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晶宫的会客厅比我想象中更......粉。
"喜欢吗？"艾莉西娅得意地展示她所谓的"龙族研究沙龙"，"我特意把窗帘换成了和你翅膀同色的银蓝渐变。"
我盯着满屋子各种龙族装饰——从水晶龙雕像到星银餐具，甚至还有几个疑似用真正龙鳞制作的标本——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太...隆重了。"
奥莉薇娅站在我身旁，优雅地掩唇轻笑："克莱因家族对龙族的痴迷果然名不虚传。"
自从圣殿相认后，母亲——这个称呼依然让我舌头打结——坚持要正式会见艾莉西娅，感谢她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而现在，我们三人坐在这个过于华丽的沙龙里，侍女刚端上第三盘点心。
"所以，"艾莉西娅啜饮一口花茶，紫眼睛在我们母女之间来回扫视，"现在该称呼您为奥莉薇娅阿姨，还是直接叫岳母大人？"
"噗——！"我一口茶喷在了绣着龙纹的桌布上。
奥莉薇娅挑眉："哦？"
"她开玩笑的！"我手忙脚乱地擦拭，"完全没有那种关系！"
艾莉西娅无辜地眨眼："但某人确实在我胸前有过相当亲密的接触..."
时间仿佛凝固了。我缓缓转头看向母亲，发现她银色的眉毛已经扬到了发际线。
"那个是意外！"我声音拔高了八度，"从高空坠落时的缓冲！"
"软着陆。"艾莉西娅严肃地补充，然后突然从茶几下抽出一卷图纸，"我还做了详细记录。看，这是莫默龙翼展开时的尺寸变化曲线，这是情绪波动与龙鳞显现面积的关联图..."
我死命瞪着那卷图纸，恨不得用目光把它烧成灰。伊瑟拉在脑海里笑得打滚："精彩！我活了五千年，没见过这么彻底的社会性死亡！"
奥莉薇娅接过图纸，居然认真研究起来："嗯...翅膀发育比标准慢了些，但星力传导效率不错。"她突然抬头看我，"转化期有定期补充月光精华吗？"
"我...那个..."我结结巴巴地回答，"莉娜给过一些..."
"不够。"母亲摇头，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银瓶，"王室特供浓缩版，每天三滴。"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当然，如果继续'软着陆'，消耗量会更大些。"
"妈！"我整张脸烧得发烫，龙鳞不受控制地从脖颈蔓延到耳根。
奥莉薇娅突然大笑起来——真正的、毫无保留的大笑，眼角都挤出细纹那种："抱歉，亲爱的，但你的反应太可爱了。"她优雅地抿了口茶，"不过公主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家世、学识、相貌..."
"你们合伙欺负我！"我愤愤地抓起一块龙形饼干塞进嘴里，结果被噎得直咳嗽。
奥莉薇娅立刻放下茶杯，轻拍我的背："慢点吃，幼龙期的消化系统还很脆弱。"她的动作自然而温柔，仿佛三百年的分离从未存在。
艾莉西娅饶有兴趣地观察我们的互动："说真的，莫默的龙族特征发育相当标准，除了偶尔控制不住翅膀。"她狡黠地眨眨眼，"尤其是在某些...情绪激动的场合。"
我哀嚎一声捂住脸："能换个话题吗？"
"当然。"奥莉薇娅突然正色，"我看看你的翅膀。"
"现在？"
"现在。"母亲的口吻不容拒绝，"我是必竟是你妈，记得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过身去。随着意念，那对半透明的银翼缓缓展开，在沙龙的水晶吊灯下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
奥莉薇娅的手指轻轻触碰翅膀根部，一阵酥麻感瞬间传遍全身："唔！"
"敏感度过高。"她皱眉，"羽骨发育良好，但肌腱群缺乏锻炼。"她的手指顺着羽骨滑向翼尖，"这里，第三关节活动范围只有标准值的70%。"
尽管羞耻，但专业的评估确实让我安心了些。母亲的手指温暖而精准，每一次触碰都能指出我未曾注意的问题。
"平时会疼吗？"她突然问。
"只有...情绪激动的时候。"我小声承认，"像有什么在拉扯。"
奥莉薇娅点头："星力淤积。需要定期梳理。"她双手捧住我的右翼，轻轻按摩翼膜，"像这样，顺着星力流动方向..."
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感让我几乎呻吟出声。伊瑟拉在意识海中惊叹："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以后每天早晚各一次。"母亲边说边继续按摩，"另外，你的鳞片保养也欠缺。星穹银龙的鳞片需要定期用月光石粉抛光。"
艾莉西娅迅速记笔记："月光石粉，记下了。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饮食要增加星辉藻和月光鱼的比例，至少占60%。"奥莉薇娅继续检查我的左翼，"飞行训练要循序渐进，从离地一米开始..."
听着她滔滔不绝的育儿建议，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三百年的空白，此刻正被这些琐碎的关怀一点点填补。我的眼眶不知何时湿润了。
"怎么了？"奥莉薇娅注意到我的异常，立刻停下动作，"我弄疼你了？"
我摇摇头，翅膀不自觉地收拢包裹住自己："不...只是..."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
母亲的表情突然柔软下来。她轻轻将我揽入怀中，翅膀和所有："我明白，小星星。我明白。"
这个拥抱持续了比礼仪所需更长的时间。当我终于退开时，发现艾莉西娅正假装研究窗帘花纹，给我们留出私人空间。
"好了。"奥莉薇娅拍拍手，恢复优雅姿态，"关于莫默的安置问题..."
"我可以继续住在学院。"我急忙说。
"不行。"母亲斩钉截铁，"幼龙期需要专业照料。"她看向艾莉西娅，"当然，公主殿下随时可以来访。"
艾莉西娅微笑："事实上，我有个提议。"她展开一张地图，"紫晶宫与银龙使馆只隔着一个花园。何不在花园建座小楼，作为莫默的专属住所？这样两边都能照顾到。"
奥莉薇娅眼前一亮："绝妙的主意！"
"等等，"我弱弱地举手，"没人问问我的意见吗？"
两位女士同时看向我，异口同声："你有意见？"
在她们期待的目光下，我缩了缩脖子："...没有。"
计划就这么定下来了。会面结束时，奥莉薇娅亲吻了我的额头——这个动作让我浑身僵硬又莫名眷恋——并承诺明天就派人送来第一批生活用品。
"对了，"母亲临走时突然回头，"关于那个'软着陆'..."
"求您别说了！"
她坏笑着眨眨眼："下次试试左侧，据说更柔软。"
"妈！！"
奥莉薇娅大笑着离开，留下我和满脸通红的艾莉西娅。公主殿下清了清嗓子："那么...明天开始记录左侧数据？"
我抓起一个龙形靠垫砸向她，结果被她灵巧地躲开，垫子撞翻了花瓶。水流了一地，而我们俩看着对方，突然同时大笑起来。
伊瑟拉在意识海中轻叹："总算像个正常的龙族少女了。"
我摸着胸前的星核，感受着其中平稳的脉动，第一次觉得...或许这个新身份没那么糟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