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雨站在图书馆的木质梯子上，踮脚整理顶层的《宋词鉴赏辞典》。三月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藏蓝色校服外套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忽然，梯子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她下意识地抓紧书架边缘，却见一本诗集从顶层滑落。
"小心！"
低沉的男声响起，一只修长的手稳稳接住了即将落地的《饮水词》。林小雨慌忙爬下梯子，看见穿着同款校服的男生正低头翻看诗集，藏蓝色外套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白色T恤的V领。
"谢谢。"她小声道谢，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校服袖口的褶皱。
男生抬头时，她注意到他眼睛像浸在晨露里的黑葡萄，清澈中带着一丝温润。"你也喜欢纳兰性德？"他笑着将诗集递给她，"我叫陈默，高二（3）班的。"
林小雨接过诗集，指尖触碰到他掌心的温度，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林小雨，新转来的。"她低头盯着自己的帆布鞋，鞋尖沾着图书馆地板上的灰。
陈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签纸，工整地写下"人生若只如初见"，折成纸船放在她掌心："这首词的后两句，等你想通了再告诉我。"
他转身时，林小雨看见他校服后领沾着一片桃花瓣。窗外的桃花正开得烂漫，粉色花瓣随着春风飘进窗棂，落在她脚边的《饮水词》扉页上。
两周后的午休时间，林小雨在食堂角落打开铝制饭盒，里面是母亲昨晚蒸的香肠蒸饭。米粒饱满油亮，香肠的油脂渗透到每粒米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刚要动筷，陈默端着餐盘坐在对面。
"桃花节筹备组缺个书法好的，"他用筷子戳着饭盒里的梅干菜烧肉，"张老师让我问问你。"
林小雨咬着勺子犹豫："我...不太会和人打交道。"
陈默忽然凑近，压低声音："听说你会写瘦金体？"他眼中映着食堂的白炽灯，像撒了一把细碎的星子，"桃花节的诗词雅集需要题字，我觉得你最合适。"
那天傍晚，他们在空教室讨论诗词雅集的流程。林小雨握着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陈默突然握住她的手腕："这里的'笑'字，要带点春风拂面的弧度。"
他的指尖温暖，在她手背上轻轻画着圈。林小雨感觉脸颊发烫，窗外的桃花在暮色中变成模糊的粉色雾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