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格织机’,来吧……没错,就这样编织……”
在由纯粹的雪花屏构筑的神秘架构中,用浸润了织女身体内的地脉泉后的蛛丝制作而成的丝线继续交织。
闪烁着黑光的纺锤来回穿梭,制作成一张比星宫牌稍小一圈的蓝色薄布。
“公主,你看,我将你的身体重新拆解成原料,将这些特定处理过的地脉泉水收集了起来。
“用我的礼装武器‘人格织机’来接触这些液体,就能够将你深层的记忆中提取出某些片段提取到丝线上。
“然后利用我的能力‘标准答案’,将这些特殊的丝线编织成一块布,就能对星宫牌进行定向的侵蚀。
“这样一来,我就能够轻而易举创造一个过去的人,再借你的手赋予它们‘恩赐权限’……啧啧啧,天才,太天才了!我能做出这些,可都是多亏了你啊!”
“创造过去的人……等等,你要干什么!”
“呵呵……”
织梦者并未回复,只是捧起了制作好的蓝色布料,转过头去,将洞穴更深处的那一群奄奄一息的使徒展示到屏幕上。
即将熄灭的火蛾,羽毛散落的鸦群和干瘪的眼球,粗暴混在一起的大理石和黑曜石两种石料,一团残破的绷带……
它们被整齐地吊在在一张张蛛网上,身下则摆放着各自的星宫牌和一朵朵干瘪的堕落之花。
织梦者就如同捆缚猎物的蜘蛛一样,将它们用蛛丝包裹、吊起,当作了自己的实验品。
“你……你!”
“公主,我没有从你的记忆中拿到净化仪式的专属咒语。只能先把它们打个半死,然后剔除堕落之花断了它们的魔力来源。
“由于这里太靠近地脉,我也只能切断它们与自己的星宫牌的联系,然后由高贵而强大的我亲自和她们签订连通契约占去位置,这样就能防止它们私自签约。
“哈哈——公主啊,我是不是很天才?嗯?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夸夸你忠诚的骑士?
“比如,我绞尽脑汁想了这么多方法才让它们无效化,都是因为公主没能给我净化的咒语,这都是你的错!给我道歉!”
“不要把你的恶行归罪于我!”
“哎呀呀,别这样,公主,抱歉啦~我也是为了你能离开这里嘛。”
织梦者不断用言语压迫、否定着织女,并将自己的恶行全都归咎于她。这让浮士德非常不爽,这比一般的PUA还要恶劣许多。
不过织梦者对所谓“连通契约”的解释也打消了浮士德的一个疑问——唐汐澄是怎么在同时失去堕落之花和星宫牌之后存活的。至于那不勒斯就更不用说了,她都没有失去自己的堕落之花,肯定会在保底的“连通契约”的基础上拥有更多存活方法。
但是话又说回来,织梦者现在的行为本质上类似于在将植物人缓慢饿死,还拿它们做人体实验……虽然浮士德已经清楚地认知了使徒和人类的区别,明白不能单纯地这么比喻,但还是认为这种行为过于残忍。
“你要对她们做什么……”
“别急,我的公主大人。接下来,由伟大的天才织梦者,为你展示我的全新课题成果。”
八条节肢迅速移动,带着上人下蛛的怪物身体来到那只奄奄一息的火蛾面前。织梦者怪异地向后仰去,以一个极其扭曲的角度倒挂着剖开了火蛾的身体。
“公主,我们是同族,你理应知道,这种状态的下一步,就是死亡,同时堕落之花枯萎。
“但我们从神的生命形式就是把星宫牌一代代传下去,所以只要我们的尸体靠近星宫牌,就会从原本的躯壳中诞生新的从神。
“这时它们还称不上是拥有幻境的完全体,因为堕落之花仅仅是一枚种子,而作为核心的星宫牌此时也会以一种成长之后的我们已经退化掉的方式,从最近的地脉中直接吸取魔力。
“而只要抓住这一时机,将某些能被识别成‘地脉’的东西塞进去……”
火蛾最后活动了一下干枯的翅膀与节肢,然后彻底失去了动静。
根据浮士德的经验,如果是已经执行了净化仪式的使徒,此时会开始化作魔力粉尘消散。但很明显,她所想的并不符合这一走在正常的“使徒生死循环”上的情况。
下一秒,整只火蛾朝着中心的一颗种子形状的物体上探索,与它对应的“宝剑2”也凭空开始不安分起来,但被织梦者无情踩住。
此刻,织梦者将手中的蓝色布料轻轻滑落,它便感受到了无形的牵动,朝着种子飞去。待布料被吸收完毕,她也松开了对“宝剑2”的束缚,并在星宫牌与种子融合的同时从浮士德体内抽出魔力。
也就是说,星宫牌能够对使徒或魔法少女进行信息侵蚀,但进行信息侵蚀的不一定是星宫牌,甚至大多数时候不是?浮士德恍然大悟,对于这次“忏悔”让自己也学到了很多这件事非常满意。
“哈哈——如此一来,她们便能被那些信息定向侵蚀,也能被我的能力操控,接收我的旨意!然后我再借你的手赐予其恩赐的权限……”
“你……你怎么能把过去的骑士变成堕神!”
“就算我不这样做,地脉不也会这样吗?公主,别这么急躁地降罪于我,你应当理解我、学习我……”
“滚!”
很快,种子生根发芽,长成一株幼小的草木,又在结出花苞后整株枯萎,将全部养分集中到了流光闪过的花苞中,最终盛放开花。
火焰从花朵中喷薄而出,翻涌着扭动成一个火球,灼烧着周围的蛛网。
紧接着,从中走出一个红色的人影。
“名字?”
“公主,称呼我为‘仲裁人’便好。”
仲裁人将权杖提到左手,用右手按在胸口大大的蓝色领结上,毕恭毕敬地朝着织梦者鞠了一躬。
原来如此……浮士德总算理清了故事发展,原来自己最开始遇到的仲裁人确实也是魔女之一,只不过疑似是个最初的实验品。所以这家伙并没有玛格丽特那么那样更像是生动的人。
“砍掉自己的左手。”
“是。”
之后,织梦者又做了很多测试,确认了眼前的魔女是完全服从于她的,才下了自己的指示:
“我在你的‘标准答案’中加入了一条路线,去吧,验证那条路能够通向外界。”
“是。”
看着化作火蛾远去的仲裁人,织梦者发出了那诡异的笑声。
“虽然说是能控制她,但她脱离大幻境之后估计也逃出我的控制范围了,不过那也意味着她逃出去了不是吗?
“而且我还动了一些手脚,至少我能知道她的死法。公主,你可得好好感谢我啊。”
织女并未回话,给予仲裁人“恩赐权限”只能抽取她的魔力,她短时失去大量魔力后又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
很快,浮士德再次丢失了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