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真香啊……"
格林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在晨光中悠悠转醒。
熹微的晨光透过树梢，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从睡袋里爬起眯起惺忪的睡眼，这才惊觉天色已然大亮。
"卡尔？你在做什么......"
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睡意。
视线逐渐清晰后，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清醒——
卡尔背对着他蹲在地上，周围散落着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猩红纸团。
"卡尔！你怎么了？"
格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平日里嬉笑玩闹的神情早已不见踪影。
他眉头紧锁，浅棕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担忧。
这个总是一副没心没肺模样的少年，此刻却显露出难得一见的紧张与关切。
"没...没什么，就是摔了一跤...鼻子又出血了。"
卡尔仰着头，手忙脚乱地将新的纸团塞进鼻腔。
他用手肘推了推凑得过近的格林，试图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驱散好友的忧虑。
"听着，兄弟，这大清早的天都没亮透，你到底在折腾什么？我真是搞不懂你......"
格林双手抱胸，肩膀无奈地耸动着，晨风拂过他凌乱的头发，将他最后一丝睡意也吹散了。
他的目光在卡尔和满地血渍之间来回游移，眉宇间的疑虑丝毫未减，猛地发现他的脸上还有未消散的红坨。
"真的没事，我好着呢，格林！"
卡尔仰着脸，鼻子里塞着两团皱巴巴的纸。
血迹已经干涸，但滑稽的是——
那两撮纸团支棱在外面，活像两颗突兀的犬牙，配上他强装镇定的表情，显得格外可笑。
"噗——哈哈哈哈！卡尔，你到底撞见什么了？能把你吓成这样？"
格林先是一愣，随即捂住肚子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他的肩膀不住地抖动，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你这副样子，简直像是被幽灵追着跑了一路！"
晨风轻轻掠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附和着格林的笑声。
卡尔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连他自己都觉得，现在的模样确实够滑稽的。
"莱斯特琳小姐还没好吗？再这样耽搁下去，我们怕是天黑前都到不了下一个营地了。"
格林双手抱胸，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手臂，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飞虫。
天空之城的旅途才走了一半，若是再像上次那样遇上突如其来的暴雨，他们可就得在泥泞的山路上摸黑赶路了——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卡尔没有接话，只是随手一扬披风，在岩石上坐下。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沉稳。
"格林，食物还剩多少？"
"我看看……"
格林解开腰间的魔法衣袋，一股凛冽的寒气顿时扑面而来，连周围的空气都凝结出细小的冰晶。
这衣袋是他特制的，内里空间远比外表看起来要大得多，再加上他时不时用冰系魔法维持低温，简直成了个移动的冷藏库。
"五块三明治、十份苹果派、三块咸牛肉干，还有一大块干酪……"
他一边清点，一边盘算："省着点吃的话，够我们俩撑三天。"
说完他嘴角扬起一抹调侃的弧度。
"当然——要是像莱斯特琳小姐那样，每顿只吃几口就饱，这些食物怕是能撑上一周呢。"
卡尔听完格林的汇报，目光微微低垂，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呢喃着：
"米莱变成莱斯特琳小姐后，连胃口都变得这么小了……"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这种古怪的变身，似乎并非简单的形态转换，而是彻底重塑了一个全新的女性生命体。
那么——
现在的她，还能算是原来的米莱吗？或者说，这算不算一种重生？
脑海中忽然闪过刚才无意间瞥见的画面——氤氲的水汽中，她纤细的背影，湿漉漉的长发，还有……
（该死，我在想什么？）
他猛地掐断思绪，耳根却隐隐发烫。
但不可否认的是——
现在的她，从里到外都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女孩，甚至比大多数女性还要……"优秀"。
过去那些让他困惑的细节，如今全都说得通了。
可这样一来，他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她？
继续把她当作曾经的米莱？还是坦然接受她已成为莱斯特琳小姐的事实？
（明明早就有所察觉，可一旦确认，反而更迷茫了……）
卡尔有些不知所措的揉了揉太阳穴。
既然她选择装作若无其事，那他也没必要主动挑明。
维持现状，或许对彼此都好！
不过——
只要她不承认，就仍有可能是巧合……虽然这概率比被雷劈中还要低。
"你们两个不去洗个澡吗？湖水虽然有点凉，但很舒服哦！"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卡尔的思绪。
米莱——或者说莱斯特琳小姐，正用毛巾擦拭着未干的雪白色长发。
她笑盈盈地朝他们走来，微风吹拂着她的洛丽塔裙摆，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幽香。
"免了，我还是等到了天空之城再洗吧。"
格林耸了耸肩："听说那里的美人鱼还会帮客人搓背呢。"
"那你可要臭成一团了。"
她揶揄地白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卡尔，却在下一秒"噗嗤"笑出声来——
"卡尔先生，你、你这是怎么了？"
只见这位向来沉稳的剑士，鼻子里滑稽地塞着两团纸巾，活像长了一对象牙。
卡尔窘迫地抓了抓头发，含糊道：“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才这样。”
他总不能承认是因为偷看她洗澡时过于激动流鼻血了。
此刻听着她如风铃般清脆的笑声，卡尔忽然意识到——
自己对她的爱意从未因她是米莱还是莱斯特琳而改变，反而因为这份知根知底的熟悉，让这份感情多了几分踏实与笃定。
这时——
格林朝天空吹了声口哨，魔法狮鹫立刻在头顶盘旋，他耸耸肩催促着卡尔和米莱。
“漂亮的小姐，尊敬的先生，该出发了，可不想半路遇暴风雨。”
接着他笑着提起后半段路程的传闻：
“听说有只青铜怪兽像神话里的斯芬克斯镇守在途中，答不出问题会被吃掉，正好过去逗逗它玩，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