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应该就是他说的地方吧?”
到这座城市那么久,林涯依然认不清这里的路,尤其是这个世界并没有导航跟手机这么先进的东西,本来就路痴的他现在更加难过了。
眼前的建筑物显然并没有任何看起来可以进去的入口,它就好像是凭空生成的一样。
但一想到这个世界应该是有魔法的,他觉得这其实也不奇怪,说不定这个楼跟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一样,其实是有着隐藏门的设计呢?
林涯继续沿着墙壁摸索,还是一无所获,他有些懊恼,毕竟这个世界对他而言未知数太多了,谁也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遇到的到底是妖魔鬼怪还是别的未知生物,自己竟然这么相信对方的说辞才是最奇怪的。
林涯感到一阵头疼,脑海里又开始浮现之前跟那个神秘人见面的场景。
彼时的林涯蜷缩在一家面包店后巷的阴影里,虽然人已无比疲惫,但胃痉挛的刺痛感足以让他保持着清醒。他盯着掌心最后半块发霉的黑面包,那是从野狗嘴里抢下的战利品,指甲缝里还留着被犬科动物獠牙划破的血痕。
其实只是野狗也还好,但这条街的狗似乎并不普通,只见其中一只眼中透着诡异的猩红光芒,口水顺着獠牙缓缓流下。伴随着一阵狼吼般的叫声,每个肉眼可见的角落里紧接着就冒出来无数双猩红的双眼,整条巷子里弥散着血腥与恐怖的气息。
林涯很努力的想要爬起来,却早已因为饥饿与口渴而没了挣扎的力气,混沌的思绪里只剩下几声犬吠。
毕竟这是中世纪风格的异世界,出现什么他都不会奇怪,只是不甘心,像是深埋在某段痛苦回忆里的不甘心。
无数的情绪从他的脑海里喷涌而出,他认为这大概就是所谓【走马灯】,只是他仍然想不起来自己为何而来,那些碎片一样的回忆根本没法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唯一知道的只有那不甘心的执念感,他带着执念来到这个世界,又却会继续这么狼狈的死去。
“所以…我又会再死去一次吗?”
本来只是想拥有一块面包维持温饱,没想到那竟会是自己的饲料,以丰富这些异世界生物们的口粮的口感。
正当他准备好迎接死亡的时候,那个奇怪的男人出现了。
不过并没有林涯想象中那种充斥着魔法与刀光剑影的战斗,男人只是站在巷子里,手掌向前,那条魔犬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一样止步不前,只是呜咽着,其他犬只见状也纷纷没了踪影。
而后林涯就这么得救了,还顺道被这个男人带去请了一顿饭。
“嗯…我觉得你没必要过于紧张,我只是想给你介绍一份工作而已。“
“什么工作?“
林涯一边看着眼前摆在精致餐盘里烤好的蛋糕,一边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奇怪男人。这家伙外表看起来很冷峻,黑礼帽檐下闪烁着黄铜单片镜的冷光,很像那种刻板印象里的英伦绅士穿搭,与这个充斥着流浪汉跟野狗的贫民窟格格不入。
很可惜他并不在现实世界,不,这应该就是现实,只是并不是他本来生活的那个现实世界,看到这种人出现在这里林涯只觉得害怕。
“谢,谢谢你救了我?”林涯试探性的开始发话。
“举手之劳而已。”
反正来都来了,林涯便也放弃了矜持,开始对着那块蛋糕狼吞虎咽起来。
“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总不能是我救了你的命还要白请你吃东西。这顿饭的钱需要你自己承担。“
刚吞下一块蛋糕的林涯心里一阵发懵,彼时他身上身无分文,而眼前的人似乎是本来就知道这一点,看着他那副面无表情但又略带冷笑表情的脸,林涯顿时直冒冷汗。
“不过我刚刚接了一份委托,就是这位店老板的,你帮他干完活那就有救。干不完嘛…可能要被卖到奴隶市场之类的地方去喽。”
果然有诈,林涯的内心崩溃无比,但身体的本能还在驱使着他咀嚼着蛋糕。
