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去听三小时龙兽配种讲座。"
我扒着门框死活不松手，指甲在红木上留下十道清晰的抓痕。奥莉薇娅拽着我的后衣领，像拔萝卜一样试图把我撕下来。
"皇家宴会是必修课。"母亲的声音温柔得可怕，"所有龙族贵族都会出席，包括刚从翡翠梦境苏醒的远古绿龙长老。"
『老涩龙肯定乐开花了吧。』我在意识海里翻了个白眼，偷瞄伊瑟拉的反应。
银发少女形态的伊瑟拉正对着虚拟穿衣镜摆pose，对我的腹诽浑然不觉："这种场合就该穿星银织锦，配蓝宝石尾环..."她突然转身，眼睛闪闪发亮，"小可爱，你妈给你准备礼服了吗？"
『果然只关心这个！』我暗自吐槽，表面却乖巧地回答奥莉薇娅："妈，我能穿铠甲出席吗？"
"除非你想被当成侍卫拦在门外。"母亲终于成功把我从门框上撕下来，"礼服已经准备好了，包括..."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尾巴装饰。"
三小时后，我站在穿衣镜前，被里面的生物吓了一跳。渐变星银礼服像第二层皮肤般贴合，后腰特意为翅膀留出的开口缀满碎钻，随着呼吸闪烁如星河。最过分的是尾巴——被套上了七节镶嵌蓝宝石的银环，动起来叮当作响。
『活像条装饰过度的圣诞龙。』我腹诽道，『老涩龙的审美果然浮夸。』
"太完美了！"伊瑟拉在意识海里激动得转圈，"这腰线！这尾环！特别是臀部曲线..."
『闭嘴啊老色批！』我差点脱口而出，赶紧假装咳嗽掩饰。
奥莉薇娅调整着我翅膀的角度："记住，银龙族的翅膀永远保持15度上扬。"她突然压低声音，"尾巴上的宝石是防护法器，遇到危险就..."
"甩尾巴抽人？"我跃跃欲试。
母亲弹了下我的额头："注入龙息激活防护罩。"她犹豫片刻，"还有...尽量别让伊瑟拉女士控制你跳舞。"
『晚了。』我看着意识海里已经开始练习舞步的伊瑟拉，『老涩龙早就摩拳擦掌了。』
皇家宴会厅比想象中还浮夸。整座大厅被魔法塑造成巨龙张口的形态，水晶吊灯是凝固的龙息，墙壁上挂满绣着各族徽的旗帜——有些图案可疑地像交配姿势。
『老涩龙肯定在研究那些族徽。』我偷瞄意识海，果然发现伊瑟拉正对着某面旗帜流口水。
"莫默·辉星·苍穹之翼小姐到！"
司仪的宣告让大厅安静了八度。数百道目光扫过来，我下意识想跑，却被艾莉西娅公主牢牢拽住。她今天罕见地盘起紫罗兰色长发，礼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腿环让我想起某个不靠谱的解剖模型。
"微笑，摆尾，15度展翼。"公主低声指导，"你可是主角之一。"
『什么主角？』我在心里尖叫，『老涩龙你又瞒我什么了？！』
伊瑟拉装模作样地吹口哨："成年幼龙的首次社交亮相，按传统接下来三个月内要确定..."
『相亲？！』我尾巴上的宝石环叮当乱响，『我要回下水道当老鼠！』
"苍穹之翼家的...混血儿？"甜腻的声音打断我的崩溃。翡翠色卷发的少女款款走来，礼服开衩高到腰际，露出闪着磷光的绿鳞，"真是...别致的毛色。"
艾莉西娅的指甲掐进我掌心："莉娜塔·翡翠之影小姐，令尊的税务问题解决了吗？"
翡翠龙少女笑容僵了僵："父亲正在北境...反思。"她毒蛇般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听说某些混血儿连基础变形都不会？"
周围响起几声刻意压抑的嗤笑。我的翅膀不受控制地收拢——龙族表示屈服的姿态。莉娜塔的眼睛立刻亮了。
"玩个小游戏？"她轻拍手掌，身体突然被翡翠色雾气笼罩。雾气散去后，原地站着只猎犬大小的碧绿龙兽，鳞片精致如艺术品。转了个圈又变回人形，赢得阵阵掌声。
"该你了，混血小姐。"她得意地抬着下巴。
我手心冒汗。虽然奥莉薇娅教过变形术，但我最多能把指甲变长点。正当我绞尽脑汁想借口时，脊椎突然窜上一股熟悉的暖流。
『不好！老涩龙要搞事！』我刚想阻止，视野突然拔高三十厘米——伊瑟拉接管了控制权。
"翡翠之影家的小虫子，"我的嘴巴自动吐出伊瑟拉那种古老腔调，"你管这叫变形术？"
"我"的手指轻轻一弹。没有雾气没有闪光，但整个宴会厅突然变成海底世界。宾客们漂浮在虚幻海水中，银蓝珊瑚从地板疯长，远处还有巨鲸游过。
"古龙幻形术..."一位年长金龙震惊地喃喃自语。
莉娜塔脸色惨白。"我"优雅地走到她面前，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这个动作让我在意识海里尖叫——然后用失传的龙语吟诵诗歌。每个音节都让虚幻海水泛起涟漪，最后幻象收缩成珍珠落在"我"掌心。
"送你的小礼物。"伊瑟拉操控我的身体把珍珠塞给莉娜塔，"《翡翠梦境》第三篇章，你们创始龙写给情人的...艳诗。"
翡翠龙少女的脸从惨白变成猪肝色，攥着珍珠落荒而逃。幻象解除后，大厅鸦雀无声。
『老涩龙你太帅了！』我忍不住在意识海欢呼，随即警觉，『等等，你怎么知道那是艳诗？』
伊瑟拉得意洋洋："当年我可是收到过手稿..."
