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明跟在张少言身后，跟着他从喧闹的人群中脱离，慢慢地从庄园的明面来到了暗面。
这里人明显少了，再往深处走，就完全见不到人了，跟无人区一样。
话说路上有好多对可能是因为这里人少而亲起来的男女。
明明张少言走过去都没注意到，自己过去了反而害羞起来了。
害羞的话就不要在公共场合亲嘴好吧！
这么想着，杨乐明就跟着张少言来到了一个亭子下。
周围没有人，而且环境空旷，完全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话说我们是在演什么谍报风云吗？
杨乐明看着张少言保持神秘的样子，有点无奈，不过也是静静地看着张少言背对自己，看着亭子外的某个方向。
如果按照建筑位置来看的话，那个位置应该是郊区的墓园吧。
他还在想着自己的母亲吗？
「你不会好奇为什么会带你来这么偏僻的地方吗？」
杨乐明摇了摇头，站到了他的旁边，
「不会的，因为你和我说的话也属于是一种秘密吧。」
「真是有点佩服你了。」
张少言刚说完，背后就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咳嗽声。
两人同时回头看，才发现有一个中年男子正缓缓往这走过来。
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看装扮，杨乐明对他是完全没印象的，不过看张少言的样子，似乎是和这个男人很熟，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他的父亲吧。
「父亲……」
张少言不情愿地说了这么一句，对面的中年男子点了点头，眼睛看向杨乐明，指着他，问道，
「这位是？你的朋友？」
张少言也没反驳，只是点了点头，还没等他介绍，杨乐明就自己上前一步，伸出手，
「叔叔好，我是杨乐明。」
「张氏集团董事长，张卫国。」
和张卫国握上手，杨乐明能感觉到这个男子手里的老茧。
「少言，今天的宴会很重要，我希望你自己能掂量好，即使你对我有恨意，也要给我藏住。」
张少言也只是咬了咬牙，最后点了点头，不过就在张卫国想要离开的时候，他喊住了他，
「父亲。」
张卫国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但显然这是要给张少言机会。
「我要问你一些关于母亲的问题。」
「你问过好几次了，还不够吗？在外人面前也要这么胡闹吗？」
张卫国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冷了许多，似乎他的妻子就是他的雷区，但对方是他的儿子，他也只是将手中的拐杖用力敲了敲地板，语气也严厉了几分。
张少言咽了咽口水，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想知道，母亲真的是你害死的吗？」
张卫国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从口袋里取出烟，从中抽了一根，最后又拿出火机，点燃了烟头，吸了一口，吐出几个烟圈，才回答，
「不管你问了几次，我的回答都是是我对不起她。」
「可她待你不薄，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她也没离开你，为什么你要第一时间抛弃她！」
张少言越说越激动，手甚至在自己面前如同划刀般用力一挥。
张少言的表情一直是冰冷的，面无表情的，杨乐明即使看不到，也能从语气中感觉到，他仿佛一个冰冷的机器，不掺合任何感情，但是在他父亲的回答面前，他情绪有些崩溃，几乎是嘶吼着说。
张卫国没有回话，只是一遍一遍吸着烟，吐出一个个烟圈，烟圈在月色下灯光照耀下，慢慢淡去，消逝在空中。
「我从小到大一只受您的栽培，我不相信您是这样的人，但是您一遍遍承认自己就是杀害自己母亲的凶手。」
张少言往前冲，用力撞了下张卫国。
杨乐明没有想到，张卫国看似伟岸的背影竟然被张少言的身躯撞得有些踉跄，等他站稳的时候，感觉苍老了许多。
「张卫国，我不会放过你，也是为了我的母亲！」
张少言放下这么一句狠话，就丢下了杨乐明自己走了。
亭子里就剩下杨乐明愣在原地，还有不停地抽着烟的张卫国。
等张少言走得不见踪影了，张卫国才将燃尽的烟头丢在地方，用鞋子将火星子捻熄灭，回头看向杨乐明。
「你是杨乐明对吧。」
「是的。」
「我希望你不要把今晚的事情说出去，这件事必须烂在你的肚子里。」
杨乐明点了点头，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张卫国满意地点了点头，不由得对眼前的年轻人又有些不同的看法。
他叹了口气，正打算也离开这个地方，但被杨乐明叫住了。
「叔叔，我有一点不明白。」
张卫国又一次停住了，他没想到杨乐明敢叫停自己。
「少言曾经和我说过，他的母亲是因为产后抑郁去世的，为什么你会承认你自己是杀人凶手呢？」
「没想到他什么都和你说了啊。」
张卫国有些感慨，他这么说着，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块怀表，转动几下打开了里面的暗层，是一张已经泛黄的信纸。
他将折叠的信纸打开，另一只手在信纸上摩挲着。
「她的母亲的确是产后抑郁，但也是因为我，他才会自杀。」
「其实我当时娶的并不是只有他母亲一人。因为她母亲是一对双胞胎姐妹，我还暗地里娶了她的妹妹，并且我和她妹妹也有一个孩子，你可以说那个孩子是我的私生女。」
「情况说来很复杂，因为她们双胞胎姐妹的原因，她们有个很奇怪的现象，她们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感觉，也就是她们的感觉是互通的。」
「在她母亲喜欢上我的时候，她妹妹也喜欢上了我。不过她并不介意她和她妹妹一起共享一个丈夫。」
「于是我同时娶了两个妻子。她母亲比较早生产，但因为难产，导致我的私生女是先出生的。不过也是因为难产，她的母亲得了产后抑郁。」
「当时的我一贫如洗，是她们俩一直支持着我。在产后的某一天，我在照顾她们俩的时候，接到了应酬电话，是笔大订单。为了事业，我只好先去参加了应酬。」
「等我回来的时候，她母亲已经在病房里上吊自杀了。明明她和她妹妹在一个病房的，她为了不让自己妹妹阻止自己，给自己的妹妹下了安眠药。她妹妹醒来后知道这件事情，也是怪我没有照顾好她，直接和我断绝了关系。」
「虽然我的事业因为那场应酬一飞冲天，但我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最爱我的女人。」
他又点上一根烟，烟圈一个个被他吐了出来。
「都是因为我，少言才没了母亲，我才会失去她们。」
「那你为什么不和张少言说实话呢？实话实说，他并不会怪罪于你。」
「你要明白，我亏欠于少言，我会把一切都留给他，我需要培养他，他应该把恨我的感情当做动力去完成我的安排。」
「所以你就让他活在了对你的痛恨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