不过当听到工作内容的时候林涯又感觉自己有了希望——事情的起因是前几天店里有人打架闹事,然后店主挂在店里的一张画就遭到了无妄之灾。这幅画画的是这个店的外观与街景,是他家里传了好几代的,据说是【逼真的像是眼睛里看到的世界】一样的画,但现在会画艺术画的人在本地已经寥寥无几了,而目前也没人研发出能修复画作的魔法,他花了很多钱挂悬赏,也找不到人来修复他的画。
林涯找到了一根笔,在饭店的外面观摩了片刻,便三下五除二的又画了一幅出来。
其实林涯以前没有任何美术天赋,他本来就是个普通的文科学生,他是发现自己到了这个异世界后才有了变化,比如脑海里可以定格住某一两帧的画面,自己也突然就会画作了起来。而且不仅仅是会画,林涯画出来的甚至跟以前在现实世界里拍摄的照片一样,自己就好像一部活体的照相机一样。
店老板对他的作品很是满意,虽然林涯不知道那幅画本来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店老板表示有了这一副甚至就不再需要之前那副了,还额外给了林涯一兜钱币。
“很不错,看起来我的判断能力还没有出问题。”男人在一旁捧场般的拍了拍手,其实他已经付了饭钱,刚刚那一出也只是吓唬林涯的。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之前应该有尝试靠这个能力去变现卖钱吧,但你也该察觉到,这个战火纷飞的世界里大家并不是很需要艺术,至少是徒有其表的艺术。这个时代更重要的东西起码是稳定的工作,粮食供给,亦或者另一些能给人带来生存上有安全感的东西,这种愿意画很多钱雇人画东西的主顾可基本上没有喽。”
“可除了这个,我什么也不会干。”
“我没有贬低你的的意思,我是觉得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实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没必要纠结于一种生活方式。”
“比如?”
“去记录那些真实存在的画面,比如你的眼前所见。“还没等林涯反应过来,一张纸条就被男人塞到了自己手里。”
“…这会是个什么工作?”
“我只能先卖个关子,如果你需要能够保证温饱,尊严,以及一个合法的身份,就按照这个地址去找我吧。”
说罢,男人便消失在了黑暗中,只留下林涯手中那张写着一些字符的纸张,似乎是某种名片。"
…
会是幻觉或者梦境吗,那之后他总是会莫名的看到一些奇怪的画面,似乎是什么燃烧的村庄,又好像一群嚎哭中的人。那些画面似乎是被强行植入到自己大脑里的,他从来没见过,却是如此的清晰。
他知道那些应该是幻觉,现在自己肯定是受到了某种影响,但并不明晰这到底是那个男人的力量还是别的未知存在。
但最起码,那张名片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幻觉。
于是林涯拿着名片对着那建筑物像是扫描一样的重新寻找,果不其然,在与另一个建筑之间的胡同里,一扇木门随着名片与墙体的接触也随之出现。
果然,这个未知的世界仍然需要慢慢探索其中的奥秘。
推开木门,一道通向地下的阶梯赫然出现眼前,令林涯不解的一点是这个建筑起码有着三层楼高,但却没有任何通向楼上的阶梯在,他不理解为什么要把这里设计成这样,但一想到自己已经在一个未知的异世界了,出现什么他都不觉得奇怪。
林涯便直挺挺地走向了那个深不见底的地方。
他的内心其实很慌乱又很迷茫,自己确实是饿了好几天,以至于最后还要去跟像是魔物一样的野狗抢食。但他没有任何在这个混沌世界求生的本领,比如能打架,能去斩妖除魔,会做饭或者有力气去干重活,这个世界似乎也没有那么多跟原本的世界一样的第三产业,说白了换个地方他也一样是失业人口。
或者比较万幸的一点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但林涯完全没有办法解释他从哪里来又要去哪里,所以靠着装疯卖傻以及乞讨还是让自己苟活了一阵子。
那个人说的很对,卖画在这个世界确实不是一个能赚钱的行当。林涯之前尝试搞以前在夜市上见过的街头画像,不过生意不是太好,所有人都只是会夸“哎呀,真的跟照镜子一样。”却并没有人愿意为此给他付钱。
自己应该做做市场调研的,可能去找这个世界的王公贵族,说不定就有人买呢?
