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士德并不喜欢玩解谜游戏,或许是因为她经常漏掉某些信息,导致在很多时候需要靠穷举来解决问题,而每次穷举又会极大消磨她的游戏热情。
好在奥莉薇似乎很热衷于游戏中的这类重复劳动的“折磨”过程,所以浮士德将发簪交给了她,自己则开始借助灵感在画廊中搜寻起值得注意的照片。
“感觉都是很正常的照片啊。”
说起照片,她就回想起了自己在西西里大幻境中拿到的那张照片。而有一个人不仅在这张照片中,也在日常生活中有着诸多和“摄影”相关的要素。
“尹煜贞。”
这并不是说她们现在的遭遇和尹煜贞有关,而是浮士德能进一步从她的头上联想到更多,比如……宝剑牌。
排除掉根本没有发挥空间的刀哥和大王花,以及尹煜贞类似物的魔女玛格丽特,她还曾经见过两位正常的宝剑使徒——最初的无头骑士、魔女仲裁人。
上次在海边时,奥莉薇就给浮士德带来了一个灵感。根据她的想法,当时的使徒和曾经遇到的“圣杯2”一样,都热衷于通过恐吓的方式获取魔力。
当时她由于……由于状态不是很理想,所以没多想这件事,而是在后面写报告时重新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
或许同系的使徒中会或多或少存在相似之处,比如圣杯使徒的火焰和恐吓行为、星币的雪花屏和操控能力,权杖和宝剑则还没有定论。
但现在,浮士德似乎隐约察觉到了宝剑牌的某些共有要素。
照片是什么?归根到底,是感光成像所定格的画面。感光,即是光;定格的画面,则是时间与颜色。
她最初和无头骑士战斗的场合是灯光之下;仲裁人吸收魔力后,使徒形态的翅膀上会出现颜色变化;刀哥第一次直接为她揭开了使徒真相的一角;玛格丽特也是来自于过去……
但这一切都有些牵强了,似乎宝剑牌和权杖牌就是没什么明显的共同点,或者说,这种共同点被刻意模糊、搅乱了。
而那种关系的线条被凌乱地纠缠在一起,最终再次汇聚到了……尹煜贞的身上。
脑海中红发少女的模样逐渐清晰,与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的红发少女重合。
“我猜猜,你在想她?”
一位包子头的黑发女孩从那幅尹煜贞的肖像画后探出头来,脸上挂着的坏笑中还有几分傲气。
“你是谁?”
面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浮士德立刻联系了奥莉薇,并拿起自己的“宝剑A”随时准备变身。
“我很想告诉你我的大名,但现在并不太适合做这种事。或者说,我现在的状态其实并没有表面上这么从容?总之,我也算是亲身体会了一次什么叫身不由己……”
眼前的包子头女孩眉飞色舞地自说自话着,右手一抹,将尹煜贞的画像变成了空白相框,夹在身体侧边,露出了餐厅的服务员制服。
“你是刚才递纸条的人?”
“嘛,谁知道呢~这都是你的猜测,可不是我亲自说的啊——”
她一边做作地张望起四周,一边从相框上拆出一根发簪,插回自己的丸子头中。
“你是使徒?宝剑使徒?”
“公主可不要学习那些有眼无珠之人,你觉得我和画里那个笨蛋长得很像吗?”
浮士德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变身给她一剑。这家伙说话有点欠打了,但她越欠打好像就越不像是应该被打的使徒,导致她越欠打就越不欠打……
这不就是友方版本的那不勒斯吗?!
“总之,不管公主现在怎么看我,我也只能回复那四个字了——身不由己。”
浮士德立刻变身,警戒起眼前的女孩,并未发现对方有什么使用魔力的预兆。当她的精神稍有松懈之时,魔力构成的众多锁链从周围朝她袭来。
“妹!”
奥莉薇拖着黑色粉尘尾迹拉起浮士德,带她脱离了锁链的包围。她已经换回了那不勒斯那套性能优异的“星币6”礼装,用短杖不断击退袭来的锁链。
浮士德回过头去,望见包子头正微笑着朝她挥手,表情十分嚣张。
“她不是单独作战,是暗处的另一个使徒在攻击我们!”
然而,事到如今的提醒为时已晚,奥莉薇迎面撞上了一团如星系般旋转律动的书页,无数锁链如潮水般从书页中涌现。
不妙……奥莉薇尝试挣脱无果,直接用魔力粉尘将浮士德推动到了远处的安全地点,自己则是被铁链束缚、淹没。
“‘教条’,注意……注意那个!别太过头了!”
包子头双手用着喇叭状的大喊动作,实际却轻声说起了悄悄话,将自己的发簪丢给书页。逐渐收束的铁索停下了动作,分出一根锁链接住发簪,刺入自己的书页中,而后在眨眼间化作了一滩雪花屏模样的液体。
液体被收进书页中后,被称作“教条”的使徒竟然十分有礼貌地将身形不稳的奥莉薇放回了地面,然后躲避着浮士德的攻击,钻进了包子头的怀里。
“再见了,公主,要是想找我这位神机妙算又沉鱼落雁的天才少女报仇的话,就到‘花田’追我吧——”
浮士德根本不想回应这套华而不实的说辞,也不想着什么追上去揍这人一顿,直接转头查看起奥莉薇的情况。
“怎么了,有什么感觉吗?”
浮士德并未在奥莉薇身上发现伤口,甚至没发现有什么魔力损失。奥莉薇似乎只是出现了一些类似于晕车的症状,除此之外并未受到其他影响。
这就是所谓的“别太过头了”吗?这两个使徒到底是来干什么的,递纸条、交出发簪、用着可能是那不勒斯变身前的模样、罕见的使徒合作、恶作剧般的袭击……浮士德感慨万分,她似乎又碰上了一件不小的事。
“妹,我……没事……”
奥莉薇试图扶着墙壁起身,却感受到了一阵眩晕。浮士德下意识拉住对方的胳膊,却被她带着跌倒在了地板上。
意识到自己的头不小心和对方的敏感部位来了个紧密接触,浮士德赶忙起身,生怕奥莉薇误会,却被一双手臂锁在了原处。
这是什么情况?!浮士德突然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怎么回事……妹,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我、我没喷香水啊……”
“没喷吗……那是洗发水的香味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么香?等等!我、我在做什么,好像有点暧昧了?!”
奥莉薇慌忙地和浮士德分开,但被对方拉起来后,还是不自觉地凑到对方的身边,轻轻嗅闻起那缕若有若无的香味。
终于脱离洗面奶的浮士德在心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当然不是对奥莉薇,而是对这帮动不动就盯着她的纯洁下手的使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