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搞砸了……”
奥莉薇和浮士德靠在监狱的墙壁上,身下垫着干草并肩而坐,悄悄讨论起来。
“没关系,这都是使徒设计的剧情。哪怕你刚才瞒过去了,我们也还会是差不多的结局。”
“不,我指的不是这个,我是说……我把我们的约会搞砸了……”
奥莉薇失落地摆弄起短杖“无心天使”,原本能够引导魔力粉尘将监狱轻而易举破开的武器,现在不知被动了什么手脚,变成了没有作用的摆设。
“妹,你看……从最开始,我就没有正经地面对所谓的约会;开始约会之后,我又像个鸵鸟一样,认为只要口头上说这不是约会就能逃避;到了酒店之后,又没能第一时间解决碰到的使徒,导致我们现在不得不陪它们演各种荒唐的戏,甚至自己都被控制了……”
见奥莉薇的情绪又像以往那样突然涨潮,浮士德赶忙将脑袋算力从侦探模块转移到了情感模块,思考起回应方式。
“先声明一下,我感觉碰上使徒很可能是我的问题,可能这就是我身为导师的‘强运’所在……”
她瞟了一眼对面牢房,包子头也回应了她一个歪头,看来对方并没有打断她们的意思。奥莉薇则并未做出回应,抱紧双膝安静地倾听着。
“其他的话……怎么说呢,感觉你有些把约会看得太重要了。但其实,这就是我们生活中的一次小插曲,就和我们平时一起吃个饭、打个游戏之类的没差太多……
“而作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自然也有人会喜欢、也有人会不感冒。夏芹和莲莲或许是真的期待约会,到了雅文可能就只是蹭个顺风车找我玩。
“奥莉薇本来就,嗯……类似于被架着一起进来的,感觉提不起热情也很正常。”
“倒也不算……如果我和妹的关系就维持现状的话,我也感觉很开心了,但要是能更进一步,我……我也不想拒绝这种机会……”
奥莉薇的真诚让浮士德多少有些感慨——如果她能像奥莉薇那样如实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恐怕有太多事情都能变得更好吧
“嗯,我明白,关于这一点,也有一部分是我的责任。失乐园就批评过我,一直在告诉我,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
“我也和你一样,并不是不想迈出这一步,而是不知道怎么迈。说白了就是以前一直单身,对恋爱没有任何知识储备甚至兴趣,很惭愧……”
“对的对的,我也是!原来我们其实处境差不多啊!”
“嘛,算是吧。我有个特点就是碰上事情就会一直在脑袋里想,导致离那件事越近越容易失眠,这也是我今天重新捡起化妆的直接原因。”
“我倒是能随心所欲控制自己睡眠,所以……我提前通宵备战了很久的约会攻略,然后睡了十几个小时到今天早上。”
“你太不健康了,回去之后我要监督你回归正常作息!”
“呜呜,因为我害怕破坏了妹首次约会的体验嘛,早知道就让她们三个先承担这一重任了……”
奥莉薇对自己当时的多嘴十分后悔,她只知道抽签比较公平,却不知道上签落在自己这个恋爱小白身上会变成下签。
“都说了约会只是生活中平常的一部分,不用看得太重啦。虽然我好像也没有做到就是了,而且可能这么说有些太轻飘飘的了……
“咳咳……总之,就把这句话当作我们之间独有的相处模式吧,平常一些、自然一些。”
所谓少女的脸红胜过一切言语,奥莉薇的疑惑依旧存在,但当她侧过头去看见浮士德羞红的脸颊时,自责的情绪也烟消云散了。
“再说,对面的两个使徒给我们递纸条、找发簪,真碰上了又顾左右而言他,刚才的‘愿力’也明显是宝剑使徒所为……
“她们始终没有真正伤害我们,对吧?也就是说,奥莉薇或许没必要因为中计而自责,这正是我们将计就计查明真相的机会。”
“妹,你是说……”
“又没人规定约会是什么形式,我们就把现在的剧目当作一次约会,不也是独一无二的体验嘛~”
浮士德朝奥莉薇眨了眨眼,看对方终于恢复精神露出笑容,自己也松了口气。
“嗯?咳咳——图书管理员浮士德和修女奥莉薇结束了悄悄话的那一刻,裁判所的人员走进了地牢。那么,二人将要迎接的是……”
“好啊,敢私自采摘锡花,强占教会资产,你们真敢啊,奥莉薇、浮……浮士德呢?”
穿着比一般修士更为华丽的裁判官在监狱中来回张望,根本没有发现浮士德的身影。包子头也双手抓紧监狱门,同样满脸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该死的,她跑了!快出去追!”
裁判官身后跟着的一群人还未进到监狱,就在一阵嘈杂中被派去搜寻浮士德,他则是待喧哗声远去后,拿出奥莉薇牢房的钥匙,准备将对方押送到法庭上。
“声东击西,如何?”
“嗯?!”
一柄西洋剑从门口刺出,轻轻一挑就将钥匙串从裁判官的手中夺走。浮士德接过钥匙,反手一个手刀劈在对方的后脑,将其送入安稳的睡梦中。
“哈哈……公主,用‘愿力’来引导剧情是不是有些作弊了……”3
“作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浮士德救出奥莉薇,然后用手指旋转起钥匙串在包子头的眼前晃悠,“难道不是你们先用了‘愿力’吗?我只是回敬了一次。”
“你确定是一次?”
“刚才那下不算!我是怕我用力过猛一不小心把他劈过去了,所以开了个自动挡!”
“行吧,行吧,那我也只好按照公主的剧情走向了……总之,公主用自己作为图书管理员的丰富知识操作了一番,成功摆脱了搜捕,并带着修女奥莉薇远走高飞……”
浮士德与奥莉薇对着彼此微笑颔首,牵起手紧贴着墙壁从大门逃脱。
“钥匙留给我们啊!”
包子头手握栏杆扯着嗓子喊道,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无奈之中,她叹着气将发簪伸进了锁眼,轻巧一挑,将监狱门整个卸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