他以前其实没少看各种异世界穿越,但那些小说里主角得到的都是什么能够解决一切敌人的金手指,再不济也是什么战斗法术或者武技,而他却拿到了一个毫无用武之地的技能,一如只会写诗的李煜皇帝。
本着起码自己不要在另一个世界再死一次的前提,他还是接受了这个未知生命设计的阳谋。
虽然有可能是把自己骗过去当成魔法的试验品或者奴隶的陷阱,现在的林涯完全就没有能谋生下去的可能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还能干点别的什么活,就算是真的陷阱也比慢慢等死要好。
不知道走了多久,林涯终于见到了这个空间的内部结构。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厂房一样的结构,昏黄的火光让屋子显得格外的有年代感,林涯抬眼望去,房间的最深处有一台巨大的机器正在轰鸣,像是流水线似乎在源源不断的生产着什么东西。不远处似乎像是林涯以前见过的写字台,几个人分别忙着自己的活,看起来像是在写什么东西,也有人在工作台之间不断的走动着,把成堆的纸张扔到一个墙壁上的窗口。
“来啦,一直下楼梯下到底,右手边一直走第一个房间,我在这里等你。”
好像广播一样,林涯左顾右盼,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但好像这个屋子里并没有什么大喇叭一样的播音装置,好像唯一能发出声音的是一口挂钟,但很显然不是那个东西发出的声音,应该只能起到通知跟计时器的作用。
难道也是一种魔法吗?就好像他之前脑袋里莫名其妙出现的画面。
林涯听从那个声音的指示一路向下,最后他找到了那间屋子。林涯还想着要不要先出于“原本世界的礼貌”去敲门,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门就自己开了,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到来。
一进屋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放满书本,纸张,和不明用途的机械的办公桌,一个带着单片眼镜,看起来很精明干练的中年男人坐在那里,正是那天晚上遇到的神秘人。
“还真的来了呀,那边是给你准备的一些食物,以后…别跟狗去抢吃的了。”
其实林涯心里还是有点抵触在这里随便吃东西的,万一有毒呢?但可能是太饿的缘故,他想都没想就直接走过去拿起面包跟香肠啃了起来。
“看把你饿的,现在至少你可以确定一点,在这里起码有吃有住,不会让你饿死在街头。也会让你有个冬暖夏凉的住处。”
“所以,你为什么会选中我?”
一股酸涩涌上喉头,林涯其实很想当场哭出来,这段时间本来就让他过的人不人鬼不鬼,但一想到自己也是来“面试”的,他认为自己还是不要当场发作比较好。
“因为我认为你那个【现场速写】的能力足以让我这里有质的飞跃…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奥狄琉斯.空页,是【渡鸦社】的老板,以及主编。”
“我叫林涯”林涯这才想起自己一直没向对方介绍自己。
“我知道,只是...从来没见过哪个郡的人的命名规则是这样的,你的故乡来自哪里?”
“不好说,我也不知道我来自哪里。”
这个回答把林涯自己都搞的有点想笑场了,主要是他也实在没法解释清楚自己是从何而来,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像是黑暗森林一般,他觉得自己很坦诚的话必然会遭来灾祸,还不如靠装疯卖傻来给自己一些安全感。
“能理解,现在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流离失所的人,不愿意回答也是情有可原的,我该怎么理解这份感情,乡愁?还是某种不可言说的秘密?但那终究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没必要背调到那种程度。”
“嗯,谢谢…”
“不过首先我要明确一点,嗯…起码你应该知道当记者或者说做新闻媒体要做什么吧。”
“记者…吗?这我当然知道,收集最新的消息并把他们刊登到咱们的报刊上…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太不专业了?
“这有什么专业不专业的,那么,除了速写,关于文字方面的一些能力,你自己会写稿子吗?”
