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袍领口的珍珠扣掉了!” 夏栀凌晨两点的消息炸醒沈砚,附带一张珍珠扣滚落在颜料盘里的照片。沈砚盯着屏幕上的金色颜料,突然想起便利贴上的痕迹。
校史馆的月光比路灯温柔。夏栀蹲在地上找备用纽扣时,沈砚发现她膝盖上的破洞牛仔裤沾着草屑:“你翻围墙进来的?”
“正门早就锁了。” 夏栀举起找到的纽扣,眼里闪着狡黠的光,“管理员小姐要不要试试?围墙外的梧桐树特别好爬。”
缝纽扣时,夏栀的呼吸扫过沈砚的手腕。旗袍铺在工作台上,沈砚突然注意到夏栀画的设计图 —— 在原有梧桐花绣线旁,加了圈细小的星星图案。
“这是什么?”
“给民国美人的现代改良。” 夏栀指尖点着星星,“当年的女主角叫林晚秋,剧本里说她喜欢看星星。” 她突然压低声音,“信笺上的字,是不是‘等我回来一起看星星’?”
沈砚的针脚顿了下。信笺上完整的句子其实是:“等我回来一起看星星,旗袍的梧桐花该开了。” 她没告诉夏栀,信末的署名被洇成了墨团。
“明天我带放大镜来。” 夏栀突然握住她拿针的手,沈砚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说不定能看清署名。”
窗外的梧桐叶又落了几片。沈砚看着两人交叠的手,白手套的指尖泛着淡粉。她突然想起昨天整理档案时看到的照片:1943 年的舞台上,穿湖蓝旗袍的林晚秋站在灯光下,身后的灯光师举着聚光灯,眉眼和夏栀有几分相似。
“找到了!” 夏栀的欢呼声惊飞了校史馆屋檐下的麻雀。放大镜下,墨团边缘露出个 “陈” 字。
“陈景明,1943 届机械系学生。” 沈砚翻着校友名录,指尖划过泛黄的名字,“当年的飞行员,牺牲在 1945 年的空战中。”
夏栀突然沉默了,从帆布包里掏出个旧铁盒:“这是奶奶留给我的,说里面是太爷爷的遗物。” 铁盒打开时,掉出张黑白照片 —— 穿飞行服的青年站在旗袍女子身边,背景是开得正盛的梧桐树。
“原来他们是恋人。” 沈砚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照片背面,写着和信笺上一样的字迹:“晚秋的梧桐花,要等我回来才开。”
复排演出那天,夏栀穿着复刻的旗袍站在后台。沈砚递过来个锦盒,里面是颗新绣的珍珠扣,边缘缀着细小的星星:“我查了当年的气象记录,1943 年演出那天是晴天,晚上能看到北斗星。”
夏栀突然抱住她,旗袍的布料蹭过沈砚的白大褂:“民国美人,其实我第一次见你就想这么做了。” 她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太爷爷没能等到太奶奶,我不想等了。”
沈砚的手犹豫了很久,终于轻轻环住她的腰。后台的暖光里,她能闻到夏栀头发上的雪松味,和旗袍上的梧桐花香混在一起。
校庆那天,校史馆举办了《烽火》专题展。夏栀和沈砚站在原版旗袍前,接受校报记者采访。
“听说两位是因为戏服结缘的?” 记者举着相机问。
夏栀突然举起沈砚的手,展示她无名指上的银戒指 —— 戒指上刻着细小的梧桐花,边缘缀着星星:“准确说,是因为民国美人的白手套。”
沈砚的耳尖泛红,却没抽回手。她看着展柜里的信笺和照片,突然想起夏栀说的话:“太爷爷的信没寄出去,但我们的故事可以继续。”
傍晚的梧桐树下,夏栀咬着沈砚买的冰淇淋:“明年校庆,我们排《新烽火》好不好?女主角最后等到了爱人,还成了校史馆管理员。”
“那男主角呢?” 沈砚挑眉。
“当然是最厉害的道具师!” 夏栀把冰淇淋蹭到沈砚嘴角,“还要会爬围墙,会画星星,会……”
沈砚突然吻住她,冰淇淋的甜味在舌尖散开。风卷着梧桐叶落在两人肩上,像 1943 年那场未完成的告白,终于在七十多年后,开出了新的花。
远处的校史馆里,07 号储藏柜的灯光轻轻亮着。新放入的档案袋上,写着 “2025 届 沈砚 夏栀”,袋口沾着点没洗干净的金色颜料,和当年戏服上的星星,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