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士德拉着唐汐澄在崩溃却并未消失的梦境世界中穿梭着,躲过不知从何处坠落的各类瓦砾。
“怎么回事,这种时候不是应该醒过来了吗?!”
“我确实能意识到自己在做梦,但我完全醒不过来!”
浮士德将唐汐澄拉离地面,躲过了在贴地滚动的一团黑色涂鸦线。
这里也太奇怪了,各种应该出现在绘图软件中的事物不断朝着二人袭来,仿佛想要将她们留在梦境中。
“浮士德,圣塔!”
浮士德按照唐汐澄的提示,发现越靠近中心圣塔的地方,天空越发呈现一种诡异的景象,就像是在白天看见了闪烁的星空。于是二人朝着那个方向进发。
“汐澄,这是你的过去吗?”
“我不知道,或许吧……”
难道说,她进到的这里根本不是梦境,而是因地脉而浮现的过去影像?
“浮士德小姐!”
在街道的转角,浮士德和织女撞到了一起。
“你怎么在这?”
“‘面具人偶’在外面的那层幻境崩溃了,但是还有另一个使徒,这里就是它的幻境!我们都被拉进来了,分散在了不同的地方!”
“别杵在那说话了,先一起去圣塔!”
“好!”
先是那个被叫做‘面具人偶’的使徒,然后是入梦,接着还有第二个使徒,然后既是幻境又是地脉影像……这一切都太乱了!
随着她们靠近圣塔,天空中也出现了奇怪的景象。有些形体不断在虚实之间闪烁的事物正飘浮在空中,身后张开仿佛是翅膀的扭曲线条。
感觉事情大条了……浮士德心底一种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而奥秘书上弹出的乱码弹窗更是加剧了那种感觉。
当众人抵达圣塔脚下时,便看见夹杂着红色挑染的金发魔法少女正提着西洋剑。她正立于一片血海中,周围只剩下圣塔一座完好的建筑,身旁则是一座空白的高山。
她经历了异常惨烈的战斗,脸颊和脖颈上还残留着从眼角和耳朵中流出的血痕,破损的裙角已经开始化为粉尘。
“四季……”她转头看向来者,但似乎只注意到了唐汐澄,“你也回来了。”
浮士德立刻意识到,这并不是夏芹,而是曾经的魔法少女玛格丽特的影像,或者说……尹煜贞。
“你知道……知道■■■在哪吗?她一定和那两个人一起被带走了对吧?那两人现在在哪?是不是你们已经会合过了?一定……一定是吧!”
某人的名字似乎被刻意模糊掉了,这说明她们正在谈论的正是导师的下落,以及前魔法少女西西里和那不勒斯的去向。
“这、这是什么?!你们都带我听了什么啊!”
织女对尹煜贞的那番言论反应异常激烈,咧着嘴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说过,会保护好我们,还约定回到我们身边……她现在一定安全离开了天琴市对吧!你回答我啊!”
“她……”
唐汐澄抱住脑袋,被那种明明自己应该知道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的感觉狠狠折磨着。她颤抖着举起手指,指向了那团空白的小山。
“她……死了……”
叮——
西洋剑坠落在地,和礼装一同化作了飞灰。尹煜贞的精神力崩溃了。
而唐汐澄则是结束了那种机械般的状态,重新恢复了自己的意识,茫然地审视着周围发生的一切。
她顺着自己的手指看去,发现在那片空白之中,某种东西正在蠕动。
“浮士德,那边是不是不太对劲……”
那片空白的活动逐渐强烈,除了空白和她们三人之外的所有事物似乎都按下了暂停键。
“不是影像里的事物……汐澄,警戒。”
“我?我还能变身吗,真的假的?”
“当然,恩赐变身的原理就是临时从导师那里借来权限,但依然需要考虑评分。不管是从使徒角度还是前魔法少女的角度,你的评分肯定是够的,所以我现在就给你权限。”
“怎么给?”
“当然是先进的内推码制度。”
“我就知道……”
浮士德给唐汐澄发送内推码时,看着奥秘书上弹出“印记确认”弹窗的时候吓了一跳,紧接着这四个字又不断扭曲成各种乱码,看得浮士德越来越害怕。
唐汐澄将内推码直接复制粘贴,接过自己曾经用过的“圣杯8”就变身了魔法少女。
如今应该被称作“魔法少女四季”的她挡在了织女和浮士德的面前,随时准备挥舞活体绷带抽向那团空白。
“你……你……”
一条音叉状的苍白肢体刺破空白,挣扎着支撑住了地面。灼热的气体从破口中喷涌而出,杏仁、青草、松香……对气味敏感的浮士德一下就认出,这是和“权杖”有关的味道。
“你!在我战斗的紧要关头,给我看了什么!”
使徒破茧而出,一个苍白血肉和机械混杂的三头六臂生物赫然出现在三人的面前。
“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我给你看了什——哎呦。”
浮士德感觉有东西拽了一把自己的头发,低头一看才知道是一个和使徒长相类似的小型生物顺着自己的头发滑到了地上,然后迅速回归到了使徒的体内。
这让她总算是理解了事情发展的脉络——“面具人偶”和这位使徒发生了领地争夺,然后这家伙单方面和她达成了合作,通过衍生物让她们进到别人的梦中,这样它就能补充魔力,赢得使徒的内战。
结果进到唐汐澄的梦中之后,由于浮士德直接接触了被抹消的禁忌信息,导致它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直接产生了进一步的异变。
或许,她一不小心创造了一个强大的怪物。
不是哥们,自己就是想在海边度个假放松放松散散热,为什么会碰上这么复杂的事情啊请问了?!浮士德戴上了痛苦面具,对于自己这种不停遭遇使徒的体质感觉异常痛苦。
“不管那么多了……四季,用一个显眼一些的方式,那种能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看见的,把其他人都引导到圣塔。”
四季颔首,一条条高大的绷带在废墟上空浮现,伸直刺向大地,火焰在它们的顶端燃起,给城市的每一处都发去了“此处有人”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