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圣甲下的考验
艾琳帮我穿上那套所谓的“圣光战甲”时，我的脸颊烫得几乎能煎蛋。这套战甲由前后两片弧形银甲组成，仅能勉强遮住胸部，用细银链在脖颈和腰间连接。下身的“护甲”更离谱——根本就是几条银链串成的腰饰，垂下的流苏勉强遮住大腿根部。
“这真的能提供保护吗？”我拉扯着胸前那块小得可怜的金属片，它甚至不能完全覆盖我的胸部。
艾琳熟练地调整着银链的长度：“陛下说过，真正的防护来自圣光，这套战甲只是象征性的装饰。”
雷欧纳德靠在门边，目光在我身上稍作停留后便移开：“确实很有象征意义。”
我羞恼地抓起一件薄纱披风想裹住身体，艾琳却惊呼着阻止：“不行！出征仪式必须展示完整的圣光战甲！”
“但这也太……”我的抗议被远处传来的号角声打断。
“时间到了。”雷欧纳德站直身体，突然变得严肃，“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身边。”
他递给我一柄银白色的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紫色水晶——与我脖子上他送的项链是同一种材质。当我的手指握住权杖时，一股暖流立刻涌入体内，让圣光能量更加活跃。
“这是……”
“教皇权杖，能放大你的圣光力量。”他的手指不经意地擦过我的手背，“不过今天，它会有特殊用途。”
我还想追问，大门已经被推开。十二名圣殿骑士单膝跪地，银甲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圣座，出征仪式准备就绪。”
深吸一口气，我强迫自己挺直腰板走出去。每走一步，下身银链的流苏就会轻轻摆动。宫殿外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上千名信徒。当我出现在高台上时，人群爆发出狂热的欢呼。阳光毫无遮挡地照射在我身上，银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圣光万岁！教皇万岁！”
欢呼声震耳欲聋，我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特别是当风吹起薄纱披风，露出双腿时，我听到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叹。
雷欧纳德站在我身侧，低声道：“别低头，直视前方。莉薇娅从不会为自己的身体感到羞耻。”
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抬起下巴。台下几个年轻骑士明显看直了眼，被他们的长官狠狠敲了脑袋。
卡修斯不知何时出现在我另一侧：“陛下今天格外光彩照人。希望您的圣光法术也如此耀眼。”
“不劳费心，审判长。”我回敬道，暗自庆幸声音没有发抖。
出征仪式简短而隆重。当我举起权杖，圣光自然地从体内涌出，形成一道直冲云霄的光柱。这次我没有念任何咒语，只是顺应着体内能量的流动。光芒中，我看到雷欧纳德赞许的目光。
仪式结束后，我们骑马出发。我本以为会有一辆马车，但艾琳解释说教皇必须骑马以示勇武。这匹纯白母马披挂着镶嵌宝石的鞍具，却没有马鞍——我只能直接坐在马背上。
“这样不太安全。”我小声抗议。
“圣座总是这样骑马的。”马夫困惑地看着我，“您说这样能更贴近圣光的纯净。”
雷欧纳德骑着一匹黑色战马靠近，嘴角挂着促狭的笑：“需要我抱你共乘吗，陛下？”
“不必！”我红着脸爬上马背。刚坐稳就倒抽一口冷气——马背的每一次起伏都让我有些不适。
队伍缓缓驶出圣城，沿着大道向被袭击的村庄进发。雷欧纳德始终保持着与我并排的位置。
“看路，团长阁下。”我咬牙切齿地说。
“我在看路上最美的风景。”他笑着回答，手指轻抚别在我胸前的金色徽章，“记住，有危险时按住它。”
随着队伍深入郊外，周围的景色逐渐变得荒凉。被烧毁的农舍和农田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焦灼的气息。我的羞耻感逐渐被愤怒取代——无论哪个世界，伤害无辜平民的行为都不可饶恕。
日落时分，我们抵达了遇袭的村庄。村民们跪在路边，哭诉着黑暗教徒的暴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抓住我的脚踝：“陛下，求您救救我的孙女！她才十四岁啊！”
我下马扶起她，胸前的银甲因为弯腰的动作差点脱落，急忙用手按住。“我们会救回她们的。”我承诺道，转头看向雷欧纳德，“有线索吗？”
他蹲下身检查地面：“新鲜的足迹，往北边的黑森林去了。人数不少，还有黑暗魔法的气息。”
