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外的星辰渐次亮起时，慕晚晴浴室的蒸汽正顺着镂空雕花的门框漫出。王语弦攥着淡紫色的浴袍系带，指尖在布料上绞出褶皱，看着镜面被雾气模糊成一片朦胧。身后传来水流声戛然而止的轻响，顾清月裹着雪色浴巾迈出浴缸，长发湿漉漉地垂落腰际，锁骨处滚动的水珠在暖光里折射出细碎的光。
“愣着干嘛？” 慕晚晴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她晃着湿漉漉的双马尾，发梢还挂着水珠，“快来试试我调的玫瑰浴盐！” 不等王语弦反应，纤细的手指已经勾住她的手腕。
温热的水流漫过脚踝的瞬间，王语弦的耳垂瞬间烧红 —— 顾清月倚着马赛克瓷砖挑眉轻笑，水珠顺着她天鹅颈滑进浴巾边缘；慕晚晴则蹲下身调试水温，粉色浴巾下隐约透出蝴蝶骨的轮廓。
蒸腾的雾气中，三道身影在镜面若隐若现。王语弦蜷缩在角落，看着慕晚晴往身上抹沐浴露时露出的纤细腰线，顾清月擦拭长发时绷紧的背部肌肉，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像是一幅画里突兀的笔触。
水珠顺着发梢滴在胸前，她慌乱地抬手遮掩，却换来两人更肆意的笑声。“害羞什么！” 慕晚晴突然扑过来，沾着玫瑰香气的泡沫抹在她肩头，“你的身材可比动漫里的女主角还诱人呢！”
换上珊瑚绒睡衣时，王语弦的脸颊依旧发烫。粉色布料紧绷在胸前，蝴蝶结系带几乎要被撑开，袖口更是短得露出半截小臂。反观慕晚晴的库洛米睡裙宽松飘逸，顾清月的丝绸睡袍垂坠地勾勒出优雅的线条，她不自觉地扯着衣角，将自己埋进沙发里。
“过来。” 顾清月突然开口，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解开她背后的系带，“这种款式要这样调整......” 温热的呼吸扫过脖颈，王语弦僵直着身体，连心跳声都震得耳膜发疼。
“嗯，该吃今天的药啦。” 慕晚晴打开雕花储物柜，铜制拉手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数十个药盒整齐排列，宛如小型药房，标签上密密麻麻写着拉丁文名称。
她拈起透明药瓶轻轻摇晃，药片碰撞的声响在静谧的房间格外清晰，“这是抑制排异反应的，这是护肝的......” 王语弦看着她苍白纤细的手指在药盒间穿梭，忽然想起下午那个从人工湖跃起的锦鲤 —— 明明被困在精致的牢笼里，却仍努力绽放着光彩。
“我小的时候，立志想成为和爸妈一样伟大的一声，而且爸妈经常哄我说吃药就能像他们一样变强。” 慕晚晴突然轻笑出声，把五颜六色的药片倒进掌心，“后来才知道，这些只能勉强维持我像普通人一样活着，我如果不在这样的家庭里，恐怕早就放弃治疗等死了。” 她仰头咽下药物，喉结轻轻滚动
“虽说成为不了一名医生了，但是等毕业后开一家动漫餐厅也不错，把《食戟之灵》的料理还原出来，门口摆上一大堆角色的等身立牌......想想就有搞头。”
顾清月侧过身，丝绸睡袍滑落肩头，露出精致的锁骨：“我..大概会留在学校吧。” 她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床单，“我爸总说集团需要继承人，但看着那些冷冰冰的合同和报表......以及各式各样的饭局酒会。” 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有次我在他办公室看到妈妈的照片，相框背面写着‘等项目结束就陪女儿去迪士尼’，可那个项目一做就是十年，到现在了也没给我实现”
黑暗中，王语弦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她身上，照得睡衣的蕾丝花边泛着微光。当慕晚晴的手摸索着握住她的指尖时，她终于轻声开口：“我想趁着还没被 996 的工作吞噬，攒够钱开一家便利店。”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向往，“每天清晨给货架补货，把新到的便当整齐排列；晚上数着零钱关门，听着收银机‘叮’的一声，那就是我一天最踏实的时刻。”
“便利店？” 顾清月的声音里带着惊讶，“以你的成绩，完全可以去国家级别的大企业......”