『果然是个老涩龙！』我疯狂记笔记的同时不忘吐槽。
乐队突然奏响星轨圆舞曲。宾客们退开形成圆形舞池，艾莉西娅眼睛发亮地抓住我的手："莫默，陪我跳一支。"
『完蛋，我连基本舞步都不会。』我绝望地看着公主。
"我会！"伊瑟拉在意识海里摩拳擦掌，"本大爷可是..."
『老涩龙不准用我身体撩妹！』我死死按住控制权，结果外在表现像突发癫痫——右腿抽搐左眼狂眨。
艾莉西娅疑惑道："你没事吧？"
"她紧张。"伊瑟拉又抢到麦克风，"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展示古龙舞技。"
公主的眼睛顿时亮得吓人："那我更要见识了！"
不等我抗议，她就把我拽进舞池。伊瑟拉趁机夺过控制权，我的身体突然变得轻盈优雅。第一个旋转就赢得满堂彩，第二个滑步让几位年长龙族热泪盈眶——据说是失传千年的星穹舞步。
『老涩龙你跳得真好...等等这不是重点！』我在意识海里抓狂，『快把身体还我！』
"别闹，"伊瑟拉在舞步间隙低声呵斥，"正到精彩部分！"
她操控我的身体来了个高难度下腰，尾巴上的宝石环叮当作响。艾莉西娅配合得天衣无缝，紫罗兰色长发在旋转中划出完美弧线。围观群众开始有节奏地鼓掌，连奥莉薇娅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天啊老涩龙，你该不会用这舞步撩过整个龙族吧？』我忍不住吐槽。
"胡说什么！"伊瑟拉一分神，导致我的左脚绊到右脚，整个人向前栽去——
"噗"的一声闷响，我的脸埋进了艾莉西娅的胸口。熟悉的紫罗兰香气扑面而来，比上次坠落时更加浓郁。时间仿佛凝固了，我能感觉到公主骤然加速的心跳，和自己瞬间飙升的体温。
『老涩龙我杀了你！！！』我在意识海里暴走。
伊瑟拉也慌了："意外！纯属意外！"
艾莉西娅却突然轻笑出声，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说："看来你体内的'老涩龙'女士玩脱了？"
我浑身僵住：『她怎么知道这个称呼？！』
伊瑟拉终于反应过来："等等，你平时叫我什么？！"
『完蛋。』我看着意识海里突然黑化的银发少女，『要死要死要死...』
"莫默？"艾莉西娅疑惑地看着我突然扭曲的表情——伊瑟拉正在意识海里追杀我，导致外在表情管理彻底崩溃。
"我没事！"我强行挤出微笑，"只是突然想起...那个...学术问题！"
公主了然地点头："正好我有本古籍想请教你。"她向宾客们优雅行礼，"失陪。"
拽着我逃离舞池时，她低声笑道："你和你体内的'老涩龙'女士真是绝配。"
伊瑟拉在意识海里炸毛："谁是老涩龙？！本大爷是高贵优雅的上古龙神！"
『就是现在这种炸毛样子特别像...』我小声嘀咕。
"莫！默！"
于是当晚所有宾客都目睹了神奇一幕：苍穹之翼家的混血小姐一边和公主讨论古籍，一边不时突然抽搐，仿佛在和隐形人打架。奥莉薇娅扶额叹息，翡翠龙族的莉娜塔则愤愤地咬碎了第三颗珍珠。
而意识海里，一场关于"老涩龙"是否构成名誉侵权的辩论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