“这我当然…”话还没说完林涯就有点后悔了,虽然他以前确实是学这个的,但现在的问题是他没法跟眼前这个男的证明自己是从哪里学来的写作,自己以前又在什么地方当过写手,说不定还会引来更加刨根问底的问话。
“很好,不仅会绘图,还会写稿子,算是让我捡到宝了!”一直板着脸的奥狄琉斯突然笑了起来。这一下反而让林涯有点不自在了,毕竟在他的印象里,越是门槛低人来就干的活大概都会有骗局,更何况眼前这人似乎是自己说什么他都照单全收,好像完全没有城府一样。
越是这种越是骗局,林涯更加相信自己之前的推断。
“我要不要先试着写一下?比如你需要看我的样稿吗?”
“不需要,你目前需要做的就是先跟我们的人到现场给他们打下手,帮忙拿东西,绘图,这期间的表现便是我对你的考验。嗯,应该叫【面试】,之后表现好的话,你也可以去独立写稿子,开一个属于你自己的专栏,反正你自己说你会,我也相信你。”
“那,我就先跟着您干活吧。但我还想明确一件事,嗯,就是我们这个【渡鸦社】主要报道哪方面的消息呢?可能这么问就是有点冒昧,比如说我以前见到过的报社或者说媒体,有的就专注报道演艺人员的私生活…”
“大家爱看什么就放什么上去呗,包括你举例子的这些,总有版面能放下来那些花边消息。但是我们这里最有特色的栏目是【战场报道】,也就是播报各种各样的战争战况,以及衍生出来的一些问题。”
“那种战地记者吗?”
“是的,不知道你清不清楚,这年头这个世界正处于各种各样的战乱与风波之中,每个人都没法置身事外,大家必须要关心起自己所在阵营以及自己敌人的一切。但并非每个人都有机会接触直接的战场,去前线记录战场上的故事,发掘身边不为人知的新闻,跟真去战场上厮杀其实是一样重要的——这便是你要做的,即使你暂时不适应,慢慢地也会习惯的。”
“但您以前遇到的人里,愿意上战场的普遍不会写稿子,会写稿子的也很抵触去战场,对吗?”
“哈哈,看不出来你还能想到这一层,当然都这么说了,所以我的需求对你而言就很明确了,一个同时有着勇气,智谋,洞察力以及釜底抽薪一样的觉悟的人。”
“您既然这么说了,我便承蒙厚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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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报社给的住处也在这个地下空间里面,是那种大学宿舍一样的多人间,但好在是有个一个免费的住处,至少不用流落街头了。
林涯打算先安顿下来,那个叫奥狄琉斯的家伙说自己可以先用一天半的时间搬家以及了解这里的一切。但林涯本来这几天就是四海为家的状态,就不存在搬家这一说,不如躺在床上好好歇一会。
换一种想法去思考问题,这里比现实世界要好太多了,说白了这份工作就是听起来有点危险,但是待遇已经自己见过的工作中最好的了——有免费的吃喝,有免费的床位,以及一份看起来在乱世之中能让自己立足的工钱跟社会地位,足以让他体面的活着,虽然只是在虚拟世界里,但确实有着他以前感受不到的活着的实感。
不过说这里是【虚拟世界】好像也不对,起码自己是真的肉身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个异世界里了,这么看来应该不是跟《洛洛历险记》一样穿越到游戏之类的东西里了,这里可能是一个跟原本世界不重合的的平行时空,一样有着人类,以及剑与魔法。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死了呢?虽然他还记得现实世界的很多事,但每次尝试回忆自己的死亡过程,就会有剧烈的疼痛感侵袭着自己的大脑与心脏,好像某种保护机制一样不让他试图去回忆自己经历过的某些事情,只让他还留着来自旧世界的基本知识与碎片一样的记忆,以及那股盘踞在心里的求生欲,或者说执念。
他又一次尝试回忆,紧接而来的还是钻心剜骨般的疼痛感,在如此尝试过几次后林涯也放弃了。林涯认为这应该是某种不可抗的机制,提醒着他既然来到了异世界就应该安心过这个世界的生活。
但林涯还是有些奇怪,如果说是“转生”,那么他现在应该是从一个婴儿长起才对,自己的处境好像是跟《宫锁心玉》那样原封不动穿越过来的,是自己夺舍了这个时空的人的身体吗?还是自己的本体原封不动的转移到了异世界?
