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光暗之茧
圣殿废墟之上，莉薇娅蜷缩在雷欧纳德怀中，浑身颤抖。她的皮肤下，暗红色纹路如活物般蠕动，时而膨胀，时而收缩，仿佛某种被囚禁的怪物正在挣扎。
“莉薇娅……撑住……”雷欧纳德紧抱着她，掌心贴在她后心，试图用残存的光明之力压制她体内暴走的黑暗能量。
但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将手伸进沸腾的岩浆。
“雷欧……纳德……”她的声音破碎，指尖死死抠进他的肩甲，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杀了我……”
她的瞳孔已经彻底化为暗红色，眼角却不断渗出清澈的泪水——那是她残存的意识在与黑暗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不可能。”他咬牙，将她打横抱起，“艾琳！圣殿禁地的入口在哪？”
艾琳从废墟中踉跄站起，光之圣旗已折断，银甲上满是裂痕：“禁地？你疯了？！那里是初代教皇封印‘那个东西’的地方！”
“现在能救她的，只有‘那个东西’。”雷欧纳德的嗓音沙哑，眼神却坚定如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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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殿最深处，一扇刻满古老符文的黑曜石门静静矗立。门上的封印已经松动，缝隙中渗出紫黑色的雾气，仿佛有生命般缠绕上雷欧纳德的靴尖。
“最后警告。”艾琳拦在他面前，“一旦进去，你可能会比死更惨。”
雷欧纳德低头看了眼怀中的莉薇娅——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黑暗纹路已经蔓延至脖颈，像是勒紧的绞索。
“让开。”
艾琳闭了闭眼，侧身让路：“……疯子。”
石门在雷欧纳德靠近时自动开启，仿佛早已等待多时。
扑面而来的不是腐臭或阴冷，而是一种诡异的甜香，像是熟透的果实混合着血腥气。禁地内部并非想象中的地牢，而是一片扭曲的空间——地面是半透明的紫色晶体，踩上去会泛起涟漪般的波纹；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具干尸，全部保持着跪拜的姿势，面部却凝固在极度惊恐的表情。
而在空间正中央，悬浮着一颗巨大的“茧”。
那是由光与暗交织而成的茧，表面流淌着金银双色的液态能量，内部隐约可见人形轮廓。
“欢迎回来，骑士先生。”
夜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雷欧纳德猛地转身，却只看到自己的影子在晶体地面上扭曲变形，最终化为夜枭的模样。黑发男人倚靠在干尸墙边，指尖把玩着一枚骨牙项链。
“她快死了。”雷欧纳德冷冷道，“怎么救？”
夜枭轻笑，犬齿闪过寒光：“简单。把你的灵魂喂给‘茧’，换她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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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茧里是什么吗？”夜枭踱步至雷欧纳德面前，黑瞳中倒映出茧的轮廓，“是初代教皇莉薇娅一世的‘另一半’——她剥离的光明面。”
雷欧纳德的瞳孔骤缩。
“当年，初代教皇为了获得永恒的力量，将自己一分为二。”夜枭的指尖划过茧的表面，激起一阵能量涟漪，“黑暗面统治圣庭，光明面则被封印于此，成为维持平衡的‘祭品’。”
他忽然贴近雷欧纳德耳边，声音如毒蛇吐信：
“而现在……你的小教皇正在重蹈覆辙。”
雷欧纳德低头看向莉薇娅——她的身体正在逐渐透明化，仿佛正在被黑暗吞噬。
“怎么喂？”他直接问。
夜枭挑眉，似乎对他的果断有些意外：“把手伸进茧里。它会抽干你的灵魂……当然，过程比凌迟疼一万倍。”
雷欧纳德没有犹豫，单手抱着莉薇娅，另一只手直接按向光暗之茧！
“等等！”夜枭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不想知道代价吗？失去灵魂后，你会变成行尸走肉，没有记忆，没有感情，甚至——”
“无所谓。”雷欧纳德甩开他的手，“只要她活着。”
他的掌心贴上茧的瞬间，整个禁地剧烈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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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
这是雷欧纳德此生经历过最极致的痛苦——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钩勾住他的每一寸灵魂，再一点点扯出体外。他的视线瞬间模糊，耳中只剩下自己撕心裂肺的惨叫。
但他的手没有松开。
茧的能量如饥渴的野兽，疯狂吞噬着他的生命力。他的皮肤开始干枯，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健硕的身躯迅速消瘦下去。
“雷欧……纳德……？”
莉薇娅微弱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她的暗红纹路正在褪去，瞳孔重新浮现出紫罗兰色的光泽。而与之相对的，雷欧纳德的身体正在崩解——他的指尖已经透明化，仿佛随时会消散。
“不……停下！”莉薇娅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臂，试图将他从茧上拉开，“我不要你这样救我！”
雷欧纳德已经说不出话，只能用最后的力气对她笑了笑。
就在他的灵魂即将被彻底抽干的刹那——
茧，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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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金光与暗红能量同时爆发！茧的碎片如流星般四散，而在能量风暴中心，缓缓走出一个身影。
银紫色长发，紫金异色瞳，与莉薇娅一模一样的脸。
初代教皇的光明面睁开了眼睛。
“终于……”她轻叹，声音空灵如圣歌，“等到你了，我的转世。”
莉薇娅怔在原地。她感到体内暴走的黑暗能量突然平静下来，仿佛遇到了主人般温顺。
光明面走向她，伸手抚上她的脸颊：“黑暗不该被压制，光明也不该被囚禁……我们本就是一体的两面。”
她的指尖泛起金光，点在莉薇娅眉心。
“现在，接受完整的自己吧。”
莉薇娅的瞳孔骤然扩大——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初代教皇的统治、分裂的痛苦、千年封印的孤独……以及，最重要的——
“平衡契约……”她喃喃道。
光明面微笑点头，身影逐渐透明：“从此以后，你就是新的‘平衡者’。”
随着最后一丝能量融入莉薇娅体内，禁地开始崩塌。
雷欧纳德瘫倒在地，灵魂的撕裂让他陷入昏迷。莉薇娅跪在他身边，颤抖的手抚上他灰白的发。
“该我了。”她轻声说，紫金双瞳中流转着新生的力量。
她俯身，吻上雷欧纳德的唇。
光与暗的能量通过这个吻渡入他体内，如春雨滋润干涸的土地。他的白发重新染上金色，枯萎的肌肤恢复弹性，胸膛开始规律起伏。
当雷欧纳德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欢迎回来。”莉薇娅哽咽着说，“我的誓约之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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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新的秩序
三日后，圣殿重建工程启动。
莉薇娅站在残垣断壁间，身披全新的教皇圣袍——不再是羞辱性的暴露设计，也不是压抑的纯黑，而是光与暗交织的流金银纹长袍。她的紫金异色瞳平静扫过跪伏的枢机主教们，最后落在身旁的雷欧纳德身上。
骑士团长依旧一袭银甲，但胸前的契约印记已变为完整的荆棘王冠，与莉薇娅腰间的纹路完全一致。
“从今日起，”她的声音回荡在圣城上空，“圣庭将遵循真正的平衡之道。”
雷欧纳德单膝跪地，佩剑横举：“誓死追随。”
莉薇娅伸手抚过他的金发，指尖在他耳畔停顿——那里重新戴上了一枚紫水晶耳坠，与她的成对。
“这一次……”她低声说，只有他能听见，“别再擅自牺牲了。”
雷欧纳德仰头看她，琥珀色眼眸中映出她的身影：“遵命，我的教皇。”
高空中，血月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轮崭新的银月。
（本章完）