“正因为看够了那些高压的职场生活。” 王语弦打断她，手指轻轻划过柔软的床单，“我不想让自己的生活只剩下加班和报表。我要在店里摆上最爱的动漫海报，养一只橘色的流浪猫，让它趴在收银台上晒太阳。客人来买东西时，能听到它‘喵’一声打个招呼。”
慕晚晴突然翻过身，毛茸茸的脑袋蹭到她肩上：“那我以后天天去你店里买关东煮！还要把我的手办摆在店里当装饰！”
王语弦被逗笑，黑暗中，她感觉顾清月的手也覆了上来。三个女孩的手叠在一起，仿佛叠起了不同的梦想。窗外的风穿过半开的窗，带着远处人工湖的水汽，轻轻拂过她们交叠的手指。在这静谧的夜里，那些或宏大或微小的憧憬，都在温柔的月光下，悄悄生根发芽。
晨光像蜂蜜般缓缓淌进雕花窗户，在库洛米图案的床单上拉出长长的金线。王语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被裹在蓬松的羽绒被里，慕晚晴的毛绒恐龙拖鞋正调皮地抵着她后腰，而顾清月的丝绸睡袍不知何时缠在了她腿上，柔软的布料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
“早 —— 安 ——” 慕晚晴顶着鸡窝头从床上弹起来，发梢的星星发饰歪到了一边，“昨晚我梦见我们在文化节上跳舞，台下的观众都看傻了！” 她扑到王语弦身上，毛茸茸的睡衣蹭得对方直痒痒。
“痒...... 别闹！” 王语弦笑着挣扎，不小心踢到了顾清月的脚。
顾清月慢悠悠地睁开眼，黑发红眸还带着未散的睡意，伸手轻轻戳了戳王语弦发烫的脸颊：“再闹，早餐的皮卡丘煎蛋就让给我吃吧。”
这句话瞬间让两个女孩来了精神。早餐摆在临湖的玻璃餐桌上，阳光穿过透明的玻璃，在餐盘上跳跃。厨师端来的餐盘里，煎蛋被精心做成了皮卡丘的形状，蓝莓酱在华夫饼上画出《美少女战士》的月亮印记，就连牛奶杯上都贴着贴纸。
“哇！这根本舍不得吃！” 王语弦举着叉子，对着皮卡丘煎蛋左看右看。
慕晚晴已经大快朵颐起来，嘴角沾着奶油：“快吃快吃！吃完我们要挑战完整版《极乐净土》！我把动作分解成了游戏关卡，闯过三关就休息，怎么样，是不是超有趣？”
舞蹈室的木地板被阳光晒得温热。王语弦的粉色百褶裙随着跳跃翻飞，胸前的珍珠蝴蝶结轻轻摇晃；顾清月束起高马尾，雪纹羽织在旋转间猎猎作响；慕晚晴的粉色缎带与眼罩在鼓点中划出锐利的弧线。
“停！停！” 慕晚晴突然挥舞着手臂，像只着急的小企鹅，“清月姐，最后那个转身动作，你的扇子角度不对！语弦，你的笑容再灿烂一点，要像亚梦变身时那样！” 她跑到音响旁按下暂停键，双马尾随着急刹车的动作晃出可爱的弧度。
顾清月无奈地笑了笑：“好好好，小老师，那应该怎么做？”
慕晚晴踮起脚尖，握住顾清月的手腕调整角度：“看，要这样，手腕再转一点，眼神要冷冽中带着一丝温柔，就像无一郎准备战斗时那样！” 她又跑到王语弦面前，捏了捏对方的脸颊，“语弦，别害羞，大胆地展现你的魅力！来，跟我一起 ——”
在慕晚晴的 “魔鬼训练” 下，三人的呼吸逐渐同步，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地板上，形成深色的圆点。当夕阳再次为人工湖镀上金边时，她们终于完成了堪称完美的合练。
“太棒了！我们做到了！” 慕晚晴尖叫着扑进她们怀里，发间的茉莉香氛混着汗水的气息，“这绝对是我见过最棒的《极乐净土》！文化节那天，我们一定会成为全场焦点！”
顾清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笑着说：“不过确实太累了，以后每周练习一次吧，毕竟从市区到你这的车程，都够看好几部动漫了。”
转战湖边钓鱼时，王语弦的粉色裙摆沾满了草屑。她专注地盯着浮标，眼睛一眨不眨，嘴里还小声念叨着：“鱼儿鱼儿快上钩......”
