摆和散落的发丝上，“你这是……”
江铃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江阳不动声色地挡在她前面：“妈，我们在河边坐了一会儿。”
母亲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叹了口气：“阿玲，过来。”
江铃走上前，母亲伸手帮她整理头发，“这么漂亮的发型都散了……珍珠耳坠呢？”
“在这里。”江阳赶紧从口袋里掏出耳坠。
“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放？”母亲接过耳坠，皱眉道，“明天还要戴的，记得收好。”
“明天？还要去哪？”
“你大姨约了明天中午喝茶，想来看看你，”母亲扯了扯江铃的裙子，“今晚早点睡，明天还要……”
“我不想去……”
“就这一次。”
“可是……”
“没有可是，”母亲的语气不容置疑，“阿玲，去洗澡吧，记得把裙子挂好。”
江铃垂着头走进浴室，关上门后终于松了口气。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心头的烦闷。她机械地洗着头发，泡沫顺着脖颈滑落。
“阿玲？”母亲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洗好了吗？”
“马上好。”
江铃关掉水龙头，擦干身体时发现手腕上还戴着母亲给的手链，她盯着这条精致的银链子看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取下来。
在阳台中，江阳正在和父亲说悄悄话。
“爸，明天我想开车和阿玲出去玩。”
“出去玩？”父亲点燃一支烟，“去哪？”
江阳靠在阳台栏杆上，任由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就随便转转，最近阿玲压力挺大的。”
父亲吐出一口烟圈，目光投向远处闪烁的霓虹灯：“你妈那边怎么说？”
“还没告诉她，”江阳挠了挠头，“爸，帮个忙呗？”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小子……行吧，明天我帮你跟你妈说。”
“谢谢爸。”
“你已经成年了，注意安全，小心点。”
也不知道父亲说的是开车注意安全，还是另一个方面的“小心点”，江阳听出了他口中的一语双关，连忙点头。
“嗯嗯。”
父亲把车钥匙递给江阳，摆手道，“开学前记得回来，去吧，别让你妈发现了。”
江阳转身要走，又被父亲叫住：“等等，你驾照带身上没？”
“驾照还没寄过来，有电子驾照，交警认的。”
回到房间，江阳立刻给江铃发了条消息。
【阳：搞定了，明天早上六点，准时出发。】
江铃此时正在卧室里吹头发，她一边举着吹风机，一边在看视频，看到江阳的消息，马上回复道：
【铃：真的？爸同意了？】
【阳：嗯，他说会帮我们打掩护。】
【阳：别让老妈知道了。】
【铃：行，我要带什么？】
【阳：随便带两件衣服就行，轻装上阵。】
【阳：明天早上偷偷出发，今晚早点睡。】
【铃：好！】
江铃放下手机，轻手轻脚地打开衣柜，从最底层翻出一个双肩包，这个是之前“分家产”分到的。
她往里面塞了几套换洗衣物、洗漱用品和充电器，想了想又偷偷把母亲给她买的几件裙子也塞了进去。
正要把包藏好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阿玲，睡了吗？”母亲在卧室门口问道。
“准备了！”
江铃连忙将衣柜观赏，把背包塞到床底下，打开了门。
母亲走进房间，手里拿着一杯热牛奶，放在床头桌上，“喝点牛奶再睡，有助于睡眠。”
“谢谢妈。”
江铃接过杯子，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小口啜饮着。
母亲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她身上，“明天记得穿那条蓝色的连衣裙，你大姨特意说要看看。”
“哦……”
少女含糊地应着，牛奶的热气氤氲在眼前，遮住了她闪烁的眼神。
“早点休息吧。”母亲摸了摸她的头，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