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就猜是这里吧!”
“是是是,夏老师你猜的都对,但凡事都得讲证据啊。你看还是白微走三步拉一个人挨个过问才确认了位置……”
星期二当晚,众人在安姐姐的保释下和牢笼告别。然而大陵区路途遥远,地图似乎也略有瑕疵,她们便选择翌日再战。
今天她们起了个大早,坐了两个多小时的老式有轨电车终于抵达了大陵区,比对了半天新老地图,才知道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洋葱香草街。
她们五个分开寻找一无所获,吃午饭时才听说洋葱香草街其实是其他区拆过来的,改名前其实叫凤尾鱼街。
然后她们又抵达了所谓的凤尾鱼街,结果这条街道莫名其妙的只有双号没有单号,又经过一番问路后又是一无所获。
又是在晚餐时分,众人才知道所谓凤尾鱼街指的是这条街道以前卖凤尾鱼,所以这条街的真名其实是南港街。
因为个破地名而四处奔波的一行人终于找到了真正的目的地,然而此时已经入夜一段时间了。
“妹,我能确定这里就是目的地了,我的笔记本上出任务了。”
“好,这破地方的城市规划只能用悲剧来形容……”
本地人解释地名变化沿革的时候一直在说当地黑帮之间以及警匪之间的复杂关系,这让浮士德亲身体验了安比面试时提到的和黑手党打交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洋葱香草街,或者南港街,或者什么劳什子凤尾鱼街黑橄榄街鬼椒街……总之这地方是城西的富人区,33号则堪称是富人区中都排得上号的大号地产,只能说西西里不愧是黑红艺术家。
三层别墅的窗子全部都被厚实的窗帘遮住,没有透出一丝光亮。房前房后硕大的花园中杂草丛生,灌木丛参差不齐无人修剪。整座豪宅看起来被遗弃已久,这个年代的有钱人多少都会雇佣一些仆人,这种硕大豪宅无人打理的情况,明显就是主人多少存在某些不可告人的问题。
当然,浮士德估计西西里还是用那套“颜料有毒”的说辞蒙混过关的。
“老大,门锁就交给你了。”
周雅文掏出打火机,在大门口晃了一圈,决定还是上老办法。
“不是,我们刚从宫里出来。”
“上次那是光天化日之下,现在月黑风高,正适合干一番事业……”
“我们不是来溜门撬锁抢民财的!”
“老大,我知道。”
你最好真的知道……话是这么说,浮士德还是操控魔力丝线开始了手艺活。毕竟除了这个方法,也就剩翻墙和直接破门了,那她还是觉得撬个锁收益最好。
一想到堂堂魔法少女导师以身作则溜门撬锁,罪恶感便涌上她的心头,于是撬锁的手便更麻利了。
“开了,走!”
穿过大门和花园,又撬了一扇后窗,终于带着众人进到了这间悲催的别墅中。
“雅文跟我上楼,莲莲去地窖,夏芹白微在一楼。如果遇上什么意外尽量先避战,如若要战斗尽量偷袭,确保一击毙命。”
压低声音做好吩咐,浮士德带着周雅文放轻脚步缓慢上楼。
周雅文举掌示意,而后拿出昨晚刚买的老式手电筒,照亮了二楼宽阔走廊两侧交错的挂画。画中内容似乎是某些宗教仪式,或者以宗教风格展现出的宴会之类的活动。值得注意的是,画中的人物面容全部被模糊了。而走廊的尽头,一架爬梯通向三楼阁楼。
“老大,这些画都是便宜货,没什么好拿的。”周雅文凑到耳边,“好像是有人捷足先登了,空的地方都留下了一枚钉子。”
“不是,我们是来调查的,你要干什么?”
“知道知道,我对有主之物没什么兴趣……”
浮士德打开靠近楼梯的门,这里看起来是西西里的工作室,房间中间是一个画架,正对着一个奇怪生物的泥塑模型,未完成的画布上也是和泥塑相似的形体。
这个怪物是一尊方尖碑的模样,碑脚下是一个个匍匐的人头和一只只试图抓住某些物体的人手,而在那些手的手腕上又缠绕着奇怪的触须,好像要把那些肢体抓回地底。
“西西里的本体?还是说只是衍生物?”
“上次遭遇时她的武器是羽毛笔,和方尖碑、手确实是相关要素。使徒本体和衍生物的形态大差不差,不管是哪个都差不多。”
而在房间的另外三个角落,各自又放着一堆泥塑,其中一个几乎还是原胚,另外两个则已经崩裂。两人又在各个架上调查一番,没见到什么收获便继续进程。
走廊里侧的房间是西西里的卧室。或许是因为有一间工作室,卧室里的家具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面落地镜。床头挂着一幅笔法明显更加细致的画作,内容是四只人不人鬼不鬼的奇怪生物,其中之一正是方才未画完的方尖碑使徒。
“应该是四魔女的本体?”
浮士德点点头,准备凑近观看,却突然被周雅文一把抱住,嘴巴也被她的手捂住,保持着这样的动作直接被拖进了衣柜。
“嘘。”
夜深人静,阁楼的地板突然传来了某些硬质物体挪动的声音。那声音靠近二人的头顶后便消失不见,紧接着传来的就是粘稠液体相互擦过的黏着声响。
咚。
重物落地,连带着地板传来明显的振动后,挪动的声响又再一次传来。
衣柜的空间本就狭小,再加上层层叠叠的衣服盖在身上,周雅文还蜷缩着身体垫在浮士德身下,甚至这人还把她抱在怀里,还用手捂住她的嘴……浮士德的额头上不断涌出汗珠,心跳声也愈发强烈。
透过衣柜留下的小缝,浮士德借助穿过窗帘的月光隐约看清了高大石柱上反射的寒光,石柱下方某些鱼类般的东西不断窜动,诡异至极。
然而,早已知晓了使徒原理的浮士德现在就像是在看一集知道了真相的《走近科学》,并没有产生什么恐惧的情感,反倒是和周雅文的零距离接触更让她意乱心烦。
她感受着一滴滴的汗珠顺着自己的脸颊流下,然后在二人紧贴的肌肤中扩散蔓延,互相传递着灼热的温度。背后的触感随着周雅文的一呼一吸起起伏伏,再加上捂在嘴上的手,让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以防自己将热气呼到对方的手上。
终于,那怪物在卧室转了一圈,逐渐远离走廊深处,然后不知如何在未开门的情况下出现在了工作室。又过了不知多久,它的挪动声从隔壁消失,再未出现。
在这期间,周雅文一刻也没有放松对浮士德的束缚。她的似乎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那怪物的动向,根本没有在意浮士德现在是怎样的一幅燥热模样。
“老大,我们可以出去了……呃,老大?”
终于,周雅文松开了自己的手,大脑一片空白地感受着近在咫尺的炽热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