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重逢的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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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寒风呼啸，雷欧纳德策马疾驰，黑色披风在身后翻卷如夜。他的指节紧攥缰绳，紫水晶耳坠的碎片在胸前皮甲内袋中隐隐发烫——那是他与莉薇娅最后的联系，如今只剩灼烧般的痛感。
“再快一点……”他低吼，战马嘶鸣着冲过边境关卡。
远处，圣城的轮廓已隐约可见，但笼罩其上的不再是圣洁的金光，而是一层暗红色的雾霭，仿佛被血月永久侵蚀。城墙上的旗帜换成了黑底银纹的新徽——荆棘缠绕的权杖，象征莉薇娅的新秩序。
艾琳从后方追来，银甲上沾满风雪：“雷欧！她现在已经不是——”
“我知道。”他打断她，金色瞳孔紧缩，“但她的堕落，是我的罪。”
马蹄踏过焦土，雷欧纳德的脑海中闪过最后一夜——莉薇娅蜷缩在浴池边，指尖抠进契约印记的伤口，鲜血染红水面。而他转身离去，未曾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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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广场上，十二名枢机主教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大理石。他们身后是堆积如山的“叛徒”头颅——那些曾参与弹劾莉薇娅的贵族和神官，如今只剩空洞的眼眶凝视天空。
高台之上，莉薇娅斜倚在新铸的荆棘王座中。她不再穿着那些羞辱性的“圣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包裹全身的漆黑长裙，高领设计遮住了脖颈的伤痕，唯有腰侧开衩处隐约露出大腿上未愈的鞭痕。
“今日的审判，到此为止。”她懒懒抬手，指尖缠绕着一缕暗红雾气。
台下，一名年轻骑士突然挣脱束缚，嘶吼着冲上台阶：“妖女！你亵渎了圣光——”
莉薇娅甚至没有抬眼。
暗雾如毒蛇般窜出，瞬间贯穿他的胸膛。骑士踉跄跪地，七窍渗出黑血，而莉薇娅只是轻轻勾指，将他的灵魂抽离躯壳，化作掌心跳动的血色光球。
“第一千零一个。”她低语，五指收拢，光球凄厉尖啸着湮灭。
全场死寂。
雷欧纳德就是在这时踏入广场的。
铠甲碰撞声惊动了高台上的身影。莉薇娅缓缓转头，暗红眼眸与他四目相对——那一瞬，雷欧纳德的心脏几乎停跳。
她的眼中，再无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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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敢回来？”莉薇娅轻笑，声音如冰刃刮过骨髓。
雷欧纳德单膝跪地，剑尖刺入地面：“我来履行誓言。”
“誓言？”她突然站起，黑裙如夜雾翻涌，“你的誓言早在北境就喂了狗！”
最后一字落下时，她已闪现至他面前，苍白五指掐住他的喉咙。暗红纹路从她袖口蔓延而出，缠绕上雷欧纳德的铠甲，腐蚀出刺耳的“嗤嗤”声。
“莉薇娅……”他咬牙握住她的手腕，却摸到满手凹凸不平的疤痕——那些自残的痕迹，如今被黑暗力量强行愈合，却永远无法消失。
她的瞳孔微微一颤，随即暴怒：“不准叫这个名字！”
轰——！
黑暗能量爆开，雷欧纳德被掀飞数十米，撞塌了喷泉雕像。他咳着血爬起来，却见莉薇娅已凌空而立，长发狂舞如魔女。
“想赎罪？”她抬手，圣殿地底传来锁链崩裂的巨响，“那就和它们打吧！”
大地龟裂，三具庞然巨物破土而出——那是被黑暗复活的初代圣骑士遗体，腐烂的眼窝中跳动着血色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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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欧纳德挥剑斩下第一具腐尸的头颅，腥臭黏液溅上面甲。第二具趁机从背后袭来，利爪撕开他的披风，露出后背尚未愈合的鞭伤——那是他离开圣城前，自己用刑鞭抽出的赎罪痕迹。
“你就这点能耐？”莉薇娅冷笑，指尖把玩着一枚紫水晶碎片——正是雷欧纳德当年送她的耳坠残片。
“我欠你的，不止这一条命。”他喘着粗气斩断第三具腐尸的膝盖，突然扯开胸甲。
一道狰狞的贯穿伤暴露在空气中——那是他在北境为保护艾琳所受的致命伤，本该当场死亡，却因体内残存的契约之力苟活至今。
莉薇娅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的黑暗力量在侵蚀它，对吗？”雷欧纳德惨笑，“我每靠近你一步，伤口就溃烂一分……但这条命，本来就是你的。”
腐尸的利爪再次袭来，他却不再格挡，任由爪尖刺入胸膛！
“雷欧纳德——！！”
莉薇娅的尖啸响彻云霄。她瞬移至他面前，暗红能量如火山喷发，将三具腐尸碾成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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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欧纳德倒在血泊中，视线模糊。他感到莉薇娅颤抖的手捧住他的脸，一滴温热液体砸在他唇上——
是血泪。
“你以为这样就能解脱？”她声音嘶哑，黑暗纹路从她指尖渗入他的伤口，强行吊住他的性命，“我要你活着……亲眼看着你珍视的一切，被我亲手毁掉！”
他艰难抬手，抚上她颈侧——那里本该有契约印记，如今只剩扭曲的疤痕。
“你恨我……是对的。”他咳出血沫，“但别让黑暗……吞噬你最后的……”
话音未落，莉薇娅猛然抽手后退，仿佛被烫伤。
广场边缘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北境援军到了，为首的艾琳高举光之圣旗。
“真感人。”莉薇娅讥讽地勾起嘴角，黑暗能量再度汇聚，“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雷欧纳德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她的脚踝：“跑……艾琳……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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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终局与开端
毁灭性的黑暗冲击波席卷全场。
当烟尘散去时，圣殿广场中央出现直径百米的巨坑。坑底，雷欧纳德死死搂着莉薇娅的腰，两人浑身是血，却都活着——艾琳的光之屏障在最后一刻笼罩了他们。
“为什么……”莉薇娅的暗红眼眸首次出现动摇，“为什么你宁可死也要……”
雷欧纳德染血的手指插入她发间，额头抵住她的：“因为……我爱的一直是……完整的你。”
——光明，黑暗，疯狂，温柔，残暴，脆弱……
——全部的你。
莉薇娅的瞳孔剧烈颤抖，一滴清澈的泪水终于冲破血雾，砸在他脸上。
高空中，血月悄然褪色。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