突然，一条大鱼跃出水面，溅了王语弦满脸水花。她惊呼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坐到地上。
慕晚晴笑得前仰后合，举着钓竿左摇右晃：“语弦，你这是在和鱼玩打水仗吗？看我的，我可是钓鱼高手！” 结果话音刚落，她的鱼线就缠在了双马尾上，怎么解都解不开。
“救命！我的头发！” 慕晚晴急得直跺脚，模样活像在模仿《海贼王》里的索隆挥刀。
顾清月优雅地撑着遮阳伞，忍俊不禁：“看来鱼儿也被我们的舞蹈吸引了，想和我们一起表演呢。”
最后三人 “光荣空军”，索性丢下钓竿，窝回房间看起了动漫。慕晚晴翻出珍藏的蓝光碟，《千年女优》的黑白画面在投影幕布上流淌。她一边往爆米花桶里撒草莓味巧克力豆，一边滔滔不绝地科普：“这部作品用蒙太奇手法展现了日本动画史，你们看这里，女主追逐的不只是爱情，更是对艺术的纯粹向往......”
王语弦咬着沾了巧克力的爆米花，似懂非懂地点头：“听起来好深奥，不过画面真的好美。”
顾清月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确实，动漫里有太多值得挖掘的东西，不仅仅是娱乐那么简单。”
夜幕降临时，顾清月发动了车子。车灯刺破郊区的黑暗，后视镜里，慕晚晴穿着珊瑚绒睡衣追着车子挥手，发间的星星发饰在夜色中一闪一闪：“下周见！等我在医院检查完就继续特训！你们一定要想我啊！” 她的喊声混着蝉鸣，渐渐消失在蜿蜒的车道尽头。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顾清月单手握着方向盘，目光时不时飘向副驾 —— 王语弦歪着头小憩，白发垂落在粉色卫衣肩头，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阴影。想起昨夜少女谈及便利店梦想时眼底的光，顾清月突然开口：“毕业后，来做我的秘书吧？我当校长，你帮我管那群调皮鬼。”
王语弦猛地坐直，蓝眼睛里泛起涟漪：“清月，你知道我想要的是清闲的生活......”
“我知道。” 顾清月打断她，指尖轻敲方向盘，“但我总忍不住想，要是能把你留在身边...... 可惜我不是男人，不然肯定把你堵在墙角告白。”
“那我要是拒绝呢？” 王语弦鼓起勇气反问，脸颊微微发烫。
顾清月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那我就‘霸王硬上弓’—— 每天给你带早餐，在你储物柜塞满你喜欢的周边，让全校都知道我在追你。”
车内温度陡然升高。王语弦慌乱地打开车窗，夜风卷着青草香灌进来，却吹不散耳畔的灼热。顾清月突然正经起来：“说真的，你以后想找什么样的男朋友？”
王语弦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路灯，认真地思考起来：“首先，我讨厌抽烟酗酒的人，特别是醉醺醺发酒疯的样子。我喜欢有担当的人，像军人那样说一不二，却又会在看到流浪猫时蹲下来喂火腿肠。最好他能陪我追番，就算看不懂也愿意听我唠叨剧情，下雨天会记得给我送伞，吃火锅主动把我喜欢的菜夹到我碗里......”
“停 ——” 顾清月夸张地捂住心口，
“你这是找男朋友还是在定制人形立牌？现实哪有这么完美的人，要是真被我们遇到，我当场现吃种在地里还没拔出来的香菜！”
车子拐入市区，霓虹灯光透过车窗在她们脸上流转。王语弦望着顾清月含笑的侧脸，忽然觉得，比起遥不可及的理想恋人，此刻身边这些真实的温暖，或许才是最珍贵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