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和他的父母就不在了,我和他相依为命生活在雪原上,感情如亲兄妹一般。
“哎,你不会把我的糖给偷吃了吧?”
“我为什么要吃你的糖啊?快睡吧,没有的事。”
“那我要亲亲,亲亲这里可以吗,不,不是这里啦!”
他通常起的都比我晚,起的比他早的我,会趁着他还没起来的时候把衣服抱到还未结冰的池塘边清洗,等到我洗好衣服回来,他也差不多把早饭做好了,我把衣服晾起来,就和他坐在餐桌上啃着玉米,偶尔还能有个水煮蛋。
“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高贵的王子啊,他带队打猎的时候,意外撞上了摩尔人的婚礼……”
“等下,摩尔人是?”
“我也不太清楚,咳咳,应该是这个王子的敌人吧?我继续。”
“这个王子并未将抓住这些没有防备的摩尔人,他参加了婚礼,并充当了证婚人……”
“哎呦,这听起来是个很老套的故事啊,瑞薇。”
“我咬你啊,咳,再打断我卫兹南你今天晚上就去睡地板呗,我连地铺都不给你铺哦。”
“摩尔人们感激这个王子,他慷慨的将打猎的猎物送给了这些摩尔人。”
“呃,问一句,这个王子是不是要死啊。”
“我会给你3秒时间承认自己会读心术,咳咳,亲爱的,把头伸过来,我保证不会做什么的。”
“那我错了,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你不会把我从你的身上撵出吧?”
“当然。”我温和地揉着他的太阳穴,他躺在我的身上,脑袋放在我的小腹,我继续讲着故事。
“后来摩尔人与王国爆发了战争,已经成为国王的王子冲在最前面,因为缺乏情报与指挥失当,他们全军覆没。”
“领头的摩尔人毫不留情的杀死戴着头盔的国王,咳咳咳咳咳咳,把把他的头盔摘掉,才发现这个人是当年婚礼上的证婚人。”
“啊,我的好伴侣呀,像这样的故事你又能说多少遍呢,别说了,把这杯开水喝了吧。”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是情愿一辈子都为你讲故事的,十二分不后悔。”
“要是我变了呢,变成了你不爱的样子了呢?你又该怎么办呢。”
“那种样子……是不可以的哦……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也只能死掉了,如果那一天我们已经有了孩子的话,咳,你要发誓,你要偏爱她哦,就算她会有很多不是我生的弟弟妹妹……”
“唉,停下这个话题,你还是继续讲刚才那个王子的故事吧!别抿起嘴了,来,让我亲一下。”
“你这个混蛋!(长久而绵缠的舌头交在一起的声音)”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们真结识了一个高贵的王子,一个逃离叔父的追随者袭击而来到冰风隘口避难的王子,一个身高体壮能挥舞比我人还高的长剑的王子——迪纳斯。
夏天不下雪的下午我会午睡,而他会用这段时间读些捡来或抄来的魔法书籍,一开始我很欣喜,到后来反而恐惧——我害怕他得到了力量后就会离我而去——我也开始学习魔法,找到了一种能让我永远爱他的魔法——让他永远爱我,这我做不到,因为我实在太爱他了。
在他暂时从我生活中消失之前,我给他仔细缝了两套干净的法袍,让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入边境巫师管理的魔法图书馆。即使到了现在,他也时常穿着。
在我少年时,曾与卫兹南一道接受王子的邀请 ,参加过一场盛大的舞会。那一天,我在前一晚许愿得到了我印象中最美丽的裙子,很多年后才知道,那是我未来的丈夫为我准备的。
我原本打算只和卫兹南跳舞,跳一晚上的舞,却没想到他太受欢迎了,不管是矮人国的公主还是南部沙漠的王子,男女老少都围着他转,我只好退下去,拣了个位置一个人慢慢的喝茶。
等到他周围的人差不多散去了,他也退下来坐到我身边准备喝点酒的时候,我揪起他的两只耳朵就往舞池上走,笑骂着说:“今天如果你敢让我跳女步,你就死定了。”
等做完了在床上躺着睡不着,就东聊一阵西聊一阵。
“这一生一世你爱谁呀?”
“可能是波蕊尔吧,口瓜,我是能做她父亲的人啊。”
“这死鬼父,赶紧睡觉,咳,小心我拿腿夹你。”
“哎呀那真是再好不过了甜心,快对我做奇怪的事情吧!”
当然喽,他搂着我睡的时,情况总是缠缠绵绵夫妻情腻,我经常夸赞他能让我很舒服的躺他怀里睡,我也经常凶他跟坏女人们走的太近,但现在我才肯承认,其实当时我就是吃醋了罢了。
矮人国公主波蕊尔是个可爱的小萝莉,30年过去了变成个很可爱的大萝莉。以前我们就像一家三口一样,波蕊尔躺在我丈夫一样的人的怀里,他轻轻拍着波蕊尔的身体哄她睡觉,我则在一旁打着节拍唱摇篮曲,那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啊,虽然我们俩早就知道这个小萝莉的岁数比我们两个加起来都还大。
又是一年春去冬来,卫兹南被图书馆的馆长,同时也是退休的王国大法师纽维斯收做了徒弟。家里很快,时常就只有波蕊尔和我了,她开始写自己的回忆录,我草草的听她讲过,也看过那份儿初稿。即使到现在,我依然无法想象她小孩儿一样的身体里,曾毁灭了数不清的岁月。
“我喜欢卫兹南哦,那瑞薇妈妈你又该怎么办呢?”
“那我就等到你不喜欢他的时候。”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整个世界两片大陆上都是龙族在统治,她说不清到底经过了多少时间,龙族的内战导致其衰落。最终巨龙们的时代一去不返,一帮来自海底的蛙形人推翻了巨龙们的统治,他们被称作阿努瑞人。
“呃,龙为什么要互相残杀,咳,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就是一条叫水龙王的家伙呗,喜欢成天吹牛,被其他龙联起手来杀了,于是人们就发现龙也不过如此。”
然而又很快,人类、矮人、兽人哥布林、精灵等还有恶魔们,又像阿努瑞人推翻巨龙统治那样推翻了他们的帝国,声势浩大的起义掀翻了一切,他们只能重新潜入海底。很长一段时间,北方最大的岛再也没有浮出水面过。
“嗯……北方真的有一座岛叫阿努瑞岛吗咳?”
“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地图上还有的,那是一座很美丽的岛,听我的父亲说,真的很美丽。”
这些曾经组成联盟的各个种族又开始了彼此发生战争,波蕊尔厌倦了杀戮,她从北方矮人国军队中离开, 到南方去发现其实也是一丘之貉,北方的矮人会为了金矿不惜让成千上万的平民送命,南方的矮人宁可与精灵开战也不愿履行原本签订好的合同。
“我现在不那么讨厌精灵了,咳咳,我记得你的日记里面有这句话来着。”
“世仇呗……就算活了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这从何而来呐,我完全忘了。”
她坐观精灵们正面击溃了矮人军队,却因为补给线被切断而被打败,那时精灵们才离开他们的建立的第一座城市没多久,根基不稳草草的就签订了代价过于沉重的协议,精灵高层因此分裂,一派往东在暮光森林扎根,一派则往西通过和豺狼人的三次战争将其驱逐到了海岸线,夺取了他们的土地。
“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现在的样子,记住我曾这样活过,也许未来的某一天,或许是明天,又或者根本没有那一天,我就再也不是我了。”
“你又在说胡话了,瑞薇妈妈,你那么的爱卫兹南爸爸,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找到理由,才能与他分手呢?这说不通啊Honey。”
她在南方悠闲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通过报
纸了解到了北方经历的两场大灾变——域外邪神安布拉和极北严冬女王入侵——她委托邮递员购置了相关书籍,得知到她的祖国乃至家乡已经变成了一片彻底的灰烬后,她再也没提起过回北方,直到南方矮人国灭亡。
“之后的呢?”
“我不记得啦。”
“话说,瑞薇妈妈,我印象里面你好像从来都没发过脾气呢,难道就没有什么能让你生气的吗?”
“我嘛……”
我看一下我和卫兹南的合影,想了想回答道:“见不得邪祟黑暗,沾不得沽名钓誉。”等太阳落山后波蕊尔上了床,我躺在门前的摇椅上看月亮,又忍不住想起我和他的父母因为这两个死掉,明明发过誓要将这段记忆埋葬的。
又过了4年,卫兹南从南方的战争中和迪纳斯王子一道帮助精灵夺取了胜利。他得到了国王的亲自嘉奖,而今他的老师再次从王国大法师的位置上退了下去,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因为他的功业、和王子的良好关系还有纽维斯的推荐,顺理成章接任。
而我自己,则沉浸在一段我无法自身脱离的甜蜜中,我要嫁给从小便和我相爱的人了,我又要有个家了,我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