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举着手中的长枪,不知为何能轻松做到如臂使指,塞雷娅将其指向前方,第一次以自己的意志向奥幸展示出敌意。
“女士,我觉得我们间没有这么大的仇吧”
【插科打诨,跟以前一样,不正经的时候就像个小混混一样,你什么时候才能改改这毛病?】
“不过,你刚刚……不,现在这个表情,我的确觉得有些眼熟,你是不是向我隐瞒了什么?我们真的认识?”
【当然,我们认识得很多,很深,负距离过的那种】
“我们当然认识,只是你忘了”
“额……这位女士,可否先把你手中的长枪收起来”
“自然,不能”
白鳞互相缠绕形成甲胄,塞雷娅又如前几日夜晚的那般化作身披铠甲的白发使者,只是今天,那些鳞片,甲胄的样式乃至花纹,都似乎更加尖锐了一些,更加危险了一些。
“你”
奥幸只说出了这一个字眼,随后他便后撤一步,退到了藏书室的外围,流淌着赤色鳞纹的枪头从他先前站着的位置一扫而过,将藏书室珍贵的地板撕碎。
“等等,可否先停止战斗,我好像真的想起了什么,请给我一些时间”
“不,你依旧对我带着如此多的敬语,这说明你根本什么也没有想起来”
“就算如此呃!”
塞雷娅的速度已经超出人类的范畴,奥幸在同样激活自身神血的前提下也仅能微微看到她动作的残影,双方的力量如今已经不再对等。
纵使他也及时显现出黑鳞形成厚重的全身铠,他的防御如今也已经不敌塞雷娅的攻击,仓促抬起的双臂上,臂甲上已经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我曾当着你的面!处决过家族的其他叛徒!现在!看着我!你还是没有想起来吗!”
纯白的发丝如银风般拂过,血红色的流光逐渐从塞雷娅的眼角拉出,那是散溢而出的神血,她的每一次攻击都犹如海浪般无法阻挡。
奥幸感受着那样的攻击,他现在确定了,他的确感受到了熟悉的东西。
那张发怒到狰狞的脸,有些久违,自己不记得什么时候看过了,但确实印象深刻,他绝对真的认识眼前的女性。
但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的记忆被篡改了,是谁,为了什么目的。
“记得吗?那是一个才刚刚成年的女性,因为犯了重罪被判以死刑,你观摩了那场仪式,而执行它的人,就是我”
你?
等等,他好像真的想起来了,那场处刑仪式,他还只是个孩子,在场下默默地注视着那个时候也还只是个少女的她以堪称残忍冷血的方式斩下罪人的头颅。
“你究竟是?我为什么会想不起来?”
举起手中巨剑的剑身挡住塞雷娅的枪击,奥幸感觉自己的大脑此刻无比舒畅,像是某种枷锁在被缓缓地解除。
“六年前,你被抛弃出家族,从岛屿上被扔进大海,那么我问你,在那之前,是谁庇护着你,让你一个庶民有资格站上这块陆地”
“是我的老师,她教导我知识,尤其是神话战争中已知的历史”
“那我问你,她长什么样?”
巨力持续施加在奥幸身上,压力让奥幸脚下的地板开始碎裂。
“她长……”
努力地回忆着,奥幸尝试从自己的记忆中抽丝剥茧,他理应记得自己的老师,却甚至忘记了她的样子,对于她的面貌他给不出确切的答案,这不应该。
“害——”
突然,他听到了一声长叹,然后,他眼前的时间如停止了般,不再前进。
“看来就算是阻碍你也没有意义了,奥幸,回想起来吧,你心中的她”
剧烈的记忆碎片入海,奥幸瞬间全部回想了起来,他露出惊愕,头疼让他的额头留下细汗。
“为什么,要篡改我的记忆?”
眼前的女性便是塞雷娅,便是他的老师,他最尊敬的人,他已经想起来了。
“与上次一样,我再重复一次我那估计你听了也不会信的来历,我乃圣龙,对,就是那个,你认为的那个圣龙”
“可你明明是黑色的,黑色,在老师教我的记忆中明明是”
“历史是真的吗?你看过吗?经历过吗?没有吧,我能篡改你的记忆,那么为什么历史不能也被篡改呢?”
“什么?”
“知道我为什么要封印你对她的记忆吗?因为………………我不希望,你太痛苦”
“你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她最近有些奇怪吗?”
“如果是对比最近,可能是有些奇怪,但若是对比六年前,那或许……没多大区别?”
“嗯,你注意到了,孩子,事实上,这便是她那不可违抗的命运”
“命运?听起来很老的老先生,您能不能不要再谜语人了”
“无所谓,反正这就会是我与你,与这个世界间的最后一次对话,我会说清楚一切,你只要负责听,就行了”
“………………我明白了”
“你们皆认为白色的白龙是传说中的圣龙,对生命友好的一位存在,但事实上,那是虚假的历史,由她,那头白龙亲自篡改出来的假象。
我不会自诩什么圣龙,但毫无疑问,她就是你们认为的邪龙,千真万确。
然后,与之前一样,我要你,不,不是我要你,而是你必须杀死她,杀死,你的老师。
否则,你就会亲眼看着她再度变成这个世界最大的灾难,她那狰狞的表情,呵,还真是和那个家伙越来越像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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