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陆遥川现在很慌。
怎么办？
苏清玥是真正懂修仙的和他这种半吊子的家伙完全不一样！
“阿希，现在怎么办？”陆遥川不由问系统。
“只能把对方给杀了，这样消息就不会流传出去了。”系统娘幽幽提议道。
“啊……”陆遥川惊讶道：“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我不是人，毕竟我只是个莫得感情的系统呢~”系统娘的语气突然变得幽怨，“要是你肯走魔道路线，随便抓些凡人当弟子，说不定你早就成仙，我都早就修成人形了……”
“咳咳，这个嘛……”陆遥川干笑两声，“咱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苏清玥漫步在云霞缭绕的宗门小径上，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四周的景致。
她全然不知，方才自己已在系统建议下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
“我那弟子正在参悟剑道真意。”陆遥川负手而立，语气中带着几分高深莫测，“还望道友远观即可，莫要惊扰。”
“参悟？”苏清玥秀眉微蹙，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刚入门的弟子就开始参悟剑道，是否太过急进了？”
糟糕！
陆遥川心头猛地一跳。
很难吗？
好像确实有亿点难。
毕竟自己随口编造的借口似乎有些离谱。
连他自己都经常被那些故作高深的理论绕得头晕。
根本不是能让人参悟的东西。
问题是他也知道啊！
“咳……”陆遥川轻咳一声，面上依旧从容不迫，“此女身无灵根，修行之路自然与众不同。”
苏清玥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终究没有继续追问。
陆遥川暗自长舒一口气。
如果对方细问有何不同，那他可要……挠头了。
……
天道宗后山，晨雾未散。
凌霜雪跪坐在青石之上，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地面上那道歪歪扭扭的剑痕——这是师尊随手划下的“无上剑意“。
这……真的是剑道真解吗？
她抿了抿唇，脑海中浮现师尊说这话时飘忽的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师尊没有将话说透，而是另有深意。
凌霜雪凝眉沉思。
“师尊已至返璞归真之境……”她暗自思忖，“一言一行皆合天道，是我修为浅薄，难窥真意。”
她朱唇微抿，心中略微不甘心。
师尊已然触及大道
不过她还是雾中观花，水中望月，总觉得话外犹有余韵未吐。
“剑道非杀伐，非仁义，非天地日月。”
“剑在鞘中时，是未生之念。”
“剑出鞘刹那，是既起之劫。”
“剑归鞘那瞬，是已渡之缘。”
“故而……剑道，是斩却心中未斩之念。”
凌霜雪轻声念着陆遥川随口胡诌的口诀。
突然她想道：“师尊，希望不要将复仇和求道并在一起。”
隐隐之中，她有一丝明悟，但稍纵即逝。
……
山岚轻拂，松涛阵阵。
十丈开外的古松下，苏清玥素手不自觉地攥紧了剑穗。
她那双能洞穿虚妄的“道心通明”，此刻正映照出令她心神俱震的景象——
凌霜雪周身竟萦绕着淡淡的道韵清辉！
这……怎么可能？！
苏清玥瞳孔微缩。
她当然记得，昨日初见时这少女还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此刻那若隐若现的“道韵”，分明是触及“剑心通明”之境的征兆！
毕竟剑心通明是她达到过的境界。
“陆宗主……”她声音微涩，“你这弟子……”
陆遥川冷汗直流。
完了，完了穿帮了！
陆遥川后背冷汗直流，但面上依旧风轻云淡，甚至略带歉意地摇了摇头：
“抱歉，让道友见笑了。”
他负手而立，晨光镀身，恍若谪仙临尘，语气却透着几分“无奈”：
“霜雪不仅没有灵根，悟性也实在平平。”
“我言传身教，倾囊相授，她却始终难窥门径。”
“不过——”他微微一笑，目光悠远，“求道贵在坚持，我相信她终有所成。”
苏清玥认真打量着陆遥川，见对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她再也维持不住清冷姿态，手指轻颤。
“一天触碰‘剑心通明’，还叫悟性平平？！”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要知道她从小练剑，自幼获得上古神兵寒霜古剑的蕴养，也才堪堪在十六岁到达“剑心通明”
可眼前的小姑娘，好像看骨龄才十四！
看见眼前的仙子被气到，手指颤抖。
陆遥川着实捏了一把汗。
他虽然知道自己有些坑霜雪，却万万没想到这位清冷仙子竟如此侠骨丹心。
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高阶修士视凡人如蝼蚁早已是常态。
即使是正道宗门，也只不过是所谓将凡人当成功德之力的来源。
能真正站在凡人角度的人少之又少。
就像之前凌霜雪拜师，大多数人都选择无视。
毕竟师徒的关系涉及因果，万万开不得儿戏。
陆遥川事后也是想明白，为什么苏清玥会阻止他收徒。
恐怕有部分原因就是，担心他打着收徒的名义残害少女。
而此次亲自拜访，估计也可能担心凌霜雪的情况。
之前见苏清玥为霜雪考量，他已暗自赞叹；此刻见她竟为个凡人少女动怒至此，更是心惊。
没有怒喝自己，肯定是因为自己是姑且算是对方的救命恩人，而且同为元婴期修士的缘故。
不过他现在的行为最多只能算是哄骗少女，还没得到禽兽的地步。
所以苏清玥才没发作。
但陆遥川毕竟不能暴露自己真的没水平开宗门。
他不想继续当三无宗门的话，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陆遥川心中轻叹，只得继续委屈霜雪了。
“苏道友。”他故作深沉地摇头，“霜雪资质虽差，但既入我门下，我自当尽心指点。只是……”
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自谦，“在下修为浅薄，有些时候可能没指导好，但还请道友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师徒关系。”
一天触碰“剑心通明”，还指导水平有限，资质差？！
霞染双颊，苏清玥只觉胸口堵得发慌。
一时间不知道，这男人究竟是在嘲讽她有眼无珠，错把明珠当鱼目；还是在暗指她之前说对方修为低微，不配指点霜雪？
最可恨的是，那张俊逸出尘的脸上竟写满诚恳，仿佛当真觉得自己教不好这个“资质平庸”的徒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