卡修斯走过来：“根据情报，他们应该在准备某种献祭仪式。满月时分开始——”他抬头看了看正在升起的月亮，“就是现在。”
“全体听令！”雷欧纳德跃上马背，“第一小队留守村庄，其余人随我和圣座进入森林！保持警戒！”
队伍快速向森林推进。越往里走，空气越发阴冷。树木扭曲成怪异的形状，月光透过枝叶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是无数窥视的眼睛。
突然，我的权杖剧烈震动起来，紫水晶发出刺目的光芒。“有东西在靠近！”我惊呼。
话音未落，一团黑影从树丛中扑出。雷欧纳德剑光一闪，那东西发出刺耳的尖叫，化作黑烟消散。“阴影兽！”他大喊，“防御阵型！”
更多的黑影从四面八方涌来。骑士们迅速围成一个圈，将我和几位主教护在中间。卡修斯已经开始吟唱防护咒语，金色的屏障在我们周围形成。
“陛下，该您了！”雷欧纳德喊道，“净化咒！”
我握紧权杖，却不知如何施展。就在我慌乱之际，胸前徽章突然变得滚烫。雷欧纳德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跟着我念——圣光之怒，涤净黑暗！」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我的嘴唇不由自主地跟着蠕动。权杖顶端的紫水晶爆发出耀眼光芒，圣光如潮水般从我体内涌出，化作无数光箭射向黑影。阴影兽们发出凄厉的嚎叫，在光芒中灰飞烟灭。
「很好，现在加强输出。」雷欧纳德的声音继续指导着，「想象圣光是一把利剑，刺穿黑暗。」
我集中精神，更多的圣光能量从体内抽出。但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我感觉到圣光流经的路径变得异常敏感，身体有些不受控制，圣光因此变得不稳定，四处散射。
「集中精神！」雷欧纳德的声音严厉起来，「不要抵抗能量的流动。」
但我根本无法控制，身体颤抖不已。
“陛下？您没事吧？”一名骑士担忧地问。
我无法回答，只能死死咬住嘴唇。权杖的光芒忽明忽暗，反映出我体内圣光的紊乱。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环抱住我。雷欧纳德的胸膛紧贴我的后背，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放松，把控制权交给我。”
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我颤抖着点头。下一秒，一股陌生的能量通过他的手掌注入我的身体，圣光立刻变得温顺。
「这是我的斗气，能暂时稳定你体内的圣光。」他在我脑海中解释，「现在，跟着我的引导。」
在他的控制下，圣光重新汇聚。权杖顶端的紫水晶光芒大盛，一道纯净的光柱直冲天际，然后如雨般洒落，净化了整片区域的黑暗生物。
当最后一只阴影兽被消灭时，我已经完全瘫软在雷欧纳德怀里。圣光的冲击让我意识有些模糊，只能感觉到他有力的臂膀支撑着我。
“圣座消耗过大。”雷欧纳德对其他人解释，轻松地将我抱起，“我们需要短暂休整。”
他抱着我走向一处隐蔽的树丛，骑士们识趣地背过身去警戒。卡修斯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们，但没有阻止。
一到无人处，雷欧纳德立刻将我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你差点暴露我们。”他严厉地说，但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检查着我是否受伤。
“那种感觉太奇怪了。”我喘息着解释，“圣光流过时，我的身体……”
“我知道。”他的声音变得温和，“圣光敏感症。莉薇娅也有这个问题。圣光能量会刺激身体某些敏感区域。”
我瞪大眼睛：“你是说……她每次使用圣光都会这样？”
“是的，但她学会了控制。而你，还需要时间适应。”他的手指划过我的锁骨。
“我会努力的！”我坚定地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是村民的女孩们！”我猛地站起，差点被银链绊倒。
雷欧纳德扶住我，表情重新变得严肃：“准备好了吗，陛下？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我深吸一口气，握紧权杖。尽管身体还残留着疲惫，但救人的决心压过了一切。“带路。”
他赞赏地看了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