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燃手上的黄色纸,黄绿色烟雾萦绕土丘起舞,我把三支香探进烧着的纸堆,引燃。稳稳当当插在孤茔正前方。
她死的那句话在我心中注射进了奇异的力量,那究竟是什么?仇恨的种子,决裂的根源,亦或者说警告的不欢而散?
只有山知道,就像天空,我早已离去,但她会习惯这片天空,这片没有我的喧嚣,而我早已离去,也许是永远。
“好久,好久过去了呢。”索妮莎手捧咬了一口的苹果,指着远方枯萎的城市道。
我等到卫兹南的坟墓崩塌,穴室再找不到半根骨头,便放下心来。“好润。”一点一点把溶了卫兹南的泥土揉碎,她吃光了苹果,把核吐在墓碑碎块上。
冒险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结伴而行,而无话不谈,虽然也曾分别过,但也总能在下一个岔路口汇合。
有一次给她写信,她分明收到了,却好像没拆开过,对我在信中的事情一无所知,像刚出生的婴儿。
一些像蜘蛛的绒毛,桑叶的枯槁之类的东西不经意间慢慢的相处,也就自然而然的长了出来,贪心与不甘心,萦绕着我。
我很想,真的很想,去询问,质问她,在她那令我魂牵梦萦的心脏里,我究竟是什么脚色。
(为什么,会是由你,这样的冷漠,加在我身上!)
以致,有的爱像恨,有的恨像爱。我搅动着嘴里的肉,酸涩像是在灌醋。口琴声,由缓抵疾,索妮莎坐在贮藏室门前,不紧不慢,嘘嘘地吹奏着。
“你把她身上的那块肉吃了?不必回答了,那个位置空出来,旁边还搁着刀,有什么好解释的,都留着下辈子跟她说吧。”
她盖上口琴盒,别在腰带。食指指向我刚开的空罐头,刀刃上和我的脸上,粘的是同色号的肉汁,放射性地喷溅。
好久以前,我和她还不认识的时候,索妮莎总是告诉我,要等待,等待日落,等待星启,等待最后一缕阳光坠落。
我总是蛮不在乎,像野孩子一样缺乏教养,吹奏着卡祖笛,那锯木的悠声,最终环绕在她死去的那片森林中,翻飞凋零。
或许是十年前,亦或许是十五年前,我投身于王国军队,为国王效力。
剑锋所指,敌寇披靡。我们打倒了许多敌人,十不存一的军队归途上,没有人欢迎我们,骚乱的人们包围我们,勒索我们,欺骗我们,背叛我们。
我是我那个军团的幸存者。
究竟是哪里错了,全都,错了吗?
我焚烧了引魂咒,让石头长满痛苦可憎的人脸后,才无可救药,又不愿承认地发现:
在他们眼中,我们是那么的不堪入目丑陋,那些歌颂我们这种人丰功伟绩的诗篇,同时也是他们永无磨灭之日的伤疤。
他们发誓复仇,反抗的种子野蛮生长,日渐壮大,成为王国难愈的顽疾。
我离开了军队,越来越多他们的据点遭到了屠戮,他们反而越来越难以平靖。
第二次内战爆发,被流放的勋爵,截断合围,纠集被驱逐的黑暗势力,两个古老而强大的国家,吹之覆灭。
空前绝后的远征,犹如滑过天穹的凶星,握紧铁蹄的缰绳,直到最后一支忠于国王的军队,投降。
听闻,在被诅咒的国度,你可以见到死去的人,不需要什么代价,仅仅要你失去为人的资格而已。
我带着勋爵——你们称之为黑魔王的人签发的特许状,跟她同行——当时,我并不知道她的
激活的,是什么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