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那个试用药水的商人的宣传,莉娅的魔法工坊很快就开始在镇上出名,那商人逢人就吹:“那疗伤药水,用了伤口眨眼就愈合,比很多老药师的都要好,价格还公道!” 他像吟游诗人般,绘声绘色地描述那天试药的场景。很多人半信半疑,但是好奇疗效好、价格实惠的名头,便试着前往购买,发现确实如传闻所说,纷纷赞叹。不出几日,冒险者协会的熟面孔、甚至邻村的农夫也纷纷前来,工坊供不应求。半个月后,工坊彻底火爆,路过的商人已经开始批量采购,甚至有人凌晨就过来排队,只求能买到药水。
莉娅起初还挺开心,毕竟生意好也是她的初衷。但是她渐渐有点忙不过来,起初她还能按照预定的工作时间表:清晨炼制,白天贩卖,晚上整理第二天的材料。但是现在,因为库存总是供不应求,她不得不熬夜加班,连夜制作药水和附魔戒指。她甚至不得不把商品的价格再提高了一些——比如疗伤药水涨到8银币,魔力恢复剂10银币,敏捷药水12银币——即便如此,顾客还是络绎不绝。
起初,莉娅还能应付,随着订单量的增加,莉娅渐渐感到力不从心。炼药炉日夜运作,自己也经常熬夜,靠着自身的实力,身体倒是没啥影响,但她的精神还是有些撑不住。有天熬夜炼制到了清晨,精神已经恍惚,导致魔力没控制好,再加上炼药炉长期高负荷运作,炉子竟被她“嘭”地炼炸了,浓烟滚滚,碎片四溅,巨大的响声惊动了周边的居民,纷纷过来围观。莉娅顶着一脸灰,只能尴尬的解释:“新手失误,大家别在意。”围观的群众只当是她年纪小,又一脸无辜样,笑着摇摇头就散了。但她知道,这可不是什么“新手失误”,凭她SSS级大魔法师的经验和如今S级的实力,这种事本不应该发生——她只是太累了,累到连最基本的魔力掌控都出了岔子。
白天忙起来时,莉娅还能靠接待顾客分散注意力,热情的回答问题、销售商品,偶尔和顾客唠唠家常,精神的充实让她暂时忘掉了疲惫。关键是到了夜晚,空荡荡的房间只有火罐和炼药炉陪着她。她独自坐在桌旁,清点着白天的账目和剩余的材料,孤零零的炼制明天的商品,她竟觉得有些空虚。七贤者时期,她和队友并肩作战,有队友分担精神压力,虽然经常斗嘴但是日常的相处总会让人感到一丝温暖。而如今,她孤身一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在工作和生活上,都没有人能够陪伴她,让她有些喘不过气。她想到,这样的生活虽然平静,但总是少了点什么,这不是她最终想要的结果。
“一个人还是忙不过来……”莉娅喃喃自语,想了想,“或许该招几名徒弟,能帮我做些事情,也能让工坊热闹些,也免得一些人觉得工坊只有我一个小姑娘不靠谱……”
第二天一早,莉娅就在工坊门前用木板挂出一张告示,字迹清秀:“魔法工坊招募魔法学徒,待遇优厚,包吃住,有意者进店详谈。”写完后,她看着告示,叉着腰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想道,这要求不算高,以工坊的名气,应该很快就能招到徒弟。
然而,事情远没有她想的顺利。半天过去了,工坊门前依然人来人往,但是除了买药水和戒指的人,压根就没人询问关于招募的事。莉娅站在柜台后,假装整理货架,偷偷观察路人的反应。有些人看了眼告示,摇摇头走开;有些人压根就当没看见,直接买他的东西,告示成了摆设。
莉娅有些纳闷,咋我这告示没有效果呢?于是偷偷找一名常客打听了一下:“大叔,我这告示是不是有问题,咋没人来问呢?”
大叔是个常年在森林狩猎的冒险者,也是个实在人,闻言憨厚地笑道:“你呀,一个小姑娘,能教啥啊?你这工坊是挺厉害,药水确实做得挺好,但是大家都以为是你背后有什么家族给你的配方,你是在帮家族卖药顺带历练,哪想到你能当什么师父?”说完拍了拍莉娅的肩,提着一袋药水走了。
莉娅闻言,嘴角抽了抽。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她忘了,自己这幅娇小身躯和十三四岁的样子,确实不像能当师父的人。更何况,她为了低调,还隐瞒了实力,虽然对外宣称的B级实力和冒险者凭证上的A-实力放在小镇里绝对不弱,但是这个小镇毕竟没啥冒险者,大部分民众都不懂也不在乎这些等级,只把她当做一个聪明伶俐的魔法家族的小女孩,药水好全是家族的功劳,和她一个小女孩没太大关系。
就这样,告示挂了一个星期,依然没人问津。偶尔有几个热心居民上门,却都不是来应募的。一天,一个膀大腰圆的大叔路过,扛着一捆木材,敲开门说:“姑娘,我看你天天忙得团团转,我家儿子力气挺大,能过来帮你搬东西,不要工钱,管顿饭就行!”莉娅摇着头拒绝了:“不好意思大叔,我是招魔法学徒,不是找搬运工啊……”。
还有次,一个卖菜的大婶路过,手里提着一篮子蔬菜,说道:“姑娘,我家丫头虽然嘴笨,但是干活认真,帮你拣药材肯定行!”莉娅苦笑道:“大婶,我不是要找干杂活的,我是真心想教人”。大婶一愣,嘀咕着“这小姑娘还挺有想法”便走了。
莉娅苦笑,自己真不是高傲,那种纯体力的杂活,自己的实力一会就干完了,根本不需要招帮手。
然而,现在压根没有魔法学徒前来。晚上,她一个人坐在工坊里发呆,想到自己作为七贤者之一,如今居然连个徒弟都招不到,要是让当年的璃菈他们知道,恐怕要被笑掉大牙。
“看来镇子小也有小的坏处啊……”莉娅托腮道。她本以为云溪镇的偏僻和淳朴可以让她安心隐居,如今看来,这些反而成为了她的绊脚石。没人看出她的实力,也没人相信她的能力,甚至冒险等级也几乎成了摆设。
她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可又不愿暴露实力。她需要魔法帮手,需要有人填补这空荡荡的工坊,可眼下,她只能继续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