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
夏洛蒂架起巨剑,格挡住了织梦者刺来的节肢。
一旁的卡蜜尔已经重新捡起了“权杖A”礼装,浮士德也不再变身掺和,开始尽可能地节省着魔力和精神力。
“妹,我们那边解决了!”
“好,但是……”
就算奥莉薇和苏安娜按照原计划先一步解决了四季,然后赶来支援同伴,但面对这种会在死亡时触发“强运”的织梦者,又能有什么作用呢。
“小老师,还有汐澄她也跟过来了……”
仿佛刚睡醒的唐汐澄身后拖着一条条绷带,正被苏安娜架在肩膀上。
浮士德赶忙迎上前去,自己架住唐汐澄,让苏安娜和奥莉薇前去支援夏洛蒂。
“你们来了!这家伙有心想事成的能力,就是……我也不好解释,总之一定要注意不能杀死它!”
“我懂我懂,总之我来叠甲就没错吧!”
“那我也维持‘圣杯2’了,这样能分散防御压力……”
在三位近战单位的相互配合下,一道坚固的防线被成功构筑。虽然能够心想事成的织梦者很强,但只要她们选择按住防御拒绝交互,失去了能力触发条件的敌人除了普攻也没什么应对方法……
然而,她们还是想漏了一点。
织梦者眼看对方的攻击无效,便直接自己动手刺穿了腹部,然后将自己的脑袋拧了下来,诡异的薄荷芬芳再次开始在战场上弥漫。
“汐澄,你有什么办法吗?”
眼看着织梦者开始发疯般地自残,魔法少女们一时之间还真没什么办法。而浮士德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要怎么解决这样一位死亡后同时触发亡语和复活的诡异敌人,走投无路的她试探着对唐汐澄做出了提问。
“神总是无所不能的,而作为神的雏形,从神自然也拥有这种能力弱化版,那就是在某一层面心想事成……”
听见唐汐澄开口,浮士德仿佛抓住了救星,满心期待地等待着答案。
“然而,这样的能力也并非没有代价的。实现愿望总会伴随着失去某些东西,比如愿望的初心,美好的回忆,人际关系,甚至自我……
“但是,总有些人会找到出路,比如,牺牲他人来成全自己,如此便能将代价转移。因此,绝对不能继续拖下去。”
这些道理她都懂,但问题是,到底怎么解决织梦者啊……浮士德虽然心里这样想着,但看唐汐澄那副被抽干的失神模样,也不忍心再给她压力。
战场上的情况急转直下,就算众人在卡蜜尔的巨木帮助下清理了一波又一波的衍生物,却也无法抵挡织梦者那直达结果的能力。
它最先针对的便是同为星币的奥莉薇。
专心守护队友的她还保持着杵杖的动作,然而,仅仅眨眼间,她就失去了所有依靠,被强行解除变身摔倒在地。
“啊?”
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摸出手机和星宫牌继续尝试变身。
“糟了,快走!”
直到苏安娜把她推给浮士德,她才意识到自己直接被判定为了“精神力不足”。
“这……妹,这和谁说理啊!等等,我的腿,怎么不能动了……”
一边架着一个人的浮士德着急地看向唐汐澄,等待她给出一个解决方案。
“因此,想要战胜织梦者,需要做的就是战胜它的愿望。
“不管是让它意识到自己的愿望一文不值,还是像‘汝妻子吾养之’那样强行承担兼并它的愿望,亦或是用另一种强大的情感和愿望压它一头……
“这就是‘愿力’的运行逻辑。你所熟悉的尹煜贞便是用了第三种方法。”
“我明白了,就是将战斗转移到某种唯心层面的对抗吧。可是……”
可是问题也在这里,这套东西太唯心了,浮士德根本不知道怎么做啊!
下一秒,正在装弹的卡蜜尔突然捂着脑袋跪倒在地,就连礼装也一点点地崩裂开来。
虽然身为魔法少女这样说不太合适,但周雅文试想过无数种被使徒击败的情形。就算如此,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会输得这么不明不白。
愿望究竟是怎么参与战斗的?等等,愿望……情感?魔法少女们的精神力来源就是特定的情感,如果这种情感强烈到一定程度,会不会就会被视作某种愿望?
浮士德意识到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干脆选择死马当活马医,直接拿出了五张初始牌中最为特殊的那个——“宝剑侍从”。
如果情感能够驾驭这张牌,或许也就能达到用愿望战斗的程度。
但是,真的要这么做吗?浮士德不禁问自己。
精神力消耗7,魔力消耗7,攻击8,敏捷8,防御6。这是她手中能力最高的牌,但也是消耗最恐怖的牌。
她担心这么做会把夏洛蒂的精神力和自身的魔力一同抽干,那样的话反而直接让织梦者取得了胜利。
但是,现在的情况还允许她犹豫吗?不用会被耗死,用了也不一定被抽干,选择一定很明显了吧?
“呃……”
苏安娜刚和夏洛蒂达成了完美的配合,重新拿回了战斗的节奏,却突然感受到一阵窒息感,仿佛有什么紧紧掐住了她的脖子。
夏洛蒂见状赶忙控制着机械乌鸦将她带到战场边缘,然后独自站在那疯狂自杀的使徒面前。
“夏洛蒂!”
浮士德一咬牙,将“宝剑侍从”甩给了夏洛蒂。
“浮浮……”
“直接变身为‘宝剑侍从’吧。”
这并不是一场豪赌,也不是将维护安全的责任全部压在夏洛蒂一个人身上。她只是相信这个情感充沛的女孩,相信这个一直以来都有着“识人强运”的自己。
所以,她也不会对夏洛蒂说什么“不要辜负我的期待”之类上压力的话。
“击败它吧,我相信你,夏芹。”
只需信任,仅此而已。
“浮浮,那个……”在一片血雨腥风中,解除变身的夏芹拿起那张托付了浮士德信任的“宝剑侍从”,“等我回来之后,我们去约会吧?”
浮士德并未去因为这句不合时宜的话而做出什么反应,仅仅是搓着头发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下一秒,狂风从夏芹所站的位置席卷战场。在呼啸的风中,树木、花草、蜘蛛、泥土被无差别地蹂躏着,被挤压化作一抹又一抹纯粹的色彩,描画出风的形体。
为了不被那种恐怖的感觉压过,浮士德不敢去看风场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感觉魔力正在飞速流失,还剩五秒就会全部耗尽,五秒,四秒……
无数无形的钢针刺进了她的脑袋中,鲜血从双耳中流出,她不得不变回了奥秘书才让身体感觉没那么难受,继续咬牙输送着魔力。
三秒,二秒……
她闻到风中混杂的薄荷味、血腥味、硝烟味……
一秒……
以及最后的一抹,淡淡的柑橘香。
咔嚓——
狂风消散,余波在幻境中肆虐着,以战场为中心将周围的幻境壁尽数震碎。
“浮浮,我做到了,我们——”
她看见夏芹拿着“星币8”朝自己蹒跚走来,原本明亮的金发上全是血污的痕迹。
她也用尽最后的力气飘浮到夏芹的身前,用自己的身体接住了失去意识的少女。
“嗯,找一个喜欢的时间,我们去约会吧。”
闭上双眼前的最后一刻,夏芹的脸上绽放出发自内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