这些疑问还是留着去慢慢探索吧
林涯便找到了宿舍的浴室,是一间木制的,放着几处像是桑拿房一样的石头保持着里面的温度。他这几天来一直灰头土脸的,也没有条件让他好好捯饬自己,现在他非常需要一个热水澡。
浴室里还有镜子,能看得出那张脸还是自己的,于是就可以暂时否定了夺舍说这一判断。
只是因为长时间的挨饿,显得比印象里的自己要憔悴了很多。
黄铜花洒下的林涯闭上了眼,他感受着水流流过身体并让温热触及神经的感觉,起码这一刻,他认定自己还是个活人,或者说生物。
这里甚至还很贴心的给自己准备了一套衣服,不过是那种跟袍子一样的长款制服,习惯了穿短袖的林涯还是有那么一点不适应。
换好衣服并走出寝室之后,他一眼望去就看到奥狄琉斯站在不远处,似乎已经等在那里很久了。
林涯便跟着奥狄琉斯在这个车间一样的报社里参观了起来。
现在【渡鸦社】的总人数也没有十个人,说不好听一点,这份工作确实是难干,以至于奥狄琉斯需要不断的放低门槛招新,但也没有什么人愿意来。
毕竟在这里上班需要跟外面的骑士或者冒险家一样亲自到前线,而在此之前已经连续折了三四个记者了,对于外面的人来说看渡鸦社报道的战场新闻确实十分有乐趣,但一听要自己去上战场,大部分人还是会心生畏怯的。
报社的其他人其实也都有点力不从心,虽然他们也有研习战斗类法术以求自保,但有句古话叫常在河边走必有湿鞋日,即使不为了报社,他们也得想办法找到能愿意上战场的年轻人来接班。
至于硬件方面到不用林涯担心,他原本以为这个跟中世纪一样的异世界会很落后,会用雕版印刷跟活字印刷就已经是他们科技的极限了,但这里甚至是有打印机的——就是他来这里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那个穹顶垂落的铁链吊着的蒸汽朋克风设备,近距离看还能看到齿轮咬合间喷出的昏黄雾气,像是硫磺,但又好像是别的什么气体。
只要把写好的东西放进去,它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在纸张上不断复印写过的东西。
至于这个东西的来历,奥狄琉斯说需要保密,这个是他用魔法搞出来的造物,原理什么的就不便解释了。
林涯也明确了自己的定位:这个世界应该还没有研发出【照相机】一类的视觉传媒道具,他应该需要承担这个功能,就好像他以前自己尝试做自媒体一样,从文字到拍照,都需要他一个人去编辑,无非现在他在一个中世纪世界继续干这个活。
这之后就是一些细节的问题了,考虑到战地记者的安危问题,奥狄琉斯表示大家都有条件去教林涯掌握一些防身的法术,比如火球术闪电术之类的元素系法术,跟那些学院派培养出来的战斗法师自然没法比,但基本上能保证大家在遇到危险时还有条件反击与求助了。
而且林涯还是有魔力的基础的,虽然他没法察觉到,但奥狄琉斯说就连本地魔法学院的高材生都需要专门点拨才能真实的感受到【魔力】作为一种能量或者说能源的存在,在这些基础上林涯应该会很快掌握那些比较实用的魔法,这也算是入职培训的一部分了。
总而言之,林涯现在的心情好了很多,主要是他对这个活的心理预期也没有多高,没想到无论是工作本身还是配套都很完善,也很适合他,干这个活算是干到他的老本行去了。
但考虑到自己是作为一个异世界穿越来的外来人,他还是决定先向这里的人示弱,主要是别让这个世界的原住民起疑心然后把自己带去做些不可描述的实验,或者把自己拷问至死,至于后记忆里的那些知识,总有机会重新派上用场的。
最起码的,要让自己真的“重生”一遍,不管前世怎么样,起码这一